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下)(6)
“皇后娘,我也是知晓这个道理,再看在贾琏的确长得还不错也够贴心的份上,才忍着公公催生,父王催生,皇上催生,皇祖父催生,否则姑奶奶我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还别说,皇上赐的金鞭子还真顺手好使。”司徒乐抱怨着开口:“我们成亲才不到两月呢。刚才皇爷爷又三句不离生了,他又不是没大胖孙子,外孙子的。”
“安乐啊,你也别嫌本宫多嘴。这女人啊,不管如何贵重,到底得有个孩子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平后适当的露出一抹苦笑:“你看看我,一国之母,可暗地里被多少人嘴碎了不会下蛋的母鸡?”
司徒乐:“…………”这超戏本了。
而且,咱不熟啊!
跟我说这个,不好吧?
司徒乐直勾勾的看着平后,脑海飞速转了转,一脸真挚劝道:“皇后娘娘,礼法上您占据天然优势,又何必在意那些小人言语?!您是皇后,一国之母,这皇子龙孙都得称呼您为母后!说句实在的,日后不管是谁,总得加封您为圣母。就像我,倘若我生为男儿,这司徒家族的族长一职得在我身上。哎……现在还得劳烦福王叔曾祖父代管着。”
司徒家族的族长之位不跟着皇位走。宗正寺寺卿由族长承袭,管着所有皇室子弟。当然,他父王前些年为了避嫌,各种催促当今想办法解决,但是当今使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法,拖着一直没个下文。
“咳咳,郡主殿下。”戴权使劲的给司徒乐使眼色。这安乐郡主说话可愈发直白了,“太医唤来了,该给您请脉了。”
“好。”司徒乐歉意的冲着平后笑了笑:“皇后娘娘,虽然我先前这话大胆直白了些,但话糙理不糙,这就是礼法赋予我的底气,同样也赋予给您的底气啊!”
闻言,平后浑身一僵,片刻之后面色露出一丝的惶然,道:““安乐日后言行还应谨言慎行些。不过你这份宽慰的好意,我心领了。”
“多谢皇后娘娘指点了。”司徒乐弯腰道谢后,开口回道:“让他们去大明宫吧,给郡马爷也看看。没准本郡主没事,有事的是他呢!”
“我的郡主殿下啊,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戴全看眼周围羞红的宫女,忙不迭朝平后告罪,“还请娘娘海涵,老奴斗胆,这郡主殿下自幼虽有教养嬷嬷,但终究……”
平后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拦截下戴公公的话,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快意,道:“忠义亲王独自抚养安乐长大,有些方面偶尔有些纰漏,也是人之常情。戴公公放心,这话绝对不会外传。”
司徒乐眨眨眼,一派天真模样,愤愤开口:“这本就是双方都要检查嘛。”
眼见戴权千哄万哄,伏低做小的引着司徒乐离开,平后深呼吸一口气,冷笑连连,暗道一声:“司徒乐!”
“马上去给我查司徒乐在大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平后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礼法!礼法,礼法!
忠义亲王仗着身为嫡长子的礼法得了多少好处,到现在沦为一个废人,还敢拿礼法说事!
在皇宫说礼法,简直是笑掉大牙!自古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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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提留着宫中名贵壮阳药物的贾琏冷冽的看着缩在马车角落里的司徒乐。
司徒乐垂首,对手指:“这……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原计划是引着平皇后关注到贾元春肚子里的孩子上,看她是否动手或者掉入“过继”的坑中。
“不过,我确定刺到她心肺疼了。”司徒乐一见贾琏嘴角勾起的邪笑,忙不迭发誓道:“真得,我看得出来!她一听我说礼法,那脸色哟,就算掩饰的再好,也是僵了大概三息时间。我习武之人,我拿五叔作弊考第一的视力发誓。”
早已听完司徒乐诉说过一遍前因后果,贾琏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抬手将药包对着司徒乐一扔,道:“呐,表扬你随机应变的奖品,拿好了,补补!”
