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熊孩子的日常生活(上)(28)
矮人们毫不畏惧地举起了战斧。
索林橡木盾大声说：“勇士们，别让我们落在长耳朵家伙的后面，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矮人的厉害。”
史矛革在空中咆哮着，大张的嘴巴里，露出了尖锐的白色獠牙。
精灵们吹起了进攻的号角，悠长、激昂。
达米安举起刀，面无惧色地准备着迎战巨龙。
杰克船长满脸无奈，但似乎也没什么害怕的表情。
他嘀咕着说：“这笔买卖真是亏了，希望精灵王能给够报酬。”
小巫师神色有点儿不安。
他朝着杰克局促地笑了起来，不太好意思地承认说：“我有点儿怕。”
“嗯，我也怕的要死，这是人的正常反应。”
杰克没什么不好意思地回答：“有的人不知道恐惧，所以毫不犹豫地勇往向前；而有的人明明知道恐惧，却可以克服恐惧，再去面对，两者之间，并无优劣之分，都是勇气的一种。”
本来为自己经常性的胆怯而羞愧的加尔，瞬间心情好了起来。
“船长，那我将来会像你一样吗？”
他有些向往地结结巴巴问：“……就是成为，成为类似加勒比海盗王那种，伟大的身份和地位。”
显然，不管船长多少次卖队友。
可在小巫师的心中，他依然是那个在生死关键时刻，能及时出现，值得所有人佩服的可靠船长。
这种崇拜和信任，让素来圆滑又精明的杰克，都忍不住眼眶一热。
他感动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事实上，你已经是传奇了，加尔！”船长望着飞来的恶龙史矛革突兀地说。
然后，他毅然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转头冲着小巫师露出招牌的不正经一笑，金牙闪闪发亮，爽朗地大声说：“我们是在屠龙啊！”
我们是在屠龙啊！
一句话，加尔的血瞬间沸腾了。
每个格兰芬多都有一个骑士梦!
（等等，为什么你们巫师会有这种梦？）
‘正义、勇气和荣耀！’加尔默念着，神色慢慢地坚定起来。
这个在父母面前打滚撒娇的小巫师，似乎一瞬间长大了。
我们是在屠龙啊！
同样也在感叹着的洛基，又一次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但这一次，并非是为了逃跑，而是静静地站在了索尔身后不远处，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为人处事第一条………”
他非常有哲理地在心里想：“和傻子们在一起，如果不想被傻子讨厌，那就必须也得干点儿傻事才行。”
☆、第41章
第41章精灵和矮人之友
这一天, 达米安和杰克船长站在黑龙的双翅两侧，他们挥着武器，坚定地朝着狰狞喷火的巨龙史矛革冲过去；精灵们射出一排排的箭, 仿佛下了一场庞大的箭雨；雷神索尔拎着锤子飞起来, 洛基在他身侧施法；矮人们在地面上挑衅史矛革，大吼着向它投射出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长矛。
史矛革低飞徘徊, 发出巨大的咆哮声，地面都为之震荡, 好些精灵站不稳地纷纷摔倒, 破碎的岩石飞溅而出, 泥土翻涌。
这条恶龙还张开大嘴，吐出熊熊燃烧的烈焰。
而在这个过程中……
小巫师一直一直仰着头，焦虑地观战。
由于素有暴君之称的火龙史矛革, 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哪怕加尔不再害怕地要求和大家一起战斗，他依然还是和战力较弱的比尔博一起，被临时送回了地面上。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 他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恶龙史矛革那铺天盖地的肆虐一切的金色恐怖身影，和自己心中那种帮不上忙的无助感。
他无数次懊恼于自己没有好好学习魔法, 没有好好背诵那些魔咒。
然后……
他看到达米安从空中掉了下来。
年轻的赫希底里群岛黑龙，显然并不是史矛革的对手。
无论是身形，还是战斗力，连达米安都打不过的黑龙, 都远远比不上这条声名远扬的带翼恶龙——金色史矛革。
当它们交锋的那一刻，黑龙明显束手束脚地流露出些许胆怯的姿态，而史矛革却毫不留情地低头，狠狠咬住了它一侧的翅膀。黑龙不禁悲鸣了一声，身子不自然地倾斜。这时，它身上的达米安却冲上去，举刀砍在了史矛革的脖颈处，由洛基提供的特质金属，由矮人铸造的独有锋利武器，让它的血液喷溅出来，迫使这条恶龙疼的不得不松开口，并发出一声痛苦地咆哮，一爪子将达米安掀了下去。
黑龙拼命高飞，躲避史矛革的攻击，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背上，有人掉了下去；杰克船长在另一边，根本来不及抓住他；而雷神两兄弟则在史矛革庞大身躯的后侧……
