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66)
水容记得原文女主经常做梦,大概是作者的有意安排, 几乎女主的每个梦境都能成为后续剧情的预言, 而呆萌的原女主也因为坚信这些梦境,多次化险为夷,相当于自带未卜先知的金手指。
结果轮到她……
摸着自己冰凉的额头, 水容不晓得自己该窃喜,还是该好好反思一下。
抛开杂念后, 她下意识打量起周围, 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弟子居中, 不由得愣住了。
怎么回事?雪师姐不是说要与腾瑶宫挑明恩怨关系么,而且她现在火毒未解,只能保持半妖的模样,为了避免麻烦,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接触和剑宗相关的人或地点。难不成是自己还在梦里?
她难以置信地合了眼, 满脑子都是疑问,又忍不住心想,若是梦境,再睡一会儿应该就可以醒来。
若不是梦……只可能是夙雪带她离开蛇窟后,又出了什么棘手的意外吧。
闭上眼,继续躺了没多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入耳,热粥的清香随之钻进鼻中。这脚步声水容并不陌生,待脚步声在耳边停住,她已辨出来人是夙雪。
只听汤碗轻轻搁在床头,继而便有一只手伸到她背部,小心翼翼扶她起来坐好。隔着衣服,指尖触碰肌肤之感依然十分清晰,应该不是梦。
水容任她托住自己,也不睁眼,静静地装睡等待。她不知自己中毒后昏睡了多久,但她在乎雪师姐会在自己昏睡期间做些什么,会不会很辛苦,又会不会像她一样,趁机做些在对方清醒时不敢乱来的小动作。
她闭着眼都能感到自己半靠在夙雪怀中,粥的清香稍浓郁了些,仔细嗅了嗅,好像还是肉粥。不多时耳旁传来吹气声,想来是粥刚熬好,得吹凉再喂给她。
水容正犹豫待会儿要怎么装,才能让自己的喝粥方式像一个还在昏睡的人,不料托着自己背部的手往下一放,而后唇上便凑来一点温热,不是勺子,而是两瓣她再熟悉不过的柔软。
哎呀……
难得见雪师姐如此主动,更何况她还是才决定暂时与自己拉开一些距离,以免感情太好而重蹈覆辙。
咽着粥,水容不免有些心痒,但还是忍下了睁眼戳穿夙雪的冲动。看样子雪师姐比较喜欢若即若离、谁也不道破的相处方式,那她以后还是不要太过主动,慢慢让这段感情“顺其自然”升温比较好。
走出心理阴影的过程,漫长而痛苦。伏梦无为夙雪而死过,作为伏梦无生命的延续者,水容觉得自己得给这只别扭而傲娇的雪狐妖一点缓冲的时期。
等过了这个坎,如果按正常的剧情套路发展,一切应该都会好转。
顺从地配合她将一碗肉粥吃下,待夙雪再度托着她的背部,准备把她放回床上时,水容才睁开眼,装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轻声唤她:“雪师姐……你又喂我什么了……”
没想到她醒着,夙雪整个人微微一抖,而后却是镇静地将她扶稳:“你醒了?”
水容顺着她的力道晃了晃,半眯着眼舔了舔嘴唇,故作没听清她在讲什么:“好鲜啊……是肉的味道……”
她似是听到了夙雪压低的笑声,又听她道:“储物灵符内还有鲜肉,我便剁了些与粥同炖,给你补补身体。”话毕,她抬手搭上水容手腕上的脉,“感觉好些了没有?伤口还疼不疼?”
半睁眼时,水容才发觉一直竖在夙雪发间的那对狐耳不见了,而一直拖在她身后的狐尾也消失了踪影。想到雪师姐或许按时用了药,她不禁暗喜,面对她的问题点了点头,这才将眼完全睁开。
“好些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她边说边努力晃了晃痛得麻木的右臂,扯出一个看上去不太假的笑容:“手臂有点麻,不过不碍事。雪师姐有好好用药吗?”
“已用,身体舒服了许多。”但见夙雪亦是微笑,哪怕她的半妖状态暂时解除,想到自己采回的冻蝶花药量,水容还是不免生出些别的念头。
十二朵冻蝶花,只是两天的药量,而她只带出了八朵。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
将要问时,人却被夙雪放了下去,在床上躺好,温淡的声音响在耳旁,“没有力气,便好好在这里躺着,我先去帮你洗剑。”
说罢,不管水容答应与否,面前的红衣女子已跃出了弟子居。
水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留在了这里。她望着夙雪离开的方向愣了愣,忍痛掀开盖住身体的薄被,下床时发现没有找到鞋子,便赤着脚走出房间。
走到弟子居门口,她怎么都推不动门,呼唤软包子系统进行检测,才发现整个弟子居都被设下了结界。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水容很是郁闷:“包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另外,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睡了几天啊?”
“由于宿主失去意识,系统没法进行检测。”软包子系统淡淡地叹了口气,“时间有记录,截止到刚才,精确到分,宿主总共的昏迷时间为31小时20分钟。”
“嗯?!离我出蛇窟已经过去一天了?”听得水容一愣,想起夙雪临走前说给自己洗剑去,忙打开记录洗剑的签到表,但见昨天的格子上已打了勾。
“这么说来,昨天雪师姐也给我洗过剑了。”她以手指勾着自己垂在脸颊两侧的发丝,很是困惑,“难不成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可以回到腾瑶宫继续佛系生活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宿主,不存在的。可能是大部分弟子都被丹宗收入麾下,所以相对来说,剑宗的内外门弟子主峰才比较安全。”
听得水容若有所思一阵,“外门弟子姑且不说,玉谙和千灼师父不会找过来吗?”