司徒乐抬手接过,瞥眼贾琏,嘟囔:“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嘛!帮你检查一下,万一五叔探错了,你小黄豆一样的内力攒起来不容易。”贾琏天天起早贪黑的练习基本功。
“哼!”贾琏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些。”司徒乐抱着药,见人面色缓和了一分,开口道:“你别把自己逼太紧了。饭要一口一口吃。”
“放心,我心理有数。”贾琏闻言,失笑一声,道:“平后现在应该还不会有所行动,我估计她得等试探完当今的为何出题的态度,到时候才能确定下一步动作。”
“接下来几天倒是关键时刻,不过现在武试结束前,却是还有些空闲时间。”贾琏开口道:“我们再探宝去吧。”
“还探?”
“看看有什么办法开通其他通道出来,你难不成还真想天天下水井?”
“那还有什么办法?”司徒乐无奈:“别人家的密室都在书房里,卧房里,起码都是在身边可触摸到。谁知道……算了,这好歹是别人家的墓室,不说人奇葩了。”
贾琏面无表情道:“那你就天天握着水藻吧,绿油油油腻腻还流着汁。”
“我错了,相公,妾身给你揉揉肩。”司徒乐一听这形容,脸都绿了,立马起身,谄笑着给贾琏捶肩膀:“您怎么舍得我这么温柔小意的解花语干此等粗活。”
“你也是够奇葩的。”贾琏一本正经道:“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这着玩意。”
“怎么就不能怕了?本郡主又没……”司徒乐手一顿,侧眸看向贾琏:“你怎么知道的?我当时又没吭过声。”
“我有眼睛。继续捶!”
“嗯。”司徒乐再一次敲打的力度多了分专心,认认真真帮人缓解一分疲劳。
贾琏右手摩挲着文玩核桃,感受着力道正中的捶捏,缓缓闭了闭眼眸,感受着忙里偷闲的一分乐趣。
另一边考场上乐趣无限,爆笑连连。
当今深呼吸一口气,崩着脸看着山顶上两大光头的对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假和尚的关系,这师徒两脑门大抵是抹了什么油膏吧,这烈日当空下,亮得泛光了。
亮就算了,秦王身边还环绕着一群“乌云”。
啧啧!
“胡涂,你这欺师灭祖的!”站在山顶的秦王看着打完一只又一只的马蜂,耐心尽失,咆哮连连。
“师父,论武功我打不过你,还设置了奇葩的条件。”胡涂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猥琐的笑来,压低了声音:“我总不能把刀架在赦叔的脖颈上吧。师父啊,带孩子的有妇之夫难追吧?”
秦王磨牙:“胡涂,你想怎么样?”
“招安呐,旗给我!”胡涂开口,边打马蜂边道:“我帮你引贾琏的注意力,如何?”
“成交!”秦王眼角余光看看天空飞来的小黑,爽快无比开口:“不过旗没在我身上。”
胡涂含笑:“师父,这玩笑可不好笑。你徒弟我一路真跋山涉水,不容易的。”
“可真没在我身上。”秦王振振有词,语重心长:“这考的是你们带兵作战,协同指挥的能力!不是单枪匹马的打家劫舍的能耐。”
“这说的是您老自己吧?”
“对啊,老爷子就这么骂我的,一点都不看我的打家劫舍后的功劳。”打完最后一只马蜂,秦王手一指天空:“看,旗!”
“师父,别逗了。”胡涂长叹一口气。
在胡涂身后的黄队士兵们齐齐昂头看天,然后倒抽一口气:“老大,这……这真在天上。”
胡涂仰面看天,只见盘旋着一只纯白的海东青,鹰爪上悬挂着众人竞相追逐的旗帜。
趁着胡涂失神的一瞬,秦王一把把胡涂反手扣住,又拖到自己的胜利“罗汉堆”里,“小样,跟老子斗,还嫩着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通杀,完美!” 秦王一脸嘲讽,“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也就这些能耐,呵呵。再见。”
秦王吹声口哨,踩着树枝,一口气不停歇的飞回看台上。
看台上所有人目光炯炯的凝望着秦王。
兵部尚书急的额头冒汗,“秦王,这是武举比试,不是儿戏,你……”
“我什么啊,本王若是被这几个小兔崽子打了,才对不起自己多年打架不败的杀神名号。”秦王开口,冷声道:“这届武生,说实话,个个有点小聪明也有小能耐,但是他们一开始就犯了兵家大忌,分党分派,各行其是。这考题是对付我,自立为王的我。一开始你们就该先团结合作灭掉我,懂吗?”
