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光(61)

　　
　　单季扬恶意地俯在他耳边说。手指抽出轻弹了下，怀里的人呜咽着弓了下身，未停指尖顺势沾上了点湿润，再度加指侵入。
　　
　　苏澄咬着唇，眼神迷散，吭也不吭，置若罔闻，彷佛没听见刻意逗弄的话，也不像平常那样反驳，只是将脸深深埋进男人颈窝，纤瘦腰背上隐约的颤抖却悄悄出卖了他……
　　
　　单季扬深眸一敛，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伏在怀里的人，手也忽然不再动。
　　
　　刻意只专注在那一点上狎玩的手，给予的刺激非比被进入时的全然占满感，最脆弱亦最敏感的，不需稍加力量，哪怕不经意碰触而过都会引来巨大的反应，男人看准了这点，逗弄起来毫不怜惜。
　　
　　似乎，对于欺负逗弄恋人这等事上，男人早已累积了慢慢耐心，哪怕其实情况早就是一触即发……然而像这样处于被动让他捉弄而没有反抗或拒绝，倒是头一遭……
　　
　　「真是……」良久，他才开口说：「令人越来越火大了。」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埋在他颈窝的头颅半晌间复又动了动，柔软的发丝微重微若地摩娑过紧绷的喉头，然后是另一种柔软，带点搔痒错觉的温热，轻轻呼上耳窝，宛若诱人声线的错觉──
　　
　　「单……」
　　
　　三指猝然抽离，固抱住他大腿的手也跟着一松，任其滑落。
　　
　　被控制的身体忽然恢复了自由，颠落感忙不迭袭来，苏澄有顷刻顿滞，缓缓抬起眼想望去，随即又被另项事物给吸引……一点也没注意到上方，男人已变得深沉幽暗的眼神。
　　
　　颤巍的手徐徐探入两人之间，摸索般地搜找顶着他腰腹的迫实感。
　　
　　「你……」找到了。
　　
　　沉重的呼吸声，翕和不已的压抑着。
　　
　　隔着单层布料，硬实的热度，从掌心覆着的地方传来，待他手指所达每一处，更是熨热不已……那双手更一路往上，或往下，似乎未注意到手下那副躯体经他如此碰摸后，那越发燥热的紧绷感。
　　
　　苏澄最后将脸轻轻贴上胸口蹭了蹭，感受到最原始的温度，喟叹。
　　
　　「你好热……」
　　
　　单季扬站着不动，与身体温度相显无异的炽热眼眸定定胶着在恋人身上，姆指停留在柔颊上来回摩娑，好一会才低下头，攫起他下颚逼视，回了句不冷不热的话：
　　
　　「想玩……你可不要后悔。」
　　
　　放在男人身上的手不觉泛起一股颤栗，差那?一点，就要惊慌收回。
　　
　　苏澄回望着他，意识看上去显然仍旧模糊，乍听不懂对方的话，黑色眸底却又平静清明如常。
　　
　　「……」
　　
　　微阖菱唇，忽然凑近那紧闭的线条吻了下，遂着手替他褪去外套，认真的神色，有些仓皇笨拙，又少不了平时素有的沉静。
　　
　　这个固执又倔强的人……
　　
　　单季扬不动的默默任他行使。
　　
　　外套简单地被他褪去，苏澄随即将脸贴至颈窝，感觉到那胸膛上的温度依旧，他闭目又问：「还是好热……不舒服吗？」
　　
　　「嗯。」大手轻轻覆至他后脑缓缓抚顺。他的确每一个地方都很不舒服，包括脑子里被衔住的那根弦，紧绷的躁动与理智之间，在松弦与崩裂间，只待抒解。
　　
　　果然那样温顺的拥抱不过半晌，似乎知道迟疑将如何败露思绪，下一?，他已像静不了似地轻轻脱离怀抱，微微歪下头，视线定在与他自身欲望不经意相互顶上的某处……仍不住咬住了唇。
　　
　　「怎?？觉得惊讶了？」
