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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算命的算命先生

作者:天堂的蚊子 时间:2017-12-28 14:07 标签:灵异神怪 东方玄幻
十二岁那年,牛庚宝扯了旗当起了算命先生,因为算的准,人送外号‘小半仙’,事实是,他就是个样子货,有本事的是他养的鸟,以及手里那副牌!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牛庚宝 ┃ 配角:梁弃,多宝,火神鸦 ┃ 其它:算命,捉妖,除鬼



第1章 第 1 章
  今年黄梅的雨都攒到秋后下了,一连半个月都不带歇的,眼见着村前大河的水位蹭蹭的往上涨。照这势头,不到晚上,水就该漫开了,更要命的是,在这节骨眼上,河边机房里的排水泵有两台罢工了。
  牛尾庄的地势较周边都要低,一发大水,就是头一个遭殃的,老早之前村委就有消息说要给修河坝,可到现在,那坝连影都没见着,倒是平时不怎么露脸的大队领导这几天跑的格外勤,风里来雨里去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牛庚宝喜欢下雨,一下雨,水沟里就有鱼,他趁着有一会儿雨小的时候,拎着水桶网兜往自家稻田里跑。
  他奶在后头喊,“乖宝,家里的鱼都蓄了一缸了,别捞了,吃不完”
  “多的到镇上卖了,给奶买酥饼吃!”,牛庚宝跑的头也不回,一眨眼就没了影。
  尾音很快淹没在雨声中,王爱珍站着屋檐下,咧着缺了牙的嘴笑,“哎哟,我的乖孙,奶奶等着享福了哟!”
  坐靠在一旁的女人却是沉下了脸,手不自觉收紧,原本在他怀里熟睡的孩子哼唧了一声,蹬了两下腿,像是要醒。
  王爱珍耳朵比眼睛灵光,回头问,“怎么了,是阿佑醒了么?”
  “没呢,睡得好好的”,女人忙颠了颠手里的孩子,借着低头,敛去了眼里的嫌恶。
  牛庚宝家的地离村子最远却也是最近大河口的,一路过去,只有零星几个大人在网鱼,雨衣的帽檐压得低,也看不清脸,他就没瞎招呼。
  路两边,稻田已经汪成一片,水没到脚板,有鱼从路这头窜到那头,偶尔也有水蛇游过,眼前这光景,其实去不去自家地里已经不重要了。
  牛庚宝索性也没再往里走,就在路边守着,他们这边鱼塘多沟渠密,鱼虾是不缺的,尤其碰到这种连雨天,收获会更多,牛庚宝眼尖手利,反应比别人都要快,所以,从摆好架势到侯到第一条鱼,也就不到五分钟。
  雨急一阵缓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桶已经半满,里头以野鲫鱼居多,另有几条白鱼,牛庚宝准备再网上两条就收手,就在这时,远远有喊声传来,挺杂的,抬头,还没来得细听,就见白花花一片水呼啦啦的涌过来。
  牛庚宝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撒丫子跑了,跑了一段,想起他爹还在大河口,又拎着桶哐哐哐的往回跑。
  牛尾庄的小队长叫牛志,是牛庚宝的大伯,很恪责的一人,因为这场下不完的秋雨,这小半个月都守在了大河口,牛达作为兄弟,这几天也是一直帮着忙前忙后,今早大队书记例行来视察,又陪着去了。
  牛达在水漫起来时,就已经和村里几个帮忙的男人跑起来了,要不是这几个大队领导磨磨唧唧,他们撤的还要早,本来,河水不会这么早漫上来的,谁也没想到它突然就垮了个缺口。
  牛达一边跑还得防着书记几个,别大腹便便的把自己摔了,冷不防一抬头,就见他家小子正跟头小蛮牛似的往这边冲,吓得他心都漏了半拍,“阿宝,回去,回去!”
