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不行啊(30)
眼睛大而黑,明亮有神,穿着袭鹅黄色的荷叶边连衣裙,邻家女孩般清纯可爱,交握双手,有点紧张羞涩,对他俩讲:“你们好。”
中文流利,问能不能四人组队参加射击赛。
“不了谢谢。”江舒亦对无谓的人际交往一向敬而远之,礼貌拒绝。
丸子头女生便看向靳原,靳原就笑,“抱歉啊,他没玩过,我们不参加。”
待她走远,靳原勾着江舒亦的肩,打趣,“人小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邀请,你太冷漠了江舒亦。”
“橙色区有两人组比赛,你想玩的话可以跟她去那边。”江舒亦应道。
“想玩也是和你玩,”对于初学者,调整姿势免不了亲密接触,黏着个女孩像什么话,靳原渴了,“我去买瓶水,你要什么?”
江舒亦:“都行。”
射击区的人来来往往,江舒亦独自把玩着仿真枪,忽地听见声嗤笑,“呵,菜狗。”
他抬头,李元炘蔑视的眼神一闪而过,留下个后脑勺,走路带风地前往比赛现场。
江舒亦往那边望。
分组比赛临近结束,场内罕见的热闹,呐喊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有个壮实的男生锁定了最后赢家,射击姿势到位,计分断崖式第一。
李元炘加入后,很快追平并拉开差距。人形垃圾居然有点能力,江舒亦心生诧异。
正值中场休息,黄毛哥从大厅进来看妹子,挑挑拣拣看了遍,顺带夸李元炘,“元炘技术不错。”
“好久没碰了,”迎着金发蓝眼女欣赏的眼神,李元炘笑得容光焕发,“练了好几年,还算有点天赋。”
终于扬眉吐气,他得意地看着江舒亦,边炫耀边含沙射影骂了番。
“不是吧,没水平的菜狗还有脸来这?丢不丢人。”
“丢人太正常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练了好几年,只能说菜狗就是菜狗。”
……
黄毛哥笑着附和。
一人一句,苍蝇似的嗡嗡嗡,无端惹人厌烦。江舒亦望着他们,不耐地捻手指。
看向出口,买个水买这么久,靳原去哪儿了?
讽刺指向性鲜明,有人靠近探听状况。扎丸子头的女生在旁边观察枪,被挤得趔趄一下,扶看台没扶稳,踩到黄毛哥脚背。
黄毛哥脏话脱口而出,看见她脸又急忙收住,搭讪得很轻佻,“没摔着吧?小姐姐微信多少,我们交个朋友行吗?”
那女生尴尬地笑,故意用外语拒绝,说听不懂。
“加个微信而已。”黄毛哥不死心地纠缠,丸子头女生有些胆怯,想走不敢走。
在黄毛哥手碰到她肩膀,变本加厉搭讪时,江舒亦骤然掼他在墙上,扭头看着那女生,“离开这里。”
肩胛骨撞得生疼,黄毛哥怒火一股脑涌到头顶,靳原他不敢硬刚,一个交换生还他妈的不敢了?
握拳猛击他下巴,江舒亦偏头躲避,企图将他双手反剪到背后,被大力挣开,手刀直劈而来。
靳原一进射击场,就见他们起了冲突。
矿泉水瓶“嘭”地砸黄毛哥身上,他大步上前护住江舒亦,揪着黄毛哥衣领拉近到十余公分,不悦地紧盯他眼睛,“我给你脸了是吧?”
