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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沦丧(38)

作者:困崽 时间:2024-03-23 10:33 标签:强强 年下 强制

  “我和他不熟。”
  仓库里,周燎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扇门,指甲无意识地掐在自己虎口上。
  因为秦湛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规律,他几乎能够在没有时间的空间里通过对方作息判断出黑夜白天,也能够大概的感知到时间的流逝,身体也适应了现在固定的作息。
  但是一整个夜晚,他都没有等到秦湛的回来。
  一整个夜晚,他都没有闭上过一次眼睛。
  虎口那里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上面全是为了防止自己产幻的指甲印,但一旦焦虑和恐惧在体内蔓延,他就难以控制大脑自发产生的幻想来安抚自己。
  在令自己头痛欲裂不断切换的闪白中,有好几次周燎都觉得自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只是在每一次抬头后还没看清秦湛的身影,那里就又变成了紧闭着的冷冰冰的门。
  周燎像是感受不到饥饿,他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这是在那次以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秦湛,也是第一次对方离开这么久。他不断地安抚着自己秦湛是有急事,不是像上次那样消失,可他突然又开始害怕,万一一切又是假的呢?
  万一过去的日子,又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怎么办?其实他还是在黑暗里,只不过幻想越来越完整了,光是一想到,他都觉得几乎快要窒息。
  周燎撑起身瘸着腿走到了衣柜边,他拉开了门,里面挂着熟悉的几件外套,下面还有规规整整折叠好的衣服。他揉了揉眼睛,又重新走进了卫生间,秦湛的洗漱用品就放在自己的旁边。
  他摸着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过了一会儿用拳头砸碎了面前镜子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的时候,他蹲下身捡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地划向了自己手臂。
  刺痛袭来时,周燎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他重新抬起头,两个人的洗漱用品还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
  不是幻觉,那为什么?
  他又做错了什么?可是昨晚……对方甚至还帮自己……他们还睡在了一起。
  周燎捏着玻璃碎片,深呼吸了几次后又一瘸一拐地重新蜷缩回了自己的窝里。再耐心等等,秦湛一定会回来。
  ……
  他不知道一个人坐在这里又等了多久,只能努力地记下眼前的影像,每当听到其他声音看到多余的东西时,周燎就会眼也不眨地朝自己手臂划一次。
  像是感受不到痛意,也不管一直往外渗出的血液,周燎浑身充满了快被冲破的焦躁。
  他突然朝着地上用头猛然撞了几下,剧痛后眼睛是干涩流不出眼泪的猩红。过了半晌,他突然抬起了头,随后撑着拐杖走到了门口。
  他为什么不能走?现在没人用麻绳和铁锁关住他,秦湛也消失了。
  周燎意识到这点后,几乎是有些疯狂地大笑了出来,现在他的手就搭在门把上,随时都能打开这扇门。只是笑着笑着他头却抵在门上,手就像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的脊背都开始颤抖耸动,在灯光的剪影下像即将崩塌的山体。
  胡乱擦着脸的手,血液和眼泪的热流混在一起,脚像被灌了千斤重。
  出去又能怎样呢?他在不在又有什么不一样?谁又会比秦湛更在乎他呢?
  周燎抵在门上,过了不知道多久,门锁突然传来了声音。
  他下意识地又要拿玻璃划手时,门却被突然拉开了。外面天色将晚,面前的人带着一身疲惫的寒气,仔细看除了眼眶的红意,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秦湛看了一眼周燎搭在门把手的手,和他手臂上的划痕和鲜血。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浑身上下翻涌着暴虐凌厉的气息,他一把抓起了周燎的头发,逼迫人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还骗我说永远?你也想离开,是吗?”
  “你们都想离开。”