  牛达喊的脑门青筋直冒,就算是耳背也该听到了,牛庚宝不聋,当即一个急刹车,掉头,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运动神经时好时不好,这一转,也不知怎得,就叫他左脚绊了右脚,‘吧唧’摔水里了,桶也翻了。
  这么会功夫,就有人从他身边跑过,溅起一大窜水花,唰唰唰就过去了,光看身型就知道是那几个领导,人前脚刚走,后脚水浪就打了过来,把他埋了个彻底,牛庚宝憋着气起身,不等爬起,人就被提溜了起来,同时还有他大伯的声音,“达子,一人一边”
  话落,牛庚宝就被支着胳膊腾空架走了,顺带着还有那只一直被他攥着的水桶。
  这场大水据他奶说,还不是最大的,□□年那会儿,遭的才叫灾,牛庚宝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隔着窗玻璃,看着河水一波波的漫进村子,除开第一波水势有点猛,之后明显缓了不少。
  家里值钱的家电,早就搬楼上去了,他们这一带房子的门槛都高,门槛下有两个台阶,现在的水位正好卡在第一个台阶和第二个台阶中间,想来用不了不久,就该进屋了。
  村里的房子,早前就由他大伯建议,由原来的砖瓦房改成了石头房,又用水泥坯了缝,弄的齐整又好看,关键还火燎不着水泡不坏,就是到了眼下大水临门的时候,村子里也不见丝毫慌乱。
  牛庚佑醒了有一会儿了,瞪着眼四下找了一圈,看到牛庚宝就张着手要扑,“哥,哥,抱”
  牛庚宝刚换了身衣服,头发还在滴水,他拿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就要伸手,却见抱着牛庚佑的冯玉往后一退,躲开了。
  牛庚宝尴尬了,同时心里也难受,说起来,在这个家里,他只和他娘以及小弟有血缘关系,理应该是最亲近的,但事实恰恰相反,母子俩关系冷的很。
  王爱珍把一切看在眼里,眉头一皱,埋怨道,“阿佑要他哥,你躲什么?”
  说着,就亲自上手去抱,谁知这次冯玉连老太太的面子都没给,转身就走,“娘,庚佑该饿了,我给他弄碗米粉去”
  说话的功夫,人就拐下楼不见了,只听见牛庚佑哭叽叽的叫,“娘,要哥抱”
  牛庚宝今年也不过十岁,但家里的事,大人并不瞒他,所以,他知道,他娘冯玉是他奶王爱珍做主,给他爹牛达买的,这事虽然做的不地道,但这里头还参了别的事,况且他奶买人的时候是经过他娘点头同意才领的人,说是买其实也算是变相救助了。只是进门没多久,他娘的肚子就见风的涨,不过半年,就生下了他。最开始,他奶和爹多少也有些嫌弃,毕竟不是牛家的种,但随着他一天天长大,他奶和爹对他那是一天比一天欢喜,用他大伯的话说,就这么个长的好,又孝顺聪明的小子,搁哪家都愿意要。
  想到这,牛庚宝心里的那点难受劲就没了,他拿眼看他奶。
  王爱珍一对上大孙子那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摸着他脑袋说,“乖宝,奶奶给你做糖花生,只给你一个吃”
  牛庚宝点头,等他奶走了,又呆站了会儿,然后想起他的水桶,忙跑过去看。
  桶里的鱼早跑了个精光,只剩一条卡在网兜里,半死不活的,桶底泛黄的积水里不知怎么沉着个东西,那东西一离开水,表面竟然连半点水渍都没留下,四四方方一个,托在掌心正好,颜色红中带黑,亮的跟刷了漆似的,而且分量很轻,说是木头吧,敲上去却有‘叮叮铛铛’的金属声,抓在手里晃晃,里头有撞击声,显然是空心的,看起来像个盒子,但翻来覆去,楞是连条缝都没找到,牛庚宝再聪明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
  糖花生的甜味儿开始在鼻尖打转,这会儿,吃饭皇帝大,他把手里的东西往裤兜里一塞,屁颠颠的讨食去了。
  是夜,万籁俱静,牛庚宝卷着被子睡得打起了小呼,耷拉在床尾的裤子突然抖了一下,从裤兜处掉出个东西,咕噜噜滚到了靠房门的角落,原来是白天从桶里捞出来的那个怪东西,角落里原本结了个蛛网,网里的蜘蛛显然被吓到了,顺着网往外跑。
  蜘蛛八条腿,跑起来飞快,眼看就要顺到墙上去了,却见那东西正面朝天的那侧突然裂开条缝,那缝越开越大,竟扯出个嘴的形状来,然后下一秒,一条细长的舌头从那嘴里弹了出来。
  变故发生在瞬息间,再定睛看,蜘蛛没了,而那个东西还是白天看到的样子。
  第二天,雨还在继续,不过比起之前小了很多,牛庚宝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穿衣下床,房门在身后被关上,门后的东西并没引起他的注意。


