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55)
陈浔说:“叫舅妈。”
唐天愣住,随即瘪着嘴跑回书房趴在唐灿腿上开始哭了。
陈浔心里痛骂,就知道撒娇的撒比小崽子。
唐灿问天天怎么了,天天说舅舅非要让自己管爸爸叫舅妈,他要爸爸不要舅妈。
陈浔:…………
唐灿:…………
陈浔本来还在严肃地盯着那小孩,见唐灿目光看过来,他只能笑笑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去扫地了。
唐灿把小孩哄好了,跑到阳台看陈浔收被子。
“陈浔,你怎么回事啊,你干嘛总把天天弄哭啊,”唐灿扯他袖子,“天天那不是你外甥?你至于吗?”
陈浔把晒好的被套仍在唐灿怀里,然后就着他懵的时候跟他接了好长时间的吻,接着抓着他的肩膀推他转了个身,转移话题,“去把被套送回去。”
“唉,你别推我。”唐灿不情不愿地往房间里走,“陈浔,你怎么这样啊。”
“总是转移话题,你这样好烦人。”
天天在卧室里睡午觉,怀里抱着唐灿的衣服。唐灿把被套叠好坐在床边看天天,他越看越觉得可爱,就尼玛陈浔离谱,非要把天天逗得鸡飞狗跳还让他哭。
唐灿把被子给唐天盖好,亲了亲小孩的额头,跑出去跟陈浔算账了。
这时候陈浔已经不在阳台了,他在阳光房里照顾唐灿弄的那些个多肉。
唐灿从冰箱里拿一听可乐,一边喝一边慢慢悠悠的往阳光房走。
“我说,陈浔。”唐灿坐在椅子上上身前倾,“你什么意思啊?”
“刚才就在转移话题,你能别总惹天天吗?天天已经够可怜了,徐成册那种父亲不负责,妈妈工作也忙,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
“你怎么不说我也可怜。”陈浔手不停地用喷壶给多肉浇水,“他叫你爸爸,叫我舅舅,就离谱。”
陈浔故意学唐灿以前讲话的口吻气唐灿,“你在书房写论文,我给你送盘水果都不对,唐天在你书房噼里啪啦地游戏你怎么不说。”
“还天天可怜,天天他舅舅才可怜好吧。”陈浔给低下身子给花换土,“天天那是没妈啊,还是我没姐啊,成天往我们家里跑,当咱们家是游乐园?”
“你妈的啊!干嘛学我讲话?”唐灿站起来,踢陈浔小腿,“天天多大,你多大?”
“天天就嘴上叫我爸爸,又不是我他真的爸,我就愿意他叫,你有意见?”
陈浔:“有意见。”
唐灿一屁股坐下来,喝了口可乐,抖腿仰着下巴,“我就不明白你非较个什么劲儿?”
陈浔把唐灿的可乐拿过来喝了一大口,“行吧,那你也别较劲。”
“我一定会训得唐天管你叫舅妈的。”
唐灿声音有点大:“还训练!天天是人,不是狗!”
陈浔:“他跟狗有区别?”
“我真跟你拼了!”唐灿撸着袖子跳到陈浔背上,嘞他脖子,“你这么有本事,唐天叫我爸爸,你这么不训练他叫你“妈”啊陈浔!”
阳光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陈曦立在门口皱着眉头:“陈浔你想让天天叫你“妈”?你是当你姐死了?”
陈浔:…………
唐灿从陈浔背上滑下来,赶紧转移话题,“姐来了啊,天天还在睡觉,下午能醒。”
他跟陈曦往饭厅的方向走,“刚好来了,就一起吃午饭吧。”
可能是饭菜太香了,正吃着饭的时候,唐天从卧室里走出来,他走到陈浔和唐灿身边揉着眼睛说:“爸爸,我也想吃饭。”
唐灿给他盛了半碗饭,本来他想让天天坐到自己这,结果他非要跟着陈浔。
陈曦给唐天碗里放了一勺子鸡蛋,哼了一声,“这里面就你舅舅不待见你,你还非得粘着他。”
陈浔面色沉静地给天天夹菜,剥虾,拆骨头,倒是没什么不耐烦。
一个小时候以后,唐灿给天天穿好了衣服,提着他的书包送到陈曦车上。
临了了要走,天天忽然抓住陈浔的袖子,他问:“舅舅你是讨厌我吗?”
