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学做人(85)
这是他坦白身世后的第一个早晨,让人恍然生出洞房花烛夜过后的娇羞,夏云则放松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里,脑袋拱进枕头中间。
“你这是害臊吗?”陆远非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扶着他靠坐在床头,还往腰后垫了两个枕头,禽兽化身暖男,温柔耐心地喂他吃粥。
夏云则含了一口粥,感觉到鲜香滑软的滋味在舌尖爆开,心情甚好,暂时不计较驸马的大逆不道了。
他吃了几口粥,低声埋怨:“怎么没早点叫醒我?”
原本计划今天陪父母滑雪,结果他一觉睡到中午,身体又累得散了架,滑雪不能行,滑跪倒有可能。
陆远非看出他的顾虑,又喂了他一勺,说:“我刚打过电话,阿姨宿醉未醒,今天的行程又取消了。”
夏云则悄悄松了口气,又觉得这事儿办得太不地道,虽说计较赶不上变化,变化却是自己作出来的,累得别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让他这个便宜儿子都觉得于心不忍。
陆远非掀了他的底牌之后,对他的亲子关系也看淡了,不再要求他做个孝顺体贴的乖宝宝,不过老夏夫妻人不错,对便宜儿子又是真心疼爱,不妨好好培养亲情,让小公举感受一下寻常人家父母子女的相处之道。
他上辈子所缺失的,这辈子都会得到补偿,无论那些情感是苦是甜,都该让他亲身尝遍。
而陆远非能做的,就是在这条漫漫长路上握紧他的手,做他坚定不移的后盾和遮风挡雨的港湾。
他喂夏云则吃完了粥,又削了一碗水果给他清口,哄道:“明天你要有体力,还是可以陪阿姨逛街的。”
嘿,陈女士就一般中年妇女的体型和体能,陪她逛街有何难?
夏云则来到这个世界上光顾着为生计疲于奔命,为保密心力交瘁,如今胸中块垒尽消,无事一身轻,也想心无旁骛地享受一下这个繁华美好的花花世界。
“那你今晚别闹我。”他揉着酸软的腰,横了始作俑者一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爬起来扫荡专卖店。
陆远非忍住笑,举起右手煞有介事地回答:“遵命,我的小公主。”
一句话把夏云则闹了个大红脸,气鼓鼓地缩进被子里再也挖不出来了。
公主是脐下三寸带把的,驸马是不肯正经说话的,他们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天作之合?
晚上陆远非果然信守承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各钻各的被窝,相安无事到天亮,让他充分地养精蓄锐,好做一个精神饱满的拎包侠。
他陪着逛了两层楼就后悔了,恨不得时光回溯到昨天给自己两个耳光,打碎所有天真幻想。
陈女士药材清单搞定,开始疯狂地挑选衣服鞋子包,每个店都要进,从试衣间出来还要问他们父子俩的意见,而不管夏云则是吹彩虹屁还是泼冷水,换来的总是老母亲鄙夷的四个字:“你懂个屁!”
夏云则由衷地佩服老夏,同时无比庆幸自己走上搅基这条路。
他陆哥可比他妈好伺候多了,撒娇卖萌都有用,哪像陈女士这样拒腐蚀意志坚?
