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86)
顺便,还能再见识一下二人同梦的秘技。
提及媚灵魄,水容不免想起之前还在荡云峰的时候,夙雪用这秘技,将当时毫不知情的她拉进梦里,却又不敢对她下手,最后只得诱她除了自己的衣物,捋了自己的尾巴。不晓得这次入梦,这雪狐妖又会做些什么。
水容说完话后,夙雪却一直沉默不语,良久才抬手,低声吟咒,将木灵力在掌心凝为一团,又迅速令之异化起来。
凝媚灵魄,应该就是同意入梦的意思。水容见状赶紧松了手,往后挪了挪,不去打扰她。但她刚挪好位置,眼前便递来一个小瓷瓶,封口木塞已拔。
“等我片刻,你先将这南柯散服下。”
见她捏着瓷瓶,侧过脸看自己,水容听话地摊开双手,由她在自己掌心倾倒药粉,心中恍然。
原来她先前惦念的南柯散,这雪狐妖手里竟有,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
托起南柯散,水容小心地将它们凝在水团里,放入口中咽下。抬眼时,只见夙雪拿着木塞在手,往瓶口堵去,想来也已将南柯散服下。
“延期月事的情况,我需向伏梦无确认后,才能给你更多媚灵魄。”
说罢,夙雪收好小瓷瓶,抬起手,一片水滴状的绿叶自她掌心渐渐现形,继而顺着叶脉裂开,围绕中心幻化出更多娇小的嫩芽。
看她将媚灵魄一分为二,水容点着头:“这样也好。”却是在心中暗自苦笑。她先前扮单纯而呆蠢的孩童模样,好像扮得太像,现在又把自己和伏梦无分得太清,分明是同一人,到头来还得精分才能让夙雪相信自己的话。
不过,当真是“这样也好”,她只要不定期制造出记忆恢复的假象,想来这雪狐妖还是会慢慢适应现在的她,而不是往日端着架子的伏梦无。
仅要入梦,媚灵魄可以不必服用,只要放在鼻下闻一阵就好。水容托着媚灵魄,边嗅边留意夙雪,不知不觉间困意已上来。她晓得是南柯散在起作用,当下合了眼,朝夙雪倒去。
……
有南柯散为引,沉入梦中只消瞬息。
然而水容睁眼时,却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张石桌边,手上还端了半盏液体。她愕然移过目光,入目皆是银白,栏杆之外的院落里,此时正飘着鹅毛飞雪。
这是什么梦?怎么和上次差别那么大?
她放下杯盏,起身环顾四周,竟没有寻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雪狐妖去了哪?
她正心急时,忽然觉得周围的景致好生熟悉可走了一圈,又如论如何也回想不起点滴,只得茫然地在石桌旁站了一阵,想了想还是抬脚走下台阶。
没等她走几步,耳中忽传入一声轻响,台阶下、院落内的雪堆之间,此时正晃动着一抹红影,忽而跃起,如同捕猎中的雪狐一般,啪地一声落下,将一个雪窝子拍散,一身红衣顿为碎雪所覆。
听到动静,水容愕然朝那抹突然出现的红影望去,才看清那是一只幼小的雪狐妖。一身红衣在视线中晃动如火,蓬松的狐尾虽白而胖,却如旗帜一样竖得笔直。碎雪藏在她发间,更多的则粘在她的红衣与尾巴上。
那幼妖慢慢转过脸,见她愣在原地,尚未长开的柳眉微皱,自雪窝子里起身,踩着一地银白过来,在阶下站定。
水容还想走过去问,看幼妖主动过来,赶紧俯下身问她:“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红衣的幼妖却只是静静与她对视,原本清澈的琥珀色眸中,忽泛出令她难以捉摸的光。
“你不记得了吗?”没听她道出下文,幼妖仰起脸,声音虽淡,又如剑一般犀利,“此地,以及我。若是你,一定记得。”
“我……?”
水容愣在原地,不解其意,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时,但见视线中的幼妖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原本合身的衣物,也被发育完全的身体撑开,半敞半掩,犹露雪肌。
看得水容呆了,未等她回过神,那长大的幼妖已逼至眼前,垂下的手捉了她的腕部,顺势轻推就令她稳稳靠在台阶旁的木柱上。
“诳我,还差些火候。”
当辨出响在耳旁的是夙雪的声音,水容心中一凛,暗呼一声糟糕。看来这梦境八成是自己与夙雪过去经历过的场景,被这雪狐妖特意设来试她,是她大意了!
只是眼下二人这姿势……着实是引人遐想。若非夙雪目光灼人,身体也挨得极近,水容实在想为她扯紧拉开的衣袍。
盯着水容看了一阵,只听夙雪轻叹一声,语气听不出究竟含着未见故人的失落,还是揭穿谎言的狡黠,“你尚不是伏梦无,只是水容,我说的可对?”
作者有话要说: 水容:雪师姐,你又衣冠不整,当心我……
夙雪:嗯?
水容:……算了,出梦再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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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小狼、吴、三百六十九、婵潺、居居和雨也淅沥的雷,以及读者苔晓藓、吴、影之殇、玄及也叫五味子和碳烤小鱿鱼的灌溉~
都依你
尚不是伏梦无, 只是水容。
将夙雪话里的失落听在耳中, 水容仰起脸, 毫不躲闪地与她对视, “如果我说不对,你可会信?”说话时, 顺手捞了她的衣领,眸光登时犀利起来, “你已不是幼妖了, 这般衣冠不整, 像什么样子?还是说,你打算诱我?”