唐灿已经走到门口。
陈浔伸手在天天头上撸了一把,话说得真诚,“舅舅不讨厌你,舅舅喜欢你。”
唐天笑得特别开心。
陈浔又说,“你要是能改口叫你爸爸“舅妈”,那你舅舅肯定更喜欢你了。”
唐天瞬间胯下了脸,“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叫爸爸。”
陈浔,“因为你爸爸已经嫁给我了。”
“所以你才总亲我爸爸吗?”唐天又开始抽抽噎噎,“那是我爸爸,嫁给你也不能随便亲。”
陈浔看见他哭就头大,他没好气地说,“小崽子你有意见?你敢有意见?我老婆我爱怎么他就怎么他。”
“陈浔你是不是有病!幼稚不幼稚,你怎么总逗得天天哭?”陈曦拿甩自己的包打了陈浔好几下,“你没事要不先睡一觉吧,梦里啥都有,没准天天就改口了。”
说罢将窗户关上,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陈浔耸耸肩,往房子里走,陈曦说得挺对,他这就找老婆睡觉去
第63章 番外二 你管得着嘛
秦颂提前一周给唐灿发消息说自己下周末过生日,要他和陈浔过来吃饭。
唐灿找了个时间,和陈浔一起去商场给秦颂买礼物,也顺路去看刚上映的电影。
那天陈浔穿了件质地很好的黑色卫衣,低头隔着玻璃询问游戏机的性能。店员把游戏机拿出来,让陈浔试用。
唐灿从洗手间出来和陈浔汇合,站在门边上看着这一幕发怔。
商场很嘈杂,唐灿立在冰凉的属于商场的瓷砖上,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他忽然听不到声音失去了想象力和美化力,好像看到了一点真实。周围的人形色匆匆,有的麻木有的带着笑,散沙似地聚在一起,孤独拥挤而又零散。商场棚顶的灯光似乎也失去了温暖的效应,看起来工业冰冷。
唐灿一下子觉得很孤独,几乎马上变得无所适从,整个外部环境对他来说变得陌生,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唐灿有些无措。
“火山,火山…… ”有人在叫他。
唐灿暂时回了神,周围的声音又恢复了,唐灿目光定在前方,看到陈浔正对着他招收招手,“过来啊,愣着干嘛呢?”
看到浔那一刻,唐灿几乎马上不觉得自己心空和孤独了,他三步并坐两步走到陈浔面前,压抑着想抱一下陈浔的冲动,心悸地说,“我来跟你一起挑礼物。”
陈浔买了两个游戏机,一个给秦颂包好,另一个给唐灿自己玩儿。
商场人多,唐灿和陈浔是两个男的,尽管他们觉得无所谓但多半还要注意影响,他们不合适在公共场合太过亲密。以往唐灿都很注意,只是这次唐灿看看周围,又仰头看陈浔,穿着黑色卫衣的陈浔看起来温暖又舒服,唐灿有些忍不住很想要亲近他,于是他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牵住了陈浔的手,两个一样的戒指擦在一起,在某个角度被商场的光折射地闪了一下。
“陈浔。”
“怎么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唐灿握紧了他,想了想措辞然后说,“夜晚,一只萤火虫在草丛里飞来飞去,树林太大夜晚太黑,它的光也很暗淡,萤火虫觉得没有方向很孤独。”
“然后呢。”陈浔笑得温和。
“后来他遇见了另一只,那一只在夜晚里发亮,萤火虫就朝着那个方向飞,然后它就找到了同伴,特别开心,两个虫子就一起发光在森林里飞。”
“童话故事?”陈浔对这个故事哭笑不得,因为零散破碎实在不像故事。
唐灿哈哈笑,还凑到陈浔的侧脸上亲了很大声的一口,“对,小时候给天天讲的故事。”
陈浔拨了拨唐灿的额发,然后说:“行吧,你说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