与小夫郎先婚后爱(2)
其实要说什么命格不命格的,方笛自己心里也不信,只是想着到底是自家侄子,所以说平日里游手好闲了些,但毕竟也是血亲。
一旁坐着的方老太太更是情绪激动,一把扑到方重山耳边放声大哭:“我的乖孙诶!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你要是去了,我这么个老太太可怎么活啊!”
一时间屋子里哭的哭,叫人的叫人,匆匆忙忙全乱了套。
……
方重山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闹腾醒的。
他整个身体就像是被大货车碾压过去一样,一阵阵的催着人发疼,听着近在耳旁的嚎啕声,才勉强找到一丝清明。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哭声?”
方重山模模糊糊的想,我不是从山上滚下来摔死了吗?怎么还能听见哭声。
他确定自己应该是死了的,毕竟是血肉之躯,从那么高的山崖下滚落,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抵的。
方重山心里感叹一声,觉得自己这命是真的不好。
短短二十五年人生,回头一看活生生就是一部悲惨世界,处处写满了悲催。
年纪小的时候就没了妈,好不容易挨到成年考上了大学,却又因为家里穷,交不上学费不得已辍学在家,好在碰上了好政策,响应国家号召征兵入伍,刚刚退伍他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就因病去世了。
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方重山没了主意,只好转回深山老家,子承父业做起了山里采药卖药的行当。
深山里的采药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手艺人,看他年纪轻轻居然不想着到城市里打拼,甘愿留在深山里做事,都喜欢找他说话排遣寂寞,带他上山的同时也一并教了他不少与大山打交道的经验。
方重山做事踏实稳重,没几年就成了山里小有名气的采药人,原本以为日子会这么慢慢好起来,谁知道霉运没散干净一脚打滑生生从百米来高的断崖上滚下去。
断崖上滚落的碎石打在身上的疼痛感还没有消散干净,方重山僵直着身子,开始思索起眼下诡异的情形来,他确实听见有人哭的声音,夹杂着一些他勉强能听得懂的方言。
可这是不对的,在方重山的印象里,他应当是没什么愿意过来哭丧的亲人朋友的。
别吵了,别吵了,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凉都凉透了,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灵魂升天吗!
方重山无奈的想。
谁知那哭喊声越叫越凄厉,“乖孙!我的乖孙!快来个大夫给看看啊!”
苍老又尖锐的女声就这样贴在耳边吼,直把方重山听得头痛欲裂。
我可滚你个牛犊子吧!
方重山心里暗骂一声,挣扎着想张开眼睛,他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这么能嚎啕,吵的自己都不能好好安息!
第2章 两只萌夫郎
大约是心里发了狠,在一番努力之下,方重山终于挣扎着张开了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吊着的落了灰的房梁,而并非是他想象中荒山野岭外的露天环境。
方重山心里不由思量,自己莫非是叫山里其他的采药人找着救出来了不成?
但这样的猜测显然是不合情理的。
他所定居的小村落虽然位处深山,但得益于这些年国家扶贫政策的支持,早几年前就已经推了土坯房改建小楼房了,像这样高起房梁的砖瓦房根本就已经找不见了。
方老太太俯在床边上哭得伤心,反倒是站在一边看着的方笛最先瞧见的动静。
“娘亲!娘亲快莫哭了,你快瞧瞧,重山他睁开眼睛了!”
方笛激动的拿手指着床,正哭得起劲的方老太太赶紧寻声望过去,果然瞧见方重山原先紧闭着的眼睛露了一条缝。
她顿时激动得不得了,一边握着方重山不松手,一边扭头喊:“重山醒了!快让大夫和先生都过来瞧瞧!”
之前给方家出主意娶小夫郎冲喜的算命先生也在门外站着,这是个最擅长招摇撞骗的江湖先生,来方家之后又掐又算,硬生生是把方家人忽悠的晕头转向。
算命先生虽然是个骗子,但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就他这几日的观察来看,方家这个小儿子只怕是活不长的。
他心里正纠结着要不要趁机捞一把死人钱,这时候突然听见屋里头老太太喊得撕心裂肺,说方重山醒了,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想着坏了,怕不是回光返照了吧?
同样守在门口的赤脚大夫与他想的一样,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萌生了要提早走人的想法。
可惜已经迟了,方笛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看见老大夫和算命先生站在一起就像是瞧见了救星一样,连忙扑了上去,一手捉住一个,急促的大声喊道:“老大夫,老先生!我家重山醒了,你们快进去瞧瞧吧!”
方笛做惯了农活,手劲大的出奇,算命先生与赤脚大夫暗戳戳挣了半天也没能挣开,只好苦着脸被他连拉带拽的扯进内屋去。
赤脚大夫走在最前面,站在床边看见方重山果然睁了眼睛,立刻上前去摸摸脉搏扒拉扒拉眼皮,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在方家人期待的目光下薅了薅胡子:“这真是奇了!昨儿把脉的时候看着不好,现在居然成没事人了!看来是我先前给的草药起作用了!”
方远与方笛兄弟两个最相信大夫,一听这话,激动的不得了,正连声说感激话的时候,后面靠过来的算命先生不乐意了。
“呵!你那什么破烂草药,山里一薅一大把的玩意儿,摆明了糊弄人的!要我说,这是方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找了个八字相合的小双儿,果然就好了吧!”
更信誓旦旦的讲事实,摆道理:“那小双儿前脚才进了方家的门,后脚您家小公子就醒了,可见老夫说的话从来不假!”
两个都是狡猾成性的□□湖,当然知道事后争功劳的重要性,也不管方重山是如何好的,只管争先恐后的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两个人吵吵闹闹争执不下,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最后还是方笛机灵,赶紧叫人拿了两串铜板,一人给了一串这才消停下来。
方重山虽然醒了,但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的,勉强侧过脸去,刚好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太太。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方重山动了动嘴唇,嘴里还没吐出半个字,老太太就已经扑上来连哭带嚎,半是欣喜,半是埋怨:“我的乖孙诶!你可算是醒了,你好端端的招惹人家姑娘做什么!”
“为着你,奶奶求神拜佛的,可算是把你给求回来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唬奶奶了,奶奶年纪大受不住!”
方远看小儿子醒了,心里跟着松了口气,为了给这小子一个教训,却故意板着脸训斥道:“给他点教训也好!都这么大的人,不能帮衬着家里也就算了,还成天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不叫他受点教训还不要反了天去!”
说话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眉宇间透露的轻松与喜悦却十分明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最后还是站在一旁的方笛开口提醒道:“娘亲,大哥,我看小侄子还没好全,有什么教训的话,咱们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又扭头冲傻在门口站着的方重信喝道:“还愣着做什么!你堂弟终于醒了,快点去弄点热水来给他喝。”
方重信是方笛的大儿子,快要到二十的年纪,已经是家里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他刚才才听消息说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堂弟快不行了,吓得赶忙奔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没进门堂弟却又醒了,现下听见他爹的吩咐,二话没说,赶紧出门去端热水。
方重山身上酸痛的厉害,又饿又渴,等方重信将水送到嘴边,他连忙抿了一大口,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渴的喉咙,不仅慰藉了方重山疲惫的身体,也让他慢慢捋清了思绪。
他似乎穿越了,而且是魂穿。
方重山最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轻轻摩梭指尖,这并不是他原本该有的手。
深山里的采药人终日与绳索土石为伴,手上早就生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茧,但他现在的这双手却明显要细腻许多,一看就是没有干过多少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