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63)
话至此,夙雪顿了许久。而始终在装睡的水容也将一颗心吊了起来,对她迟迟不曾道出的回答期待又惶恐。
大致猜到结果,南绫倒是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无所谓了。见空青药谷近在眼前,她操控长剑往浮石藤桥降落,绕开底下正在换班的丹宗弟子视线,朝药谷的一隅而去。
水容还伏在狐尾拂尘上装睡,此时只觉脑袋下枕着的狐尾微微发热,加之正被夙雪紧拥,她只需沉下心,便能听见不安的心跳声隔着狐尾传入耳中。
听完这段往事,她有些理解夙雪在恢复记忆后,为何会突然排斥自己了,只不过在听时,她几番差点忍不住想抬起头,告诉这只茫然的雪狐妖,她所说的这些事,已死去的“伏梦无”人格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而她这一局外人则更不会在乎。
小说中常说,爱到深处的人,对另一半便如扑火飞蛾。水容虽从没真正谈过什么恋爱,但在流浪的七年中看了上百本各式各样的言情小说,大致也能勉强理解当事人这么做的缘由。
哪怕夙雪所说的话全被伏梦无听见,估计那人也只会付之一笑,而后心疼地给终于回忆起往事的雪狐妖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许还会揉揉她的狐尾,笑着道出诸如“傻姑娘,你还不懂爱”这样的话,直到将夙雪哄开心为止。
既然伏梦无本人无法再度出现,这个拥抱就由她来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士:由于对雪师姐爱得洒脱,水容压根不会管自己是不是谁的代替者,只要能每天挂在雪师姐腿上当挂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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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三百六十九、玄及也叫五味子、婵潺和十年黛色的雷,以及读者归一的灌溉~
全被抢
生长冻蝶花的地方, 本该是空青药谷中无人问津之处。然而南绫御剑过去时, 水容习惯性地打开地图, 发现自己三人即将前往的那一角落里, 竟密密麻麻布满十余个光点,每个光点都标记上了修真者的身份。
幸好这些光点没有隐去的征兆, 只要南绫境界够高,还是能在一定的距离内感知到这些人, 并提前采取措施, 无需她刻意提醒。
虽是暂时将心安下来, 但水容觉得自己再这样伏在狐尾拂尘上,好像有点不太妥。方才南绫让她装睡, 却没告诉她何时可以“醒来”, 而夙雪那未道全的话,也终究是没有说完。
不过转念想到夙雪刚才可能给自己施了催眠的法术,想必是不打算让她过早醒来, 于是水容还是选了靠在她身上闭目养神。有软包子系统的辅助,她用不着睁眼, 也可以凭借灵识观察周围。
三人的安全可以保证, 只是不知在生长冻蝶花的地方出现这么多修真者, 意欲何为?
系统提供的灵识范围广,但以水容如今的境界,最多只能看清方圆五百米内的事物,暂时无法得知那些聚到一起的修真者在做什么。
念头才落,她只觉身体骤然往下方一降, 整个人仿佛要飘起来似的。此时长剑已转入山坳,贴着密林往目的地飞,树叶婆娑声响在耳旁,转瞬又被猎猎风声取代。
水容偷偷摸摸睁开眼,夙雪的广袖已灌满风,鼓起来飘在身侧。她记得雪师姐在原文中并不喜欢这样,因而每逢高速御剑,都会有意将衣袖束起或是捏住。
而现在,一双手皆搂在她背上,一刻也不敢松,任由风将双袖卷为臃肿的两团。
扫了眼地图,见自己二人离那群光点只有千米之遥,水容挪了挪身体,感到长剑仍没有彻底降落的意思,不由得担心地咽了咽口水。
不料她这一咽时,长剑猛地拐了个弯,呛得水容再也装不住睡,一声挨一声咳嗽起来,边咳边郁闷自己倒霉,怕声音太响传得远,还不忘将嘴捂上,埋头闷在狐尾拂尘里。
等水容咳完一抬头,发觉夙雪正瞧着自己,隔着面具,目光里又带上了熟悉的怜爱,看得她心微颤,而后尴尬地偏过脸看向南绫:“咳咳……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嗯,翻过前方那个小山包,就是溪水蛇的洞窟了。”
南绫虽点头,撮起的剑指却往小山包的顶上一指,长剑得令,自然又降了一降,目标赫然从翻山变为了在山上降落。
此刻的时间已接近抚云仙山的日暮时分,天色渐渐暗下,橙红霞光染入药谷,百鸟纷飞归巢。然而在小山包的另一侧,却突兀地映出一片暗紫色,与黄昏之景格格不入,甚是怪异。
长剑在山上停下时,水容已将灵识放出去,只觉底下的山坳里似是传来一股冷森森的杀意,不由得脱口而问:“下边是什么?紫莹莹一片,又不像晚霞。”
“幽寒焰。”
耳熟的三字,被夙雪淡淡咬出,飘入水容耳中,令她心惊。
“除了念幽寒,这世上还会使用幽寒焰的妖修,只有她兄长。”
接过话,南绫握剑在手,几个起落掠到山崖边,凝眸望向底下的一切。
低低的数数声响在依然互相搂抱的两女耳中,瞥了眼被火光染成暗紫色的山谷,夙雪松开水容,没等她放下狐尾,便牵了她慢慢走去。
“念栖迟的魂魄尚虚弱,暂时还没法以原身释放幽寒焰。”听南绫数到十七才停下,夙雪眸光一变,“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范围……若无高阶法器,哪怕有百名修真者相助,也无法将幽寒焰扩散到整个山坳。”
水容揪着狐尾被她一路牵来,闻言立刻想到了东篱袖的玄错莲台。莲台属火,加之内部还有灵力转换的通道,如果落入念栖迟之手,只要稍加调整,就可用它来将修真者的火灵力转变为幽寒焰。
得知底下正燃着幽寒焰,水容心都凉了。幽寒焰最喜吞噬水、冰二属性的灵力,看守冻蝶花的那窟溪水蛇,皆是冰灵根,遇上幽寒焰,只有死路一条。
她们三人如今候着的地方,距离底下只有四百余米。水容放出灵识,勉强能模糊地看清底下的情况。
但见底下的洞窟前,正立着一名丹宗女弟子,火灵力自她掌心涌出,与她周围的丹宗弟子释放出的灵力汇为一股,注入她身前的玄错莲台内,输出时,化作暗紫幽寒焰,朝生长冻蝶花的蛇窟吞噬而去。
算上那女弟子,蛇窟前的丹宗弟子共有十七人,其中十五人都在往玄错莲台内输入自身的火灵力,余下两人则各自闪到洞窟一侧,施法让本命灵鼎漂浮在身旁,不断将一簇簇浅蓝自蛇窟中吸出,纳入灵鼎。
看得水容心惊,正要告诉南绫,只听夙雪低呼一声不好:“那操控灵鼎的二人,竟是在采集洞窟中的冻蝶花?!”
