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但球没了(37)
秋池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母亲是Alpha,”傅向隅继续说,“但他生下了我。”
闻言秋池也有点紧张起来。上次在酒店里傅向隅带了套,但这次并没有。
不过基本每次结束后他都会吃药,这个Alpha清醒的时候还能商量几句,但一旦进入发热状态,好像就总会恶劣地想把……留在他的身体里。
但他是Beta,就算不避孕,怀孕的概率也非常低。
“回去后我会吃药,”秋池小声说,“不会有风险的。”
傅向隅拆开了手里那根棒冰的包装袋,他背靠着阳台的护栏,没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
秋池也把那根冰棍拆开了,舌尖肿得有点疼,吃点冰的确实可以缓解不少。
安静下来后,他忽然想起刚刚傅向隅的那句“我母亲是Alpha”,秋池从没听傅向隅提起过家里的事,但也偶尔会看看新闻。
现在的统帅夫人是个顶级Omega,与傅统帅的匹配度高达99%,才三十来岁,很年轻。
新闻媒体上似乎从未提起过傅统帅那位早亡的妻子,但按照那些政客们没事就喜欢表演深情与孝心的常态来看,傅统帅对这位亡妻的态度实在有些古怪。
“你母亲……”话说出口的那一刻,秋池才感觉自己这话问得有些不是时候。
刚刚傅向隅说的时候,他没来得及接话,这会儿突然问起,就有点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了,显得很没边界感。
可说出来的话,不像发出去的消息那样,还可以在规定时间内及时撤回。
不过傅向隅的表情倒没怎么变:“我没见过他。”
“抱歉……”秋池赶紧说。
现今社会大多以“绝对科学”的角度迷信AO的相互配对,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而像他们这些普通人,也只该和同样是普通人的Beta结为伴侣。
两个Alpha结成伴侣,在傅家这种“权贵家庭”里,实在过于罕见。
而且按照生理常识,Alpha的生殖腔在性征发育成熟后,会完全萎缩,除非借助医疗手段……植入Omega捐赠者的生殖腔。
但发生排异的可能性非常大,植入后也未必能顺利受孕。
秋池心里有些好奇,可也不敢多嘴再问。
“你家里呢?”傅向隅忽然问,“有兄弟姐妹吗?”
傍晚的风带着一点绿叶植被被阳光“炙烤”过后又退热的清新气味。
大概是氛围太好,秋池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他摇摇头,说:“我只有妈妈。”
“父亲呢?”
秋池并没有马上答,迟疑了半秒,才道:“他抛下我妈再婚了,因为我是个Beta,但可能也有其他原因吧。”
说话时他眼皮向下,目光似乎一直都在自己手中的那根冰棍上。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瞬。
手里的棒冰有点化了,秋池有些着急地去舔。
他吃冰棍的时候不喜欢咬,喜欢舔着吃,以前老妈总说他吃冰棍吃得很恶心,天气热的时候经常化得满手都是。
傅向隅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秋池想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算吧,只是很喜欢蛋糕。”
他想多说点话,让两人间的气氛没那么尴尬。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我妈为了我能到当地最好的学校里念书,兼职了好几份工作,每天都忙到很晚,”秋池一边回忆一边说,“下课后我就拿个小板凳坐在小学门口的保安亭里,一边做作业一边等我妈下班一起回家。”
说话时他悄悄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傅向隅的脸色,见他并没有摆出不耐烦的神色,这才继续往下说。
秋池的语速有点儿慢。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和人谈起过自己了,尤其是那些属于少年时期的,很私人的记忆与体验。
他说因为妈妈那时总是工作到很晚,所以他每天都等得好饿。
学校旁边有一家面包坊,叫小云甜工坊,店面很小,但店主很勤劳,什么都会做。
于是每天他都带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在保安亭里闻着隔壁烘焙发酵的,香甜的面包气味。每次饿到头昏的时候,秋池都特别想把手里的橡皮一口啃掉。
大概是从那时起对甜品有了执念,哪怕现在他已经不像孩童时期时那样嗜甜,但那些精致漂亮的甜食依然对他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只要吃到,就会觉得幸福和满足。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在保安亭里等妈妈的小孩子。
后面的话秋池没有说,他在“啃橡皮”那里停下,然后他听见傅向隅问:“你妈不给你买吗?”
“是我没跟她提。”
“蛋糕当时对我们家来说很贵,”秋池缓声解释道,“而且那么小一个,吃不饱的。”
傅向隅本来想说,蛋糕这玩意本来也不是为了果腹而存在的,但他看了眼秋池,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个Beta说这么多话,提起妈妈的时候秋池的眼神会变得很温柔,语气里也有种孩子气的单纯。
秋池刚刚光顾着说话了,手里没吃完的棒冰悄悄滴了他一手,他怕把傅向隅的床弄脏,于是只好站起身,想要去拿床头的抽纸来擦。
可就在起身的时候,手腕忽地被人一把抓住了。下一刻,傅向隅就这么直接抓着他的手,舔掉了他指缝间那粘腻的冰棍甜水。
因为这人身上总有股特殊的气场,所以秋池有时候会不小心忽略掉这个Alpha的年轻。可此时他看着傅向隅背对着瑰色的霞光,脸上的轮廓变得更加分明,抬眼看他时有种张扬的少年朝气。
秋池的心跳快得不成样子。
“你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吗?”傅向隅问。
秋池看见他笑了笑:“是橙子味的。”
“没有这么甜,但比冰棒要好吃一点。”
第29章
傅向隅最近过来得越来越频繁了。
如果上午有课的话,中午傅向隅经常会过来和他一起吃饭,有时候是傅向隅点的外卖,有时候则是秋池自己下厨做的家常菜。
傅向隅很喜欢看他吃东西。这个人总说自己不挑食,什么都可以吃,可在吃到特别喜欢的东西时,傅向隅发现他的眼睛总会悄悄变得亮。
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是很难被捕捉到的。
所以每次秋池抬起头的时候,十有八|九会撞上他的视线。
一开始秋池还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饭后有时间的话,他们还会一块午睡。
如果傅向隅在的话,秋池总舍得把空调开得很低。空调是那种很老的款式,运行时总会发出低频的噪声。
Alpha总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睡,温热的呼吸羽毛般地蹭过他后颈上敏|感的皮肤,一下一下地挠着痒,每次用这个姿势午睡,秋池都会有点睡不着。
而且躺下时手臂似乎没放对位置,一动不动地装睡到现在,秋池的小臂已经完全麻木了。
他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呼吸很稳,像是已经睡熟了。
于是秋池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很轻地活动了一下被压得有些酸麻的小臂。
没想到他才刚一动作,就听见身后的人低声问:“睡不着吗?”
秋池小声地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吵到你了吗?”
傅向隅今天其实并没有什么困意,因为这人脆弱的后颈近在咫尺,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尝到那股香甜的橙子味。
偏这人还对自己毫不设防,身上只一件浆洗到泻了形的白t,领口松松垮垮的,一扯就能露出大片的春|光。
傅向隅特意观察过自己留在这个Beta腺体上的牙印,就算咬得再狠,似乎也只能在他身上保留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这人是不留疤的体质,所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都会慢慢地消失掉,最后连一点淡淡的印子都不会留下。
包括他的信息素。
这一认知让傅向隅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虽然秋池似乎很抵触他无效的标记行为——过量信息素的注入会让这个Beta产生本能排斥的痛苦,可他还是想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