第2章 第 2 章
  大水在进屋后第二天开始消退,就如王爱珍说的那样,没作多少妖,雨后,天放晴,气温一下回升了不少,前段时间消失的蚊虫重出江湖,又开始扰民了。
  牛庚宝睡相差,一晚上能在床上凹出各种造型,他这年纪,正是肉嫩血香,香饽饽一个的时候,要是哪天帐帘没捂严实,转天就能顶一身包。
  于是,王爱珍和牛达,像是商量好似的,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轮流着查岗,那份上心劲,亲生的也不过如此。
  这夜,当王爱珍推开房门时,眉头不禁一皱,“纱窗怎么开着?”。
  这扇纱窗是新装的,昨天还是好的,现在半拉脱了轨,露出好大条缝。
  老太太快步过去,先关了窗,然后走到床前,隔着帘帐往里看,他家大孙子横着把自己拧成了‘8’,被子半压半盖,露在外头的胳膊脸上已经多了几个疙瘩,王爱珍心疼的直抽气,她随手扭亮床头的台灯,然后掀帐子进去,‘啪啪’一阵拍,拍完了反复检查,确定里头没漏掉一只蚊子后,才定定心心给大孙子抹风油精。
  房门再次合上时,夜更深,连虫鸣声都没了,只是这份安静没持续多久,房内易变陡生,无形中像是出现了一双手,先是把帐帘拉开,然后,又推开了窗。
  秋风带着点凉意刮进屋,同时,也捎带了些别的进来。都说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但是秋天的蚊子却是异常凶猛,叮得熟睡中的牛庚宝不停的抓挠。
  门后角落里,吸饱了血的蚊子开会似的扎成一堆,在它们下方,侯着张嘴,当蚊群多到一定数量时,一根细长的舌头从嘴里弹出。
  蚊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与此同时,那嘴所依附的东西,原本通红的底色上如烟雾般的墨黑,却在一点点散开,然后重新凝结,变成一条条黑线,游弋着勾勒出新的图形,这种变化很慢,一直持续到天亮,那画也还是散的,根本看不出个究竟。
  转天早上,一声惊呼在牛达家饭桌上炸开,“乖宝,脸怎么肿成这样?”
  王爱珍吓得把饭碗都给摔了,也顾不得腿上正等着喂食的小孙子,捧着大孙子的脸看个不停。
  牛庚宝现在的样子有点惨,整张脸疙瘩叠着疙瘩,肿的像个猪头,藏在衣服下的胳膊腿上也密密麻麻累了一窜,他自己看了也吓得一哆嗦。
  “疼不疼?”
  牛庚宝大着舌头说,“有点痒,还有点胀”
  “这哪还是有点,你话都说不利索了”,说着话,王爱珍已经拿起家里的固定电话拨了个号,电话刚通,就听她急慌慌的喊,“阿达,快和阿玉回来,乖宝病了!”
  二岁的庚佑抱着他哥的腿试图往上爬,牛庚宝单手把他抱起,小孩圈着他哥的脖子,一本正经撅着嘴说,“哥,呼呼,痛痛飞”
  牛庚宝把脸又凑过去一点,好方便他弟给他喷口水。一张猪头脸和一张小老头脸凑一块,莫名有些喜感。
  牛达之所以走到买老婆这步,一是家里条件太一般,二是长的矮,这两个其实还不打紧,多打听打听总归能相上一个,主要是他还丑,丑到什么程度呢,看牛庚佑就知道了,二岁大就顶个小老头脸,不笑都一脸褶子。
  而牛庚宝应该是随了他亲爹,浓眉大眼,个又高,还没长开,就是个帅小伙了,不过他自己意识不到,反而觉得自己弟弟顶可爱,丑萌丑萌的。
  挂了电话,王爱珍又坐过来,“这是过敏还是怎么了,乖宝,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恶不恶心,要不要吐?”
  老太太压根没往蚊子叮咬上面想,不说晚上她有去查过岗,就是没查,也不能叮成这么副模样。
  牛庚宝一边逗他弟一边回他奶的话,“奶,我好着呢,头不晕,也不想吐,就是肚子饿了”
  “那就好”,王爱珍见大孙子确实不像是有不舒服,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拿起一个空碗盛了粥,又叉了三个花卷递过去。
  牛庚宝接过碗,自己吃一口,再给他弟喂一口,兄弟俩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看得王爱珍直乐。
  牛达赶回家看到儿子那脸也是唬了一跳,他连气都没喘匀,就拉着牛庚宝上了医院。
  从牛尾庄到镇上,最省事的是渡河,不过,一般情况下,村里人都是骑车,虽然得多绕一半路,可也放心。
  牛达急着回,自然走了水路,临出门的时候王爱珍在后头问了一句,“阿达,你老婆呢?”