达米安就这么从高空中掉了下来。
那一刻，对小巫师来说，仿佛是一场极长的慢镜头回放。
达米安的黑色斗篷在身后飞扬，而他的身体在空中却如流星一般急速地坠落！
‘什么，我的小伙伴居然不是无敌的吗？’
‘那么高，哪怕是厉害如达米安，摔下来，也……会死？’
‘我以后再也见不到达米安了吗？’
那么多让人恐慌的念头，纷纷从脑袋里升起。
加尔跳起来。
他不顾比尔博的阻拦，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前跑。
地面在震动，着火的地方散发着滚滚的浓烟。
但他什么都不在乎，跑的喉咙里有着血腥气，眼前唯一移动着的东西，就是达米安正在不断向下掉落的身体。
“羽加……羽加勒姆？羽加迪姆？羽加勒姆唯奥萨？该死，到底是什么啊！”
拼命回想漂浮咒的加尔，再次因为以往的不爱学习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情急之下，他的魔力暴动了。
攥紧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额角渗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他拼命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模糊自己的视线，定定地注视着达米安那快速掉落的身影……
之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加尔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群长着尖尖耳朵的漂亮精灵们正包围着自己，用各种好奇的目光来围观。
小巫师先是茫然地望了望四周，然后，记忆才一点点儿的回归。
而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达米安那从高空中掉落的身影上。
心脏仿佛一下子收紧，他难过地几乎喘不上气来，再也无法克制地泪流满面，继而嚎啕大哭，为了最好朋友的死亡。
当一众精灵们被他哭的慌张无措，当他把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
一个有些嫌弃的声音突然响起：“喂，爱哭鬼！”
围着小巫师的精灵们纷纷让开，露出达米安那张盈满了别扭和关切表情的帅气脸庞。
他不耐烦地大步走到加尔的面前，烦躁地皱起眉头，迁怒又凶巴巴地瞪了所有周围的精灵们一眼，才问：“你哭什么？有人欺负你？”
加尔瞬间停住了哭泣。
他满脸惊讶地望着他，猛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哽咽着说：“你没死啊，达米安！呜呜，我以为你死了！”
达米安不习惯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的手下意识地按在加尔的肩膀处，想把人推开，可感觉到那透过衣服的热乎乎泪水后，不禁犹豫了一下，那只手不由得轻轻放下。
他还干脆学着一些大人的样子，生疏地拍了拍，语气很不自在地安慰说：“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嘛。”
小巫师一时间情绪起伏过于跌宕，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地哽咽着。
但感受到达米安难得的温柔后，为了缓解心头的不安，忍不住得寸进尺地要求着：“那……那你说，说舍不得加尔伤心，说最喜欢加尔，说永远不离开加尔了，我才信。”
“做梦吧你！”
达米安顿时气的眉毛立起来，又变得恶声恶气起来。
他粗暴地拉着加尔的胳膊，试图把他从自己怀里硬拽出去。
但加尔死死地抱着他，又爆发出了一阵半真半假的伤心嚎啕。
明知道其中有很多的装模作样成分，可达米安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软了。
他不禁神色尴尬地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长耳朵精灵们虽然好奇，但都很有教养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已经把空间让给了这两个差点儿就生死相隔的好朋友。
所以，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了。
达米安又迟疑了好几秒，才重新低头，满脸纠结地小声说：“我舍不得……咳，舍不得加尔伤心……”
可下半句，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挣扎了半天，他才生硬地勉强又说了一句：“我，那个，我不离开。行了吧，别太过分，松手。”