“我们看的从来不是胜负,是战术啊!”秦王语重心长,难得操起了一个王爷的心,道:“否则为何要开武举?就是选择有潜力的人才进行培养,让其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帅。”
杀鸡儆猴,顺利完成,哦耶!
接下来收尾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秦王吹声口哨,盘桓在空中的海东青将飞到御案上空,爪子一松,将旗帜稳稳当当的丢在当今御桌上。
当今怒瞪秦王!
秃毛大公鸡!居然给他搞这一出,半路跑路,让他怎么收场?
明明是他好心帮忠义,为什么还得他拿主意?!为什么秦王不按计划进行,还给他“捅娄子”。
他不要这份好心,哼!
第78章 兄弟两谈心
“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当今打算一招鲜吃边天,望向朝臣,语重心长:“朕相信朕的武曲星非常人也,必能理解朕之心!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没点拿捏主意的胆气在,日后如何上战场?”
言下之意便是继续看着吧!
朝臣们:“…………”
朝臣们尴尬的继续望着不远处山坡上考生。没了旗帜,这……这争夺什么?
“好蠢啊,一帮人群殴都不会。”扒拉在栏杆上的贾赦喝着酸梅汤,嘲讽开口:“到现在还各个小团伙,战后总结都不做一个。想当年,我打架不管输赢,我爹都会让我反省的,总结经验教训。”
“你还有脸提你爹。”福王擦把汗,问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说如果是你,你会如何?这可是考场,没了判断胜负的旗帜,你让这些小年轻如何是好?”
“这考题是招安,逮住秦王这大活人,要什么旗?”贾赦撑起伞,遮挡太阳,漫不经心道:“秦王想要的是众人团结一致群殴他,而且秦王把旗都给了当今,这是警告某些暗搓搓的人老实点,别挑拨他们兄弟相亲相爱的关系。”
顿了顿,贾赦喝口汤,继续:“现在只要那些小年轻整队回来发挥所长,群殴打架就结束了啊。打输了又没事,怕得是他们没有面对输的勇气。没有永远的常胜将军。”
福王浑身带着笑意,闪着亮光看向贾赦,满含希冀,“可这关系到他们的前途,是考场啊!”
“我爹输了不但关系到前途,还有士兵的血甚至命呢!他也有勇气去面对。”可惜他这个儿子太怂了,不敢面对孩子死了,不敢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厌恶,甚至恨他。
贾赦沉声:“福王老爷爷啊,您老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你也上过战场的,看看那些人基本上都二十多了吧?您老在他们这个年纪,早就统帅一方了,我爹当年也是镇守边关的将领了。也就现在是天平盛世,才这般考量。”
“这届武举,连我都知道重要性,所有人都奔着“武曲星”的名号去的。但凡成了武曲星,没准边关基层转一圈,兵部呆个两三年再外放统帅,不到十年就成一方大将了。可是看看那些人,呵呵!我要是当今,我也不开心呢!武曲星就这样!还不如我儿子呢!”
贾赦骄傲:“你瞅瞅我儿子,胳膊断了,眼都不眨一下,学会了用左手,也不怨天尤人,该吃吃该喝喝的,还继续习文练武。这才是天上下凡的小星星应有的素质呢!”
福王失笑:“合着说了大半天,你还是拐着歪夸你儿子啊?”
“那是,我儿子天下第一好!”
“你啊……”福王看眼自己座位的吃喝玩乐遮荫纳凉的种种玩器,叹道:“你倒是傻人有傻福了。”
贾赦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离福王桌案不远的御座上,当今扶着龙首,面无表情的生闷气。连个傻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这些武将朝臣,这些武生们……
视线扫过山坡,当今眼眸闪了闪,定定的看了片刻之后,露出了一抹笑容。
很好,终于合作了。
武将不像文官,政策实行后,需要一年两年的才能见效,在战场上,一个军令下错了,率先付出的便是血。
当今手紧紧握住龙扶手,看着归来的十甲们一次次的分工合作挑战秦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最后所有人筋疲力竭,秦王喊了停,凝眸看着个个摊在递上的十甲,面上露出灿烂的笑意来。
秦王也挺满意的,看着被他捶得鼻青脸肿,却依旧咬着牙站起来再战的徒弟。
宣布武举名次后,当今满面春风的回了宫。一入乾清宫,一番洗漱过后,便有内监前来禀告:“皇上,各宫娘娘都给您做了解渴防暑的汤水,您看?”