　　
　　头顶上的人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声音明显嘶哑不已。「……你造成的，你说呢？」
　　
　　「我……说？」
　　
　　苏澄认真的神情对上男人的视线，认真的复述，认真的钝然思考，眼神曾经细微凝滞，缕缕清楚彷佛不曾历经虚浮沉醉的宁静，尔后缓缓趋近双眼，额前发丝顺着男人腰际滑动，脸庞俯下停视一看──
　　
　　不禁暗自抽了口气。
　　
　　隔着深色布料的巨物还未放出就已显著非常，紧抵着布料似乎就要绽裂……未真实接触就已能感觉到高温蕴散在脸颊周围。
　　
　　长睫不住扇颤之间，隐藏的目光犹约静谧，沉着在醺意未褪几分的绯红脸庞上，让人有种似醒似懵、似颠似稳，如实如幻的错觉。
　　
　　然而那些介于模糊地带的到底真实，都逃不过那双绿眸毫不保留的看透。
　　
　　颤巍的掌心，仍是缓缓贴覆了上去。坚硬的实物，立即传来与先前不同等级的热度，且似乎又涨大了几分，几乎要灼伤他手似的高温……
　　
　　「我说过了吧，要玩就不要后悔……苏大律师。」
　　
　　听似凉凉的言语，所指直接，声音里头所透露又非字里行间那样简单。
　　
　　俯在那的细碎黑发下，精致脸庞虚掩不住绯色的恍然，唇瓣不知第几回被啮咬，上头留下点点鲜艳的红润，一只手看不下去，探过来扳开了他的下颚。
　　
　　「别咬了。」低缓的声音说，指节上头徐徐轻抚。
　　
　　黑眸有瞬间的迷离。
　　
　　明知会被他看穿，明知可能已被他看穿，已无法遏阻的冲动仍驱使着他……
　　
　　皮带扣环的声音，裤头钮扣的声音，还有拉链的拖曳声，每一个动作都轻轻缓缓，小心翼翼，隐隐约约，指尖泛颤，无法一气呵成，全因止不住颤栗而造成道道漫长的节拍……最后，是那层再也遮掩不住昂然的薄布束缚……
　　
　　终于被释放出的贲张度，狰狞地张显在眼前，黑眸牢牢注视了会，不住咬住唇，显得唇色更加瑰红，辉映着颊上偏艳的粉彩，不经意磨着另一个人的视觉──
　　
　　凶狂的热度猛然被和煦的温暖所包围。
　　
　　俯视伏在腰腹底下的恋人，绿眸狠狠眯起。

24

    这样旖旎的一景，从不曾见。
　　
　　昏幽的灯光，颤弱探出的舌尖，微红翕启的唇瓣，两者色泽与之所有存在，异常对比。
　　
　　那需要花费身前人多少的力气，勇气，还是……
　　
　　柔软黑发上轻轻着覆的大手，跟着掌中头颅晃动而缓娑，半垂胶着的视线遮掩了那抹凌厉，即使欲望早已凌驾了所有感官，明晰心思仍是精锐非常。
　　
　　不需窥探，便已知悉，包括以为能被遗漏掉的想法。
　　
　　而重复着口中喂养动作的人，心思再专注，又像是迷蒙或远扬，偶尔徘徊，却似乎略忘了要留心，无意间的渺小细微都会是自己被那双绿眸看穿的原因之一。
　　
　　接触的地方柔软而温暖，却又那?的火热，已经不知道了，火热的到底是自己的唇瓣，还是……经过密实的包绕，不只是更加剧了热度，就连浮突起的筋脉，都全由薄弱的口膜处感觉到了；几乎，有种随时会疯狂冲撞进来的错觉……
　　
　　然而男人却仍是意外地处于被动，并未如常的失控反制或侵犯，只是静静俯视他的措举……除了那毫不稍掩的闷喘还清晰的传来，神色宛若有种置身事外的淡漠感。
　　
　　额侧浮起的突动与碎汗涔涔却又无声诉说着绝不是那?回事。
　　
　　原本覆握的双掌依然无措的颤抖着，黑眸忽然睁开，隔着氤氲雾气，见证了又把自己腔道撑开了些的原因──
　　