加尔吸了吸鼻涕，终于不再死搂着他，仰起脑袋，高兴不已地说：“哈哈，达米安，你真的没死，我好开心。”
达米安又一次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但脸上却多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又过了足足五分钟，小巫师才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朝着他露出了一贯的傻乎乎笑容。
但这一次，达米安却没有转身就走，反而皱着眉头说：“别笑了，现在的你真是丑死了！”
加尔愣了一下。
然后，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在一面镜子中，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银色的头发，娃娃脸，蓝眼睛，脑袋顶上还有两个毛绒绒、一动一动的三角形狼耳朵……
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那群精灵都跑到这里，围着自己，一脸看动物园猩猩的稀奇表情了！
小巫师尖叫了一声，快速地把脑袋埋在了床上的毛毯里。
足足一分钟后，他才重新冒出来。
毛绒绒的耳朵消失了，之前的那张娃娃脸和蓝眼睛也消失了，。
他又把自己变成了达米安的样子。
——说了多少次，不许变成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达米安对此已经气到无力。
反正不管抗议多少次，都没有用。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戳了戳加尔问。
“什么？”小巫师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别装傻，尾巴还没收起来呢。”
达米安没好气地说。
加尔下意识地急忙低头去找尾巴，结果什么都没发现，顿时反应过来：“骗子，我才没露过尾巴！”
达米安冷笑不说话。
加尔瘪瘪嘴，不太乐意地说：“你好烦啊，这是隐私。”
达米安继续望着他不说话。
最终，加尔败下阵来，嘀咕了这么一句：“只是巫师的血脉而已，你别这么少见多怪的！我爸爸有二分之一狼人血统，我妈妈也有隐性狼人血统和部分媚娃血统，我继承的比较好，那个……”
“我记得，巫师界是歧视狼人吧。”
达米安一针见血地说。
“你怎么知道？”加尔的脸上一下子流露出了些许狼狈的神色。
他辩解地嚷嚷说：“不是歧视我，是歧视那些有攻击力，害人变狼的狼人。我又不会失去理智，也不会乱咬人，才没人歧视我呢。”
“可谁能分辨得出来？你以为世界上全都是聪明人吗？”
达米安双手环胸，嘴巴超毒的说：“有的狗喜欢咬人，有的狗不喜欢咬人，但只要提到狗，人的印象还不是他们会咬人？你自己应该也清楚的很，所以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狼人，才每天这么变来变去的？”
“要你管！”加尔气呼呼地说。
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儿，才承诺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加尔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巫师，就算是乱说，也不会影响到你。”达米安勉强又解释了一句。
这么一想，似乎也对。
两个人的生活圈子不同，如果不是这次时空交错的偶然相遇，他们的生活确实没有太多的交集。
忐忑不安、生怕身份暴露的小巫师，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候，他又想起了昨天的战斗，忍不住询问起来：“大家都没事吧？恶龙史矛戈呢？”
达米安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躁动的声音。
精灵们纷纷用优雅的声音，和不知道什么人热情的打着招呼：早上好，屠龙者！
“屠龙者？”
小巫师下意识的重复着这个词，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达米安问：“谁是屠龙者？雷神索尔？杰克船长？还是矮人索林？亦或者是精灵王子莱戈拉斯？”
达米恩全都摇头。
加尔更加困惑了：“那是谁？难道屠龙者不是我们队伍当中的人？是我不认识的人吗？”
“是我们的人，你也认识他。”
达米安一脸无奈的回答说：“只不过并不是你猜的这些人。”