烧蛇取花,无异于杀鸡取卵。
听她道出自己心中所想,水容按捺不住,扯着夙雪的衣服急切地央求道:“雪师姐,我们快些想个办法下去!要是让他们把冻蝶花全采走,你的毒……你中的火毒……”
提及火毒,水容猛然醒悟过来。
该不会是落败而逃的念栖迟将溪水村一战告诉丹宗掌门,眼下派弟子来是有意先一步夺走冻蝶花,不让雪师姐解火毒?
他既然觊觎东篱袖的玄错莲台已久,定然对莲台的情报了如指掌,也知道火毒会导致怎样的伤。若是他有心不让夙雪疗伤,取走冻蝶花自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
想到这一情况,她扯住衣服的手颓然垂下,但很快就被一只手托住,拢在掌心。
摩挲着她的小手,明明身中火毒,夙雪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对方人多,暂且等等,兴许还有转机。”
她心知三人之中,唯有南绫修为最高,但对方以人数占优势,又有伪仙品的法器在手,即便南绫下去,也只能落得一个被围攻的结局。
水容不甘地看着一簇簇冰蓝没入灵鼎,搭在夙雪掌心的手五指合拢,紧紧攥了攥。
盯了一阵,南绫抬起长剑,指向领头的女弟子,沉声介绍:“那女弟子是万沚,万荇的姐姐,眼下她被念栖迟附身了,不然以她元婴后期的低境界,驾驭玄错莲台简直是痴人说梦。”
“……”
对于念栖迟,水容只记得这只忘貘在原文里,是个还可以被“温润如玉”和“彬彬有礼”等词修饰的暖男型公子,怎么搁到她眼前,就成了一个不附身女子就不能露脸的面瘫男了?随便抓个男弟子附身不行么?
简直是变相糟蹋女配们的身体……恶心坏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干呕一番,眼见莲台慢慢合拢,而那十五人也纷纷收功,看也不看蛇窟,便跟着念栖迟离开原处,听话程度令人难以想象,八成又是控心蛊的功劳。
等丹宗弟子全部离开后,南绫才站起身,晃了晃蹲麻的双腿,为难地道:“这下可好,冻蝶花几乎全被丹宗采走,咱们先下去碰碰运气,不然就只能去一趟丹宗药库了。”
下到山坳还算容易,只是幽寒焰还在地上有些残留,需仔细地绕着走。水容默默运起水灵力,才在脚底聚起薄薄一层,冷不防腿窝一暖,回过神来,已被夙雪横抱着掠到十几米开外。
“手搭上来。”见她还在发愣,夙雪下意识提醒。
她的声音闷在面具之下,除了淡与冷,听不出别的情绪。但见她肯继续亲近自己,水容晓得她现在已暂时解了心结,闻言听话地抬起双臂,环上眼前如玉颈项。
一路无话,赶到被烧得焦黑的蛇窟前,夙雪才将怀中少女放下,望着被封住的洞门,却听水容忽然道:“我刚才用灵识探了一圈,洞窟里面还有几株这么高的小草,开出的花和蝴蝶一样,还是冰蓝色的,那是冻蝶花吗?”
说话时,水容还伸手比划了一番。软包子系统虽给过她提示,但资料库中记载的冻蝶花外观太过魔幻,与她灵识感知到的相差太多,因而她只能再问南绫。
如果里面的小草不是冻蝶花,那她也没必要涉险进去。毕竟洞口还燃着幽寒焰,加上水容本身又对火焰有心理阴影,能不去尽量不去。
南绫最熟悉冻蝶花,闻言稍稍一想,很快点起头:“听你的形容,应该是冻蝶花无疑。”
得到她的确认后,水容心头顿喜,“那我进去把它们采出来。”可双脚还没挪出几步,便被夙雪扳住肩膀。
“你不许独自去。”她愕然抬头时,只听夙雪斩钉截铁地道。
南绫望了眼仅剩下一个小窟窿的洞口,摇了摇头,冷不防伸手,趁夙雪还未护住水容,一把她将拉到自己身旁,“我没法扑灭幽寒焰,右使和小念念有过血契,她的体内就应该有幽寒焰,独自进去不会有事。”
而后又转向水容,朝她使了个眼色:“火毒耽误不得,你若要救雪师姐,就放心大胆地进去吧!不过采摘冻蝶花时,你必须用手,千万不能用刀剑之类的利器!”
即便她不说,水容也要硬闯蛇窟。南绫话音刚落,水容便应了一声,运起土灵力护在自己身周,深吸一口气,朝小洞口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