遭她轻声呵斥, 夙雪面色一僵, 未等她开口,右肩已被水容搭住。她不自地倒退一步,但觉肩上力道一沉, 骇然低头,迎上来的是一张熟悉且神色淡然的脸。
“你……!”
没料到她会按着自己硬来, 夙雪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随后的话便被贴来的柔软覆上。
踮脚啄上那瓣温热, 又与她厮磨几许后,水容抬起目光,瞧见夙雪眼中已尽是惊异,内心才稍稍解气。
居然敢不信她。她表面已经这么单纯傻白甜了,骗人的意义何在?
抚了夙雪的肩站稳, 见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水容亦是发出一声轻叹,“现在你可信?”
风卷碎雪,呼啸着自二人身旁刮过。夙雪下意识将目光移到水容身上,见她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藏青色衣袍,即便如今身在梦境里,仍是柳眉一皱,拉着她上了台阶,走到一扇门前,轻推进去。
水容由她拉着踏入门里,视野由亮转暗,人也转入室内。而暗下来的视野里,晃悠悠地亮起一簇火光。
看到这簇火光,水容忍不住笑起来:“这是要烤火吗?梦里又不会着凉。”
她问话时,夙雪已在对面坐下。约莫是将先前那句“衣冠不整”的呵斥记在心上,她半敞的红衣亦换作一袭白裳。
“虽不会着凉,可还是会冷着。”夙雪的声音终于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也只是恢复了一瞬,便再度陷入失落,“是你,梦无姐姐。可你……为什么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曾记起的模样?”
“记忆恢复得靠契机和刺激,慢慢来就是了。”想不到她还纠结于此,水容不禁摆起架子无奈道,“只怕我到时候忽然恢复记忆,还要遭你怀疑。总之,你好好照顾水容,莫要多想,往后若是遇险,我自会通过她,告诉你要怎样解决。”
夙雪听话地点起头,脸颊微红,不知是火焰映的,又或是另有原因:“好,全听梦无姐姐吩咐。”
确定她松了警惕,水容暗道一声唬人不易,随即将先前吩咐过南绫的事尽数告知她。离开腾瑶宫的几个要点,都被她记在系统的备注墙上,一条条整理妥当。梦境里不能使用系统,她便先凭记忆,把与夙雪相关的要点先道出。
听完大致关于蟒妖皇化身的事,夙雪脸色已变,又见水容严肃地提及自己前世遗留的“三尾”,她下意识抚上自己胸口,眸光几度变换。
“原来如此,只要让变为水行的剑灵出世,我们都可平安离开腾瑶宫。”她恍然喃喃,眼里却是难掩的疑惑,“怪不得你见我喂血要生气,竟还有这样一桩往事。只是我前世的死因,似乎与梦无姐姐说的有所不同。我先前听过传闻,道是夙绥当年为避天谴,主动求死。”
“我目前的记忆有限,只能回想起这么多。”她提的这事,水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得按着眉心,“你听好,现在念幽寒正在和自己的旧躯壳融合,剑灵出世的时间,应当与她的出关日差不多。等瑰岚洗剑结束、剑灵彻底成型,你便立刻与瑰岚、囚云两剑合魂,用你们雪狐夙氏的秘法破开忘貘结界,并把我们传送出腾瑶宫。”
水容本以为夙雪会立刻应下,岂料她竟是犹豫了一阵,移开目光,盯着火焰低低地道:“要不辞而别么……”
她声音一低,水容便明白她是在感伤。距离那日离开荡云峰,已有半个多月,其实三人本来只是想去空青药谷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从丹宗手中抢些冻蝶花来,给夙雪进行疗伤,怎知后来会误入吞仙阵,又在阵中待了那么久。
哪怕如今平安离开吞仙阵,可这么久不归荡云峰,又没向谁报过信,一直惦念她与夙雪的千灼、玉谙二人,定然会认为她们是遇险失踪了。
见夙雪低着头,似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水容挪过去,坐在她身旁,伸手将她搂住,柔声相问:“阿夙可是放不下剑宗?”
关于“阿夙”之称,她这会儿总算有了些模糊印象。与夙雪唤她“水容”一样,这是伏梦无当初对夙雪的昵称。故这雪狐妖爱听,经她这声唤,连眉头也稍舒展开。
“……虽说师父是刺杀我父亲的人,但这七十余年我得她庇护,方能保全性命,活至今日。”与水容紧紧挨着,夙雪正色道,忽又想起了什么,心中一惊,忙出言提醒,“对了,玉谙现在应该还在荡云峰!阿绫那结界,虽是连五劫散魔也破不开,可那蟒妖皇来自上三界,习得的法术自然要比我们更为高明,不晓得会不会……”
“不会。”水容摇着头将话打断,“她如今本体已毁,之前你我共同面对过的那条蟒妖,只是她的化身。在完全恢复前,她的境界约莫只有洞虚期。而阿绫的结界法则十分简单,能否将之破去,仅取决于修真者的境界高低,与法术是否高明无关。”
提及玉谙,想到系统的人物传记中给她批的大致命运,水容一点也不慌。此角色因为无关剧情主线,放在她看过的那本小说原文里,只是个烘托欢快气氛用的酱油女配,只要玉谙好好在南绫的结界里待着,不参与或干涉主线,那么她将一直平安地打酱油。
至于千灼……
“腾瑶宫现在基本已经落入丹宗手里,以我们的实力,暂时还救不了苍怀宫主,只能先走为妙。”偎着夙雪,水容不知不觉缩到了她的怀中,斟酌片刻,还是选择安抚她,“总之,师父和玉谙各自有运道在,不会那么容易出事。我们虽是不辞而别,可总好过因道别而错过离开的良机。若是我们出事的消息让师父她们知道,那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