父子俩拎着大包小包瘫在店门口的长椅上,和对面同样面无人色的男同胞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陆远非少年时没少受这种磋磨,经验丰富,买来饮料让他们润润喉咙,夏云则叼着吸管眼巴巴地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眸透露出无声的乞求——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求哥哥救我出苦海,愿肉偿。
第81章 下聘礼
他父母下午乘火车回家,中午陆远非做东回请,以茶代酒,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送行饭。
虽然夏云则这个倒霉催的仍是话题中心,不过这次他不再当饼干小夹芯了,而是一屁股坐到陆远非那边,跟哥哥一唱一和地套他便宜爹妈的话。
多套些料,有备无患,毕竟春节他还要回家过年,要是见了亲戚朋友一个也不认识,陈女士大概会把他的天灵盖抠下来。
饭桌上,他爸妈果然又提到让他积极看房,不要仗着小陆人好就赖在人家里不挪窝,万一小陆想把女朋友带回家,那该多么不方便呀。
夏云则老实听训,心里呵呵,敢带新欢回来,第三条腿打断。
“不会的。”陆远非及时挺身而出替他挡枪,“我是不婚主义者,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
女朋友是不可能有的,男朋友倒是已经在他家里和心里安营扎寨了。
夏云则低头抿嘴偷着乐,从背包里掏出陈女士之前留下的银行卡塞还给她,说:“我现在开始攒钱了,也没看到中意的房子,这钱暂时用不着,你先去股市抄个底吧。”
陆远非差点被一口茶水呛着,瞠目结舌地看向小教练。
行啊这个小空降兵真是逮着什么学什么,对现代社会研究得很全面啊!
陈女士一瞪眼,又想按头让他去买房,夏云则装出一脸左右为难,吞吞吐吐地说:“之前有人拉我投资P2P……”
陈女士闪电般把卡收了回去,横眉怒目:“谁敢坑到我儿子头上?以后你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遇事动动脑子,多向你陆哥学习。”
陆哥已经闷笑得肚子疼了,艰难地挤出一句:“彼此彼此,互相学习。”
就小教练这现学现卖的聪明急智和出神入化的甩锅能力,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夏云则瞪了他一眼,那表情明摆着威胁他敢拆台就分居。
陆远非只好压下喷薄的笑意,正色道:“买房是一辈子的事,是该慎重些,我帮他留意着,请叔叔阿姨放心,房子会有的。”
“行吧。”陈女士知道大城市的青年普遍晚婚,再加上有陆远非这么个单身老狗在旁边晃悠,衬托出她儿子鲜嫩得像水葱一样,倒让人不急着催婚了。
“晚几年结婚也行。”她算算时间,“等我跟你爸退休以后,还能过来帮你带孩子。”
夏云则下巴和鸡皮疙瘩一起掉了下来,讷讷地说:“也不用想得那么长远吧……”
他已经不敢看自家男朋友了,陆远非的目光带着火星子,几乎在他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幸好火车不等人,让他妈来不及再对他耳提面命,到点乖乖上火车,隔着车窗挥手告别。
目送列车开走,夏云则拉过陆远非的手揉揉自己笑僵的脸颊,低叹道:“以前没爹娘疼爱,觉得岁月煎熬,现在父母俱在,怎么还是这么劳心费力?”
陆远非顺势摸摸他的脑袋,笑问:“你这是突然跟靳臻有共同语言了?”
夏云则“啧”了一声,坚决不承认和那个脑袋进水的小崽子同一阵营:“有什么共同语言?他老子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我是被宫女太监养大的,认识爹娘才几天呀?”
“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陆远非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出站,安抚道:“亲缘关系顺其自然,我希望你享受它,而不是惧怕它。”
夏云则赖赖皮皮地偎在他身上,扭过脸来嗔他一眼:“你帅你有理,我只听你的就是了。”
“这么乖?”陆远非眼眸含笑,声音带了点哑,夏云则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赶忙补充道:“你不能催我买房啊!”
“不催。”陆远非开门把他塞进车里,“房子会有的。”
当时他还没品出这句话的意思,回到家先跑到厨房找零食吃——中午光顾着斗智斗勇了饭都没吃饱。
陆远非从他身后贴了过来,手臂撑在身侧,将他推抵在料理台上,收紧怀抱,声音沉哑:“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夏云则眼角泛出点点泪光,手抖得筷子都拿不住。
是谁说老男人慢热的?这分明是个火药桶,弹个火星子进去就爆了。
第二天假期结束,他又没去上班,不是因为被烧得尸骨无存,而是被陆远非拎回忻河老家,处理真正的老房子。
他没精打采地呵欠连连,直到被拖进房产交易大厅才如遭雷击般回过神来,要不是被陆远非扣住手腕,绝对当场撒丫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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