靳原189的高个,浓颜,笑起来挺混。不笑的时候,硬朗的轮廓颇显冷峻,散发出从内而外强势的压迫感,举止间充满暴力的唬人。
意外发生得太快,等李元炘反应过来,黄毛哥和靳原干架正干得不可开交。
他想冲上去拉,犹豫地后退半步,用枪指向靳原,仿真枪,特制弹不具备杀伤力,但仍存在伤人可能。
靶场上枪口对人是大忌,江舒亦心里一激灵,砸他手腕。李元炘拿得紧,转而对上江舒亦。
子弹“啪啪啪”弹射到墙面。
江舒亦手里握着贝雷塔,抛壳,上膛一气呵成,迅捷地扣动板机。
李元炘清晰地感觉到子弹擦过他鬓发,擦过他腰间的挂饰和脚踝,吓得腿软坐地上。脚边的矿泉水瓶裂了个口子,细小的水流蔓延到地面,浸湿了大片。
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李元炘脑子嗡地一声,从头到脚火辣辣的麻,恨不得扎破地缝钻进去。
江舒亦手腕翻转,居高临下用枪托拍他脸,“练了几年就练成这样?还真是,逊毙了。”
用的英文,“sucks”拖着腔调,砸得脸生疼。
靳原面朝这边把黄毛哥摁住,将一切尽收眼底。
很出乎意料。
每一枪都是令人惊艳的准度。
江舒亦冷白皮,五官精雕细琢式的矜贵疏离,眼神却压抑着难言的热烈,枪托拍脸调子慵懒,碰撞出刹那爆发的张力和矛盾感。
靳原失神看着,就觉得。
草,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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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感谢乌拉HY投喂的鱼粮、唯有你解忧的投喂的猫薄荷。(?????????)
第22章 你用了我沐浴露?
黄毛哥鼻青脸肿,手上横亘着几道擦破的伤口,怒不可遏叫嚷着,“你他妈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保安弄死你!”
靳原嗤笑道,“有种……”
被打断。
“你要弄死谁?”刘老师大步流星闯入斗殴现场,厉声制止。
日本女生方才急匆匆找到她,告知了来龙去脉。她连忙和另一个负责老师赶过来。
同行的老师在留学生中心待得久,兼党委部的行政工作,时常和学校领导打交道,见到这场面,不动声色拦住刘老师,小声道,“被打那两个,是文学院副院长家和金融学院院长家的孩子。”
打人的两个并非校领导亲属,应该没什么背景。
学阀圈里照样有二世祖,太下脸面回学校不好交代,刘老师忍着气和稀泥,轻飘飘地说别再有下次斗殴,不然按校规处理。
“收到。”靳原松开手,笑着对黄毛哥做口型,怂货。
江舒亦扔了枪,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好的老师。”
“这就完了?!”黄毛哥浑身狼狈快气疯了,跟她喊。
李元炘脸丢到泥里被狠狠践踏,也气急败坏地应和,“这不叫斗殴,是单方面殴打!”
“对我的处理结果不满?”打一顿都算轻的,刘老师不悦地问,“他们为什么动手?”
两人理亏,闭口不言。
“就这样,”为了以防万一,刘老师贴心地叮嘱江舒亦,“活动下午才结束,你们接下来跟着我。”
江舒亦和靳原商量几句,都觉得她的好意过于拘束,说想提前离开。
待刘老师应允,两人出了俱乐部,等网约车来接。
将近正午,日头升得很高,两旁商店的招牌参差不齐红红绿绿,黝黑的柏油路晒得发亮,行道树上隐约响起几声蝉鸣。
夏天似乎真的来了。
江舒亦在找商铺安全消防隐患的举报渠道,登录网站后,编辑消息检举利野俱乐部。
问靳原,“你没受伤吧?”
“没,”靳原扯衣服扇风,眼里残留着对他的惊艳,“你准度可以啊,以前玩过?”
“很早就玩了,”江舒亦算算时间,云淡风轻道,“大概在你读高一的时候。”
有点戏谑,回答问题的同时,也在揶揄俱乐部里靳原的那句“我教你。”
靳原咂摸了下言外之意,笑起来,“你很嚣张嘛,还带拉踩的。”
指着路口的黑红招牌,“那有家专业射击馆,我们去比划比划。”
“车马上就到,”这个时间也尴尬,一耽搁就是半天,江舒亦打算回去写论文,“换个时间。”
“周四晚上我们都没课,到时候一定让你跪着叫爸爸。”靳原说干就干,下单预定周四的名额,
“这么有把握?”江舒亦状态放松,眼里带着轻微的笑意,“那我等着。”
网约车滑行至路边,两人上了车,在校门口吃完竹荪猪肚鸡,径直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