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往事(41)
“嗯。”
“温念啊,好好照顾自己。”
温念又应了一声,随后说:“向姐,九月份我和他要结婚,去法国。”
向理哽了一下,闷声问:“包机吗?”
温念笑开了,他说:“当然了,林岁稳那么有钱。”
九月婚礼,七月时,林岁稳开车去普陀山,说要去还愿。
温念昨晚没睡好,林岁稳扒了那层西装后,就兽.性毕露,也不管温念怎么求饶怒骂,把他顶的话都说不利落。
早上就被林岁稳从被窝里捞出来,温念满脸困倦,靠在车子里睡了一路。
是在上午十点到的,他把车停在山脚,把温念从车里拉出来,温念说:“我能不上去吗?太累了吧。”
“不远的,走上去就十来分钟。”
他还真是撒谎不眨眼了,温念服气,被他拖拉着往外走,戴上大墨镜。
这个时候上山的人不多,山上小路人烟稀少,温念走了一段就要歇一歇,林岁稳说的十分钟的路被他硬生生走成了半个多小时,爬上了山,气都喘不顺畅。
他挂在林岁稳肩膀上,喊着累。
寺庙还是和以前一样,姻缘树杵在那头,枝叶繁茂,树梢上挂着一根根红绸带,温念走到树下,抬起头想要找找之前林岁稳挂的,没想成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好几处。
他扭过头,纳闷地看着林岁稳,“这树上怎么大半的求缘红绳上都是你的字迹?”
林岁稳说:“来的多挂的就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走到温念身边,抬手拿住一段枝干,抽开绸缎,苍劲的黑色字迹跃然于眼,是“温崤念”三个字,几乎挂满了整棵树。
他从前也是不信神佛的,可当最爱的人死了后,除了祈求神灵他还能做什么?他还能有什么指望?
一步步的爬上山,看着寺庙,低头跪下,在神佛面前祈求,是他唯一可寄托的仰望。
温念怔怔的看着他,拿着那根写着自己名字的绸缎,压在心口,他听到林岁稳说:“你看,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你重新回来了。”
他牵着温念走进堂内,取香点燃,温念同他一起跪在蒲团上,林岁稳凝望着佛像,温念侧头凝视着他。
檀香味飘在鼻尖,他听到林岁稳说:“小念,敬香的时候要专注。”
温念一顿,赶紧闭上了眼,拜完了佛,可又想,林岁稳让他专注,他自己也不是没认真吗?
从里头出来,点了香的手泛着一股檀香味,温念拉着林岁稳的手臂,问他:“这次还要不要挂红带子上去了?”
“挂。”林岁稳去取了一段红色绸带,拿着笔在上头写下两个名字。
探头看去,“温念”和“林岁稳”两个名字紧紧靠在一起,依偎相连。
日光之下,往事已去,他和林岁稳再也不会分开了。
正文完
☆、番外一
番外一 圣诞节
平安夜那天温念还有一场演出, 表演结束和粉丝道了一句圣诞节快乐,回到后台休息室内,就见林岁稳坐在沙发上,手持着平板。
见温念来了,他便起身,温念朝他走过去,他拉住了温念的手, 捏在掌心里摩挲。
“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吗?”
“没多久,我也是刚到。”已经在这远程开会了一个多小时的林岁稳面不改色说着。
温念去卸妆,他脸上沾了一些亮片, 伸手去剥,把脸弄得有些红。
林岁稳把他的手拉开,抽了一张纸,在他脸上轻柔抚过。
这一个晚上林岁稳有自己的计划, 等着温念换好衣服,戴上帽子, 他拉着这位新生代的流量大明星从后门悄悄离开。
他开车,温念钻进副驾驶,他靠在车里头,暖气扑簌簌对着他吹, 没多久脸就红了,他问:“我们去哪?”
“你想去哪里?”
林岁稳想留个悬念,反过来问他。
温念半阖着眼,有些累, 他侧头瞧着林岁稳,想了想,扯开嘴角笑了,他说:“我想去你的心里。”
林岁稳一愣,没反应过来,听到温念哈哈大笑,他后知后觉也跟着笑了。
温念听到他说:“不用去,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这下子,轮到温念怔愣了,他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身体微微侧,发红的脸撇开了些。
林岁稳打开了音响,这次学乖了,换了温念前两年的专辑。
车沿着入夜的公路行驶,道路两旁的路灯成了连在一起的光线,平安夜的晚上,雪花应景,几片雪落在车玻璃上,在黑夜里似乎隐隐发亮。
林岁稳侧头看向温念,见他的小念已经睡着了,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去把音乐声音降低了些许。
车内很温暖,他从城市开到海边,听完了温念的四张专辑,车速缓缓减慢,停了下来。
冬夜的晚上,海滩前的大片柏油地面上寂寥无人,车子停下,便能看到远处的瞭望台,明暗混淆在一起的海岸线,和在月光下粼粼波光的海平面,海浪涌来时,坐在车里都似乎能感受到那股大海的气息。
他看了好久,有些出神。
温念醒来时,林岁稳不在车里,他愣了几秒,拉开车门。
冷风吹来,打了个哆嗦,温念拢着身上的衣服,转了一圈,便看到林岁稳站在不远处的沙滩前,他扬声喊着,海风把他的声音吹散,还被灌了一嘴的风。
温念跑到林岁稳身边,伸手抱住他的手臂,“你在做什么?冷死我了。”
林岁稳低头,看到温念打着哆嗦往自己怀里钻的模样,他抬起手揉了揉温念的头发,对他说:“以前你不在,每次我特别想你的时候就会来这边,吹吹海风,人似乎就能清醒些。”
“别吹了,我现在不就在你这了吗?走啦,回车里去。”
温念推搡着他,进了车内,他吁了一口气。
拉着林岁稳冻得发红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又用自己的手覆着,他用脸轻蹭,感受到林岁稳逐渐回暖的掌心。
林岁稳看着他,低下头,嘴唇落在温念的额面。
他说:“这里的日出很漂亮。”
“那就等日出来了,我们再走。”