“不清楚,但系统并没有在当前场景检测到这两个标记人物。”
半信半疑地听完,水容摸了摸下巴:“算了,能暂时歇两天也好。不过这里总归已经不是安全之地了,得赶紧想办法回溪水村去。”
系统闷闷地道:“宿主,办法有,但你需要先做一个前置任务。”
“什么任务?”
只听久违的“叮”响在脑中,一条标记了“高难”二字的任务飘在水容眼前:“已为宿主接下‘离开腾瑶宫’的前置任务:剑宗掌权。该任务未完成前,宿主不得离开腾瑶宫,否则视为任务失败,惩罚将导致剑宗全体角色死亡,包括宿主本人!”
水容本还在好好听着,冷不防被“死亡”二字吓了一大跳。看着飘红的“剑宗掌权”,她忍不住骂了系统一声:“包子,你是睡傻了吗?我还没同意,你怎么突然就把任务接下了?!”
然而系统的声音也很是郁闷:“宿主,检测到有人在宿主之前触发了这一隐藏任务,并且现在任务已经开始。因为宿主是那名角色的默认队友之一,所以不管宿主同不同意都得接受,连我也不能抗拒。”
“……好,我体谅你。”水容将牙磨得吱吱响,恨声继续问,“可这任务和我八竿子关系打不上,能不能避免死亡?”
出乎她的意料,系统居然十分确信地说“能”:“只要宿主在三十六天内完成洗剑任务、凝出剑灵胚,将瑰岚剑的容纳灵力属性更改为水,即可避免指定角色的死亡。”
“……”
水容从未想过,原来普普通通的洗剑,竟能成为回避死亡的条件之一。
但看了眼剩余的洗剑日期,又将最近几乎是紧凑的遭遇回想了一番,她兀自冷笑一声。
哪怕剑宗的内外弟子主峰暂时安全,但谁也不知她们还能偷偷居住多久。温馨的小窝竟成了避难所,本只是日常打卡的洗剑,也成了一言难尽的死亡倒计时。
独自在弟子居中冷静下来后,水容搓了搓脸,暗笑自己大概是每天沉迷于和雪师姐卿卿我我,竟忘了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本时不时出现花式发刀剧情的小说。
怨不得谁,是她小看了刀子文的战斗力。
向系统仔细询问了任务详情后,爬回床上盘膝坐好,水容合上眼,运起水灵力开始驱逐体内蛇毒,安心等着夙雪洗剑归来。
在生与死中苦苦折腾了七年的经历,让她并没有乱了阵脚。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想办法活下去就是胜利。
……
满月之下的荡云峰内,一片红影贴着树木的阴影,提着瑰岚剑,灵巧地往弟子居的方向赶去。
以最快的速度将瑰岚剑洗完,为了加快洗剑速度,夙雪还划破了腕部动脉,控制着出血量,将自己的血滴入剑内,唤醒更多被封印几十年的木灵力,贪婪地汲取着瑰岚剑本有的土灵力。
水容不知,可她再清楚不过。在洗剑第三十六天到来前,若要成功使用濯剑粉,改变剑的属性,必须将整把剑的本源灵力全部排空。而要消耗掉土灵力,以水、木两种灵力将之取代,是最稳妥的办法。
被划破的手腕被她做了紧急处理,加之元婴期境界修士的愈合能力,待夙雪飘然回到弟子居外,轻推房门时,伤口已结疤,只要遮挡得好,便不会被看出。
谁知她才踏进就寝的房间,就看见水容正趴在床沿吐乌血。慌得夙雪几步赶到床旁,放下剑将她扶过,失声道:“你怎么了?可是蛇毒又……”
“咳咳……没有,蛇毒已经被我逼出来了。”
闻言,水容边解释边抹了抹嘴。力气虽用尽,她却觉自己一身轻松,连右臂的疼痛也大有缓解。
这烦人的蛇毒总算被她同化了,可喜可贺!
大概是方便为她清洗伤口和换药,弟子居内早已备有温水与木盆。见状,夙雪垫高枕头让她得以靠着坐,起身去打了一小盆温水回来,拧好帕子沾了水为她洗脸。
等残余毒液和血迹清理干净,夙雪坐在床沿,沉下脸怪她:“你怎可在我外出时逼出蛇毒?万一引动阴幽之息,该如何?”
知道自己做错,水容没有吭声,只管低着头听她训。有系统的担保,她逼出蛇毒时,倒没有考虑过这事。
听她不语,夙雪冷着声音再问:“我问你,该如何?”
“……该罚吧。”
水容也不知该如何,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答。
耳旁传来轻微的响声,水容还低着头等着训话,冷不防下巴被捏起,头一仰,未等她反应过来,唇上已覆来一片温热,将一丸有些分量的丹药推入她口中。
晶莹搅动,片刻便自行离去,徒留蜜丸。
“罚你服药。”
贴在她耳旁一字一顿,盯着她咽下用以稳定灵力的丹药后,夙雪才松了捏住下巴的手,双手环抱胸前,故作无事人一般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