第32章 甜头
  头皮传来真真实实的痛觉才让他恍然秦湛是真的回来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忽视了对方山雨欲来的低气压,跳动的心脏逐渐像被塞满了棉花,变得软塌塌的一片。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秦湛却突然拽着他的手臂,手指毫不留情地按压在那些伤口上,不顾他瘸着的腿,三两步把他甩到了地上铺着的那个窝里。
  因为用力过猛,被甩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后脑勺打在了床沿上,那一块迅速传来了一阵阵痛感,周燎脸上的肌肉在这一瞬间都有些扭曲。
  他看着面前的人,正要说话,对方却突然靠了过来,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像地狱里暴戾的恶鬼,周燎下意识地闭上眼偏过了头。
  结果预想到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取之而带的是秦湛掐着他脖子印下的吻,因为过于突然周燎剧烈地呛咳着开始被动的承受,像一个任由他人宣泄的容器。
  秦湛像是非常痛苦,比上一次更加痛苦。
  那些苦涩随着对方的舌尖渡进自己嘴里,扣住自己后背的手快要把他肩胛骨都要捏碎,秦湛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灼烧着坟场里蓝色的火焰,周燎在窒息的边缘仿佛能看到那簇火焰里被烧成干尸的男人。
  是眼前的人。
  “秦……秦湛。”
  他痛苦地发出声音,但对方却充耳不闻。周燎攀着他的背,整个人被挤压在床沿那,极其被动地承受着野兽一般汹涌的欲望和情绪。
  最后一次秦湛掐着他往上抵的时候,周燎已经快因为缺氧到翻白眼,但大脑却同时因为缺氧让浑身开始莫名地颤栗,一种全新的块感袭击着他的五脏六肺。
  他手紧紧地抓着秦湛的衣服,像要把对方的衣服都要撕碎。在秦湛舌尖卷着他舌头往里压时,周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回应他的这个吻,仿若献祭一一般。
  早已分晓不清是谁的唇舌被咬破,两个人就着充满铁锈的血腥味,不断地拥缠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人才停了下来。
  秦湛红着眼,看着面前的人。他一向冷静,大多数时候仿佛一台按照程序运作的冷冰冰的机器,但时至今日,情绪的波动却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剧烈。
  越拥有,越害怕失去。
  老人被从镇边的那条河里打捞出来的时候,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思维就像是停滞一般。一直到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划破破晓,救护人员拿着扁担把冻失温的老人架上去离开后,他才像回了魂,瞬间失力地跪在了地上。
  他一向不明白,他这样的人,生下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所有他所拥有的都想从他身边离开,无论是他所谓的母亲,还是他唯一的宠物,又或者是至少养他到大学的奶奶。
  无论是从小时候落在腰腹上滚烫的铁钳,还是长大后灼烧在喉结的烟头,好像都在告诉他,他生下来唯一的价值不过就是被人虐待。
  抢救室亮着的灯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熄灭,医生站到他面前给他讲话时,秦湛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只记得对方说生命体征保住了,好像那就够了,他又有需要赚钱,活下去的理由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下眼睛都没闭过,一口饭也没吃,浑身只剩虚脱。医院通知他可以先回家休息时,秦湛沉默地走在路上,他不断告诉自己,至少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他……至少他还不是一无所有。
  只是推开门看到周燎站在门口像要逃出门的样子时,他承认有那么一秒他真想现在就把周燎杀了。
  捏碎他的脖子,打断他的脊骨,把他筋脉都抽出来做成皮条,最好在抽筋剥骨后,将这些野蛮的骨骼泡在福尔马林里,这样周燎就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
  可最后他能做的,却好像只剩无尽的索取。
  “……我没走……我一直在等你。”周燎掐着自己的脖子,努力想要舒缓,但发出的声音依然怪异,“……我没想过离开。”
  “你觉得你能去哪呢?”秦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和刚才情绪激烈的不是一个人,“外面没有人在乎你,你还不清楚?”
  周燎闻言呼吸一窒。
  “除了我,还有谁会无条件地对你好?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又怎么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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