于是,平安夜的一整晚,便在车上度过。
温念倒不觉得枯燥,他们把车椅降下来,打开天顶,看着满天星光洒落,温念仰面看着,林岁稳拿了一条绒毯盖在他身上。
他侧过头,伸出手,攥住林岁稳,人一点点挪过去,下一秒他就趴在了林岁稳身上。
拉着绒毯的一角,蒙在了发顶上,呼吸积压在一个毛绒绒的小空间里,热度逐渐蔓延四散,他低下头,伸出舌头,先是舔了一下林岁稳的下唇,而后轻轻咬着,发出啜的一声。
“小稳,平安夜里不做些什么,是不是都对不起这个节日啊。”
林岁稳笑了,抬起手扣住温念的后颈,加深了这一吻。
…………
像是在海浪里被颠动,真正结束后,四肢都似要散架,林岁稳抽了纸巾替他擦去污渍,又在他脸上落下轻绵的吻。
温念睁开眼,朝他笑,仰起头,嘴唇微微撅起,“亲一下。”
林岁稳低头在他嘴唇上小啄一口。
温念笑了笑,声音软了几分。
“亲两下。”
林岁稳也笑了,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随后,还有便听温念又道,“亲三下。”
鼻子里发出沉沉笑声,在温念的一二三后,林岁稳落下了个长而缠绵的第四吻。
日出来临时,温念裹着毯子下了车,林岁稳抱着他,双重温暖着他。
橘黄色的光从海平线一点点升起,他屏息看着,一动不动。
心里似乎有时钟,一秒秒数着,一百一十秒,从黑夜至白昼,在这一百一十秒内,他和林岁稳经历了日夜更替,终于握到了日光。
☆、番外二
番外二结婚十年
温念出道二十年演唱会, 开票后一分钟内就售罄,他现在早已从当年的流量成了实实在在的大咖,轰轰烈烈走过了多年风雨,爱他的人依旧爱他,粉丝对于他的热爱从未变过,而他自己也不曾改变过初衷。
巡回演出在几个城市停留,每场演唱会都卖力演出, 还唱了一小段自己正在筹备的新歌。
调试耳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拔高的声音,有粉丝大声问:“小念, 林先生来了吗?”
周遭哄笑一声,温念一愣,抬起头来,大屏幕上是他呆呆钝钝的表情, 笑声更甚了,温念挠了一下脸, 他笑道:“当然来了。”
摄像头扫过观众席,屏幕画面分成了两块,林岁稳坐在观众席里,微微仰头, 面对镜头笑了笑。
温念抿着嘴,压着笑意,两手展开放到头顶,对着观众区比了个爱心。
一片闹腾的叫声, 温念连忙说:“好了好了,他脸皮薄,别闹了。”
他这声“别闹了”就跟撒娇似的,没有半点威慑力,粉丝起哄的更凶了,起哄着大喊道:“林先生,上台……”
重复了好几遍,大屏幕上肉眼可见的状态下是温念快速红起来的脸,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碰见,他清着嗓子,伸手朝着观众区虚点,说:“就你,我知道你,叫得最凶,叫什么名字?”
大家就跟没听见他的话似,把温念忽略过去,继续喊着。
温念憋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尖叫声响起,他一愣,转头抬头,大屏幕里是林岁稳起身朝这边走来的画面。
灯光非常应景,一束光随着林岁稳移动,在一片昏暗里,似乎只有他在发亮。
他走到台上,与温念四目相对,刚才跳完一支舞的大明星脸上沁着汗,那表情不再是游刃有余了,而是茫然失措又透着隐约高兴,他揉了一下眼睛,台下粉丝快要沸腾了。
林岁稳往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满场尖叫。
“你……怎么真的上来了。”
温念沉默了好久才憋出这句,伴着着粉丝的哄笑,别别扭扭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可爱。
林岁稳的手指轻挠过温念的掌心,被所有人注视着,温念手掌微动,身体抖了抖。
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在他和林岁稳还有所有粉丝的洋洋洒洒大合唱中结束,那是二十周年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也是林岁稳和温念结婚十年,第一次同框,后来这一幕被无数粉丝珍藏祝福。
结婚十年的感觉是什么?
对于温念来说其实没什么改变,他和林岁稳本就从小一起长大,熟悉到好像对方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结婚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承诺一个身份,一个林岁稳生病时他不需要说谎的身份。
他俩几乎是不怎么吵架的,林岁稳在温念面前就是一块棉花,温念有时候因为一些小事不开心恼了,和他闹他就是顺着他,一个人发牢骚实在是没意思,说了半天他也就不讲了。
前段时间,温念想养只小狗,林岁稳不许,他就不乐意了,问了好半天为什么,林岁稳也不肯说。
温念有些不高兴,小半天都没和林岁稳说话,只是秉承着吵架不隔夜的习惯,晚上在床上,林岁稳让他好好地哭了一顿又是求饶又是说错了。
结束的时候,林岁稳抱着他,犹豫道:“不是不让你养狗,只是……我比较怕这个。”
温念被折腾的迷迷糊糊,听到他的话,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接着就是爆笑。
拉着林岁稳的手臂,把脸埋在他怀里,身体颤着,他笑道:“小稳,你……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被温念嘲笑了一通,林岁稳面上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可原本已经结束的运动却又开始了新一轮,温念察觉到不对劲,连声说:“你不是说结束了吗?你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