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27)
他发泄完了,不等陈浔回,把手机关机了。
在家躺了两天,唐灿都没什么应对的法子,第三天他躲不过去了。
徐成册和陈曦在一起是两家默许的事,现在陈曦要分手,陈维钧就给陈曦关了紧闭美其名曰让她好好想想。
陈曦落在家里的裙子被唐灿的大师姐洗干净叠好放到唐灿的柜子里,唐灿本以为陈曦会亲自来把他的衣服还回来,然后顺路把自己的裙子带走,可没想到陈曦居然求他送过去。
唐没办法只能换好干净的衣服,硬着头皮去陈浔家里。
唐灿打算假装不知道,或者失忆什么的,临出门在头上缠了两层蹦带,又去厨房抹了好多蕃茄酱在上头,这才放心的出门。
他去陈浔家敲门,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带着绷带。
陈浔妈对他可好,又是给他端零食,又是跟他聊天的。
只有陈浔,和从前一样在人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还伸手摸唐灿头上的绷带问他:“怎么弄的?”
“啊?”唐灿相当会装傻,他伸手把自己的绷带扯开个缝,眼白向上看还吹了口气,“这个吗?”
唐灿说:“我前天从网吧回家路上被狗撵了,摔在台阶上什么也不记得了,医生说我失忆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想想起来跟陈浔的关系,他就当没发生过,所以陈浔你也就别问了。
“失忆了?”陈浔把剥好的巴旦木放在桌面上,非要问:“什么也不记得了?”
“对,什么也不记得了,”唐灿特别敢说话,“我谁都不认识了。”
唐灿觉得跟陈浔在一块,特别容易紧张,尤其是陈浔亲过他以后。他把自己手里的垃圾仍到桶子里,抱着衣服起身。然后笑着跟陈浔母亲说自己要回家做作业,起身往楼下走,他要远离陈浔。
陈浔走在他后面,没说话。
除了别墅大门唐灿赌气,想要跑起来,没想到陈浔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问他:“那我呢。”
唐灿决定装傻到底,“你谁啊?我不认识。”
陈浔:……
唐灿表情诧异,装成想起来什么似的:“哦,陈浔啊,我想起来了。”
“我是你姐男朋友,你得叫我姐夫。”
陈浔:………
陈浔伸手拉唐灿的头上绷带。
唐灿怕露馅,哎呦哎呦着急道:“你别扯,别扯这个。”
陈浔见唐灿活蹦乱跳,手卡着唐灿的下巴,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想起来没?”
“你妈的啊!”唐灿眼睛瞪的老大,他这下真的气死了,也不管绷带了,对着陈浔一顿拳打脚踢,“我说我失忆了,就是不想提,不想提你就别问了啊。”
“你怎么一只问问问啊!”
“我又不是gay,我不喜欢你姐难道喜欢你吗?”
“你干嘛啊,”唐灿特特别委屈,“徐敬蟋对我好,会跟我当好朋友,为什么你对我好,就一个劲儿的亲我啊?”
“你非要把我变成同性恋吗?非要让我当不了爸爸吗?”唐灿越说越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你一亲我,我心跳的厉害。”
“可是我不想变成同性恋。”
陈浔看唐灿流眼泪,伸手把唐灿拽回到怀里,把唐灿的眼泪擦了。
“哭完了吗?”陈浔问他。
“没有,”唐灿把脸印在陈浔的胸口,鼻腔满是陈浔校服上干净的味道,声音模糊,“我们还能是好朋友吗?”
“你觉得呢?”陈浔反问。
“我觉的还可以是,”唐灿从陈浔怀里抬头,揪着陈浔的校服衣襟把自己的眼睛擦干净,“可以比好朋友近一些。”
“但你不能再亲我。”
“就正常相处。”
陈浔没觉得震惊,只是很平静地问他:“这是你想要的吗?”