　　高居不下的反常热度，居然，又涨大了……耐不住颤巍不息的手缓缓松开，支在底下扶撑住自己，眼眸再次阖起，掩去黑眸的澄澈清明，瑰色的双瓣持续吞吐，不曾歇停，来回舔舐。
　　
　　绿眸早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望进眼底。拂开恋人额发，单季扬俯视偶尔才因为角度而微仰能见的脸庞。紧闭不住颤息的眼睑，烧透的细致脸颊，透红的巧挺鼻尖，连含着的菱唇与周围都晕散着淡淡诱人的绯色……
　　
　　搞什?，明明就是笨拙到不行，却又如此卖力重复着他绝不熟稔灵活的事……
　　
　　就是这样才让人如此火大。
　　
　　「澄……」
　　
　　大脑运作好像忽然间停摆凝滞。
　　
　　不知是从哪里传递而来的……那种软缩的悸动感，会连指尖都泛着疼痛，只有脑中仍是措手不及的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耳边微喘的低吟，以及紧紧压覆着他后脑的手，已与嘴里捍然抖动的巨跳骤然相互渲应着……
　　
　　怎?会……短短几秒内，骤然贲起的肿胀度像是极限……苏澄一阵不知所措，殊不知自己无意间的失神竟连同齿阖咬住了吸吮。
　　
　　那无疑是正做着极点的刺激与疯狂进犯的邀请。
　　
　　呼吸乍乱的喘息，额上大掌遂地将他推离，还缠绕顶端的柔软舌蕊，下意识连同腔道使力，温热急湍猝不及防倏然涌出，错落溅上才刚稍离的侧容，以及颈项之间，留下斑斑浊色白痕，热烫的纹在颈项锁骨胸口处，渐渐滴落至诱人的那点红茱上……
　　
　　温热的搔痒感，熨贴烫着胸口灼热不已……苏澄喉头细微抖动，颤栗犹存的手缓缓移近，在另双绿眸的注视下，轻轻抚触，指尖曾于瞬间遮蔽了那点红，尔后徐徐抹拭而过，白纹秽色染上指尖的同时，再次揭露出底下引人疯狂的鲜艳。
　　
　　他丝毫不敢低头看这样的自己。
　　
　　平静而柔软，冷静却狂乱……融合字面上所有矛盾的特质，这时候的每一个他，都像介于清醒与欲狂欲醉的诱食者。
　　
　　……是诱，抑是食？
　　
　　沾着男人痕迹的那只手忽然被握住，下颔跟着被攫抬起，对上的深邃绿眸，平静中也有着绝不亚于他的疯狂。
　　
　　「知道自己在做什?吗？」
　　
　　单季扬伸指拭去瑰红唇瓣旁的斑驳秽迹，深眸视线随着问话，循着白色浊迹一一往上览去，最后再回到下方，注视底下那微微突起的红点。
　　
　　『知道自己在做什?吗……』
　　
　　多年前，也有一个人这样问过另一个人。
　　
　　「……不知道。」
　　
　　缓缓阖起的美丽双眸，彷佛无言应允了即将开始的侵略。
　　
　　随即，放松的躯体猛烈地颤弓了下，凑近的唇齿舍去了距离，舌尖抵住那点红色柔嫩，用力舔舐。
　　
　　「呜……」
　　
　　「是吗？」
　　
　　揉转啃啮的力道，挑逗般地继续往上延伸，循着视线已巡礼过的纹痕一路滑舔，打绕吸吮，刷去白色路径，留下水色涎径，来到颈窝，搔过敏感的位置，再往上堵吻住总是吐着倔强言语的唇瓣。
　　
　　「说谎。本来还想放过你一晚的……」
　　
　　放过？苏澄微睁开双眼。他不认为他们两人对这两字的共识相同。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
　　
　　然而这不是早就预知的结果吗……再次紧阖起双眼，苏澄轻喘了声，喉头一阵紧滞凝结，弓起背脊时，颈线跟着后仰拉出优美的弧度，两手只能无助地揽住了男人越发往下移去的头颅，紧闭的唇线仍未有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