加尔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来，能够得上屠龙者的称号，顿生无尽的迷茫。
正在这时，一个精灵的声音响起：“尊敬的屠龙者，你也来是看那个奇怪的小巫师吗？”
加尔立刻将目光投向门口，打算看看所谓的屠龙者到底是谁？
然后，他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个胖乎乎的霍比特人走了进来。
看到小巫师已经醒了过来。
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的脸上，顿时由衷的浮现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你没事了吧？”
比尔博关切的问，语气里带着那种霍比特人与生俱来的热情友善。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吧，屠龙者？”
加尔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矮矮的霍比特人。
并非贬义，但这位性情可爱的比尔博先生，从外貌来看，实在像极了一只毫无攻击力、只喜欢在阳光下晒太阳的胖乎乎家猫。
而这只家猫，却打败了喷火的带翼恶龙？
“阴差阳错！阴差阳错！”比尔博笑容可掬地谦虚说。
然后，他语气愉悦地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这时候，加尔才知道，自己没有白魔力暴动一回。
他确实成功的救了达米安，让从高空中掉下来的刺客少年漂浮在了空中，但与此同时，他身体中的魔力，和这个世界的浓厚的魔力因素似乎勾起了某种奇特的共鸣，导致最后，漂浮在空中的不仅仅只有达米安，所有人、精灵和矮人们都漂浮了起来。
这是一场大范围的、失控的漂浮咒。
那一刻，恶龙史矛革的飞翔优势彻底消失，所有人漂了起来。
比尔博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达米安担心你，朝你努力地漂了过去，巨龙还在他身后不远处，但他当时什么都顾不得了。”
达米安咳嗽了一声，有点儿不自在。
小巫师悄悄地伸手去拉他，笑眯了一双眼睛。
“因为不确定你的这种漂浮的魔力能持续多久，杰克船长当机立断地抓住这个时机，用绳子捆住了巨龙的翅膀，但他自己却被打飞了出去，还吐了血。可这决策真是再明智也不过了，因为下一刻，你那个漂浮的魔力就消失了，大家也重新脚踏实地起来。”
“幸好睿智的杰克船长已经用绳子捆住了巨龙的翅膀，那条龙现在也不能飞了。大家都在地面上战斗。精灵们、矮人们和雷神联手，勇不可挡，几乎把那条不能飞的龙，打到节节败退。但他的防御力太高了，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伤害到它，直到洛基发现了它的弱点，左胸有着一处缝隙。可战斗太激烈了，哪怕是精灵的神射手，也没办法准确地射中那里，恰巧……”
比尔博这时候露出一抹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叙述也开始有些含糊地说：“它被打倒在我的面前，我身型太小，所以，它……它可能没注意到。于是，我趁机用矮人打造的平底锅锅饼刺\入了它的左胸处，穿透了皮肤、血肉和骨骸……众生万物之父伊露维塔啊！这将是我一生当中做过的，最可怕，也是最刺激的事情。”
“史矛革死的时候，怒吼的声音震耳欲聋。”
比尔博揉了揉耳朵说：“它倒下的时候，轰然一声，大地都在颤抖，像是一场小型的地动。它的血液流淌在土地上，黑色的不祥火焰还在燃烧……”
“船长没事吧？”
加尔虽然也为这艰难的战斗而心潮起伏，想要问很多的问题，但他最先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唔，好的不得了。”比尔博撇撇嘴说。
他用手指抵住唇，嘘了一声说：“你听。”
窗外，传来了精灵们的一阵优雅歌声：
宝石满地，黄金成袋。
那黑暗高耸山脉下，恐怖恶龙已阵亡。
勇士们的功绩，比天上星辰还闪耀。
乘着黑龙的勇者率先发出战斗的呼声，小巫师释放神奇的法术；
加勒比海盗之王，绑住了巨龙的双翅；
精灵们射出闪光的箭；
矮人们怒吼着英勇向前，向前！
雷神握着锤子，射出雷鸣闪电之光；
聪明的洛基寻找到恶龙的致命处，勇敢的霍比特人将锅柄刺入；
将锅柄刺入；将锅柄刺入！
黑色终将逝去，恶龙史矛革也会迎来末日……”
“船长正在和漂亮的女精灵一起唱歌跳舞，他现在挺受欢迎的。”
比尔博耸了耸肩，又说：“其实，精灵们真没必要在歌词里重复那么多遍锅柄，现在我的名字，都快变成比尔博锅柄了，就像索林橡木盾一样。呃……这也是矮人的功劳。如果那个索林没和我斗气，非把锅柄做的像个尖锐的锥子，我也做不到刺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