当今挥手:“不用了,下去吧。”
他现在一点都不渴,况且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当今迈着轻松的步伐入了大明宫,岂料一进内殿,便碰见了郑老御医。也算人逢喜事精神爽,当今免礼过后,道:“郑老,你最近在忠义那里吧。他今日去了武试现场,你可得好好说说他,病了非但随便乱跑,还跟四个小毛孩说说笑笑,吃喝玩乐的,据传可要在贾家庄子里玩几天,一点都不遵医嘱。”
“老郑,你先去看看老大如何吧。”上皇说完,挥挥手示意郑老御医下去,目光看向当今,“皇帝,你心情不错?”
“父皇,”当今将武举发生的种种道来,最后喝杯茶,感叹道:“这胡涂要不是断袖,倒也好了。”他至今想起来就闷气。
上皇:“…………其他小年轻呢?”
“镇北侯家的那个,气量有些小,而且急于表现,合力攻打秦王的时候,开头几回挺猛,到后来应知自己打不过,便暗中敛了力气,应该想最后捡漏。”当今道:“朕压了他的名次,给了第四。也算给镇北侯一个颜面。”
说完,当今目光炯炯的看眼上皇。
上皇揉揉额,眼里带着鼓励之色:“嗯。”
“那……”
听完当今眉飞色舞的说完,上皇开口:“你跟老五这一联手,安乐他们小两口倒是进宫了一趟。这两孩子也是聪慧和感恩的,不过倒也逗趣,对外说着……”
上皇将贾琏被司徒乐“作弄”诊脉一事说了一回,带着唠嗑家常的口吻道:“这世上恐怕就我们三个和安乐自己知晓这事了。贾琏这孩子,哎……”
当今面色冷了一分,“贾琏是出于感恩迎娶了安乐。有忠义在,况且接下来秦王还要出手帮他治内伤。这自当会像供菩萨一样供着安乐。等日后,他年纪大了,经历事情多了,这自然也看得开了,知晓爱情不过虚假的,到时安乐难道会拦着他三妻四妾不成?”
“就怕老大……”上皇掏出袖子里的脉案,递过去:“老大也是个倔的,自仗着自己学了医,就敢暗地里动手脚了。老郑说他私下用了虎狼之药。”
当今面色顿时漆黑一片:“他是不信朕不成?朕要他死,早就死了!我绞尽脑汁给幕后黑手设坑,逼人自乱阵脚,他就这么败坏自己身体,那就让他去死!”
当今负手,怒气冲冲离开。
上皇看着当今撒气离开的背影,揉揉凸起的青筋,扭头看跟随了自己快一辈子的忠仆戴权,问:“老六今年几岁来着?”
戴权尴尬笑笑:“这皇上也是关心……”
“去把老五找来,让他去交流交流。”上皇说完,满脸苦涩。养儿方知父母恩。
听到戴权转达意思后的秦王:“不去,我还生气呢!老大这暗搓搓的又打算一个人硬抗,哼!”
话虽如此,秦王还是任劳任怨的进宫,翻遍了宫墙,终于寻到了甩开宫侍,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的皇帝。
“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这上书房思过厅啊?”秦王步入,寻了个位置坐下,托腮,看着不远处端坐的皇帝:“这一次咱可算难兄难弟了吧?老大连我都瞒着。”
“给朕滚出去。”
“我说老六,你这也太没意思了吧?都往爷头上倒茶水了,还有什么事能憋心里不说的?”秦王一笑,掏心掏肺算旧账:“我本来也不太喜欢你。总觉得老大这么避嫌了,完全是足不出户,你还暗搓搓的拿安乐婚事来恶心他,我就更委屈了!我真安分守己,连军权都不沾不碰,就偶尔打个架,没干啥事,还帮了你呢!可所有人都拦着不让我进京。所以老大来信,让我上书说后金归顺了,我立马就照办了,给你点压力。但是后来,我南下求学,其实说真的,我真认路,就算忘记了所有,回家的路我能不认得吗?”
“滚!”当今深呼吸一口气,厉声呵斥道。他有种预感,有种惶恐,习惯性的想要手握龙扶首,但是在他座下只是简简单单小木凳,不是象征九五至尊的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