唐灿点头。
陈浔说:“这也好” 唐灿打算欺骗自己到底。
第33章 朋友不会这样
唐灿躲着陈浔,有些事情他就是不想面对,所以他就假装没有发生过。有时候他想着自己不讨厌陈浔要不就试试,可一想到他攒了那么多年娶老婆的压岁钱,头立刻摇得拨浪鼓一样。
唐灿也开始做梦,他总能梦见那个午后陈浔把自己逼在墙角亲吻自己,有时候也会梦见更过分的,但唐灿往往会强迫自己醒过来。
唐灿睡的不好,吃的也不好,瘦的连脸上的婴儿肥都褪下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愈发单薄。他大师姐偶尔会说:“几天不见,灿灿倒是变成赏心悦目的美少年了,就是瘦这么多怪让人心疼的。
然而美少年只想失去记忆。
倒是秦颂给唐灿打了几次电话,开玩笑说自己家里缺搬箱子的小弟,问他要不要来帮忙。唐灿觉得秦颂尖酸刻薄不会讲好话,可一想到他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就骑车着车子去帮忙,有点事情做或许就不会想着陈浔。
他把车子在秦颂家超市门口停好,就开始心无旁骛地搬箱子,秦颂买了奶茶回来,一杯给唐灿一杯自己喝。
“我可能要手术了。”秦颂吸着管子里的珍珠,“最近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依照我多年的经验,怕是两个月之内必犯病,然后进医院手术。”
唐灿把着奶茶杯子讷讷地问:“阿姨钱够吗?”
秦颂掐唐灿的脸蛋,“不够。不过够不够的我这个身体我也控制不了,生了我这个么个儿子我把爸妈也是够倒霉的。”
“秦颂你别这样说。”
两个人对话到这里都不再讲话,室内只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声音。
“那陈浔知道吗?”唐灿忽然问,“他应该挺担心的。”
“怎么?”秦颂斜了唐灿一眼,“你心里不舒服了?”
秦颂看唐灿一声不吭,忽然敛了表情无端升起倾诉的欲望。我跟陈浔早分手了,是我抓着他不放的,陈浔那人不是特别信守承诺吗?分手以后我就问他说过照顾我一直到我病情好转,手术完成,这话算不算话。
唐灿想了不多时,声音不大道:“陈浔肯定说话算话。”
“所以呗。”秦颂咬吸管,“陈浔对我同情多,也知道我们家情况,多数情况是在帮我忙。”
不知怎么唐灿的精神忽然就不紧张了,人也没那么郁郁寡欢。
好一会秦颂居然狗嘴里吐出象牙,“有陈浔那样的人照顾,你肯定很幸福。”
“我这种人,怕是一辈子都无福消受桃花运了。”
唐灿不明白秦颂在说什么,用手边的玩具敲了下秦颂的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就不能找个姑娘了?”
秦颂不置可否他把玩具拿开,又给唐灿嘴里塞了块糖,“我手术你来看我?”
“你想让我来吗?”唐灿低头在植物大战僵尸,手指点了许多太阳。
眼看着僵尸要走到向日葵面前,秦颂点了颗坚果搁在向日葵前面,他声音不大地“嗯”了下。
“那我就在手术室外面等你。”
天色晚的时候,唐灿从秦颂家超市从医院跑出来,撞着一个人,他跑的太快以至于惯性太大差点把人撞到。他压着呼吸抓着那人的手臂顺着气断断续续地给他道歉。
唐灿抬头,发现自己撞着的居然是陈浔,赶紧慌张的从陈浔怀里爬出来站好。
夜风将唐灿的刘海稍微吹起来一点,漂亮的额头在路灯的照射下散发着玉石一样温和的光泽。
“你来看秦颂吗?”唐灿有些不自然,率先开口。
陈浔立在唐灿对面,也不知在想什么,很久之后否认,“不是。”
“哦。”唐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尴尬的寂静。
以往在学校,唐灿还能跟自己的狐朋狗友相互咋呼,呛声陈浔掩盖自己的虚势,这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唐灿反倒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陈浔说不是来看秦颂的,等于承认是来逮他的吗?唐灿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