  牛达说,“阿玉说要给阿佑买身衣服,还在店里看呢”
  王爱珍不免嘀咕道,“这会儿还有心逛街,这哪是个当妈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王爱珍对这个媳妇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言语间自然就带出来一点。
  牛达没敢接话,拉着大儿子走的飞快。
  大河的水位已经趋于正常,河口没有桥也没有码头,只有一条破船,船栓在棵老桑树上,是条水泥船,又笨又重,难划的很,村里没几个会用,牛达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之一。
  牛庚宝头次坐船,稀奇的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伸手去玩水,水有些浑,往下看的时候,黑咕隆咚像墨水似的,不知怎得,牛庚宝突然想起去年夏天,那两个发小广告的,有一个就淹死在了这条河里,而起因只是和村里一个男人发生了些口角,结果其中一个便拿了随身的西瓜刀把人砍了,砍完没跑掉,被村里其他人,联合东西两边村子的人,一起逼到大河口,赶进了水里。
  牛庚宝记得,他去看的时候,联防队的也在,一个被押在警车里,一个捞了晾在了岸上。死的那个没砍人,他当时挤在人堆里,顺着那人赤着的脚往上看,看到了那张脸,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张惨白发青的脸,似乎并不比他现在大多少。
  这么想着,那脸越发清晰起来,竟像是从水底慢慢浮到了水面,隔着一拳的距离,和他脸对脸,近到能闻到当时那人身上烂泥的味道,牛庚宝手一抖,搅起一圈涟漪,再看时,水还是那片水,并没有别的东西。
  大河对岸也有村子,一个西徐,一个东徐,前后错落着,离得不算很近,不过两个村子都有地在岸口,牛达上到岸时,碰到不少人,好些都会打招呼。
  “牛达,你儿子啊?”
  牛达:“是呀,我儿子,庚宝”
  牛庚宝顺着他爹的话,挨个叫伯伯,叔叔。
  那些人便一个劲夸:“这孩子看着就精神,牛达,好福气呀”
  牛达也不谦虚,呵呵的笑,脚下却也不停。
  这时,有人说,“牛达,你别往那走,今天换条路吧”
  “怎么了?”,牛达不解,他半小时前刚走过,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能走了?
  又有旁人说,“前几天,水不是漫上来了么,我们村子地势还行,就淹了点自留地”
  这人牛达也熟,是个话痨,普普通通一件事,到他嘴里能拉拉杂杂扯半天,牛达并不搭话,反正少他一个,还有别人捧场,乡下这个时候,农忙已经过了,别的不多就空闲多,话赶话就能聚在一起打半天屁,打屁的多了,打岔的自然也多,一岔两岔的,得岔出去老远才能晃悠着回来。
  牛庚宝跟着他爹拐了个弯,往另一条路上走,走出去老远,才隐约听到他们聊到了重点:“出事的是不是徐阿根家,我听说....”
  话到最后,渐渐就听不清了。
  穿过村,再拐过两条马路往东走七八分钟,就到了镇医院。例行挂号,问诊后,被排了验血,等结果出来,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我家孩子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牛达搓着手有些紧张。
  那医生没吭声,看了看化验单,又问了问症状,然后说,“家里挂蚊帐了么?”
  牛达,“挂了”
  医生拿过病历卡,唰唰的写,“睡觉前拉严实了,这时候的蚊子毒,叮多了,也是要出事的”
  牛庚宝,“....”
  牛达,“....”
  出了医院,手里多了两管消炎软膏,牛达盯着他儿子那脸看了半天,说,“家里蚊帐是不是该换了?”
  牛庚宝挠了把脸,点头,“嗯!”


第3章 第 3 章
  徐阿根家两个月前没了个孙女,周岁不到,是夭折的,他们这的风俗,夭折的孩童不兴丧礼不办火化,一般就是弄口瓮装了给埋自家自留地里。本来隔了这么长时间,家里头伤心劲过了,该吃吃该喝喝,日子又恢复到了平常,只是一场水,又给整出了幺蛾子。
  牛达一家回村时,对岸的事已经传过来了,村里凡是闲着的都围在村口,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说是怕给淹了,就在整地的时候顺带整了下坟,瓮开的时候发现,那死孩子还是下葬时的样子,一点没烂”
  “哎呦,真的假的,这也太玄了”
  “不信可以过河看看去,反正离得也不远”
  “是不是碰到百日烂了?”
  “八成是,跑不了”
  年轻人一般只瞎起个哄,未必当真,上了年纪的大都迷信,讲得也起劲。
  牛庚宝听了一耳朵,有些没懂,就问他爹,什么是百日烂。
  牛达还没开口,倒是冯玉呵斥了一句,“从小就这么喜欢在背后听是非,以后也是个不争气的”
  牛庚宝默默缩回脖子。
  牛达哈哈哈,“这个爹也不晓得,阿宝,你回家问你奶奶去,完了跟爹说一声,爹也好奇呢”
  冯玉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脸黑的要死,别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个后娘呢。
  所谓的百日烂,不是说人死了会在百天内烂干净,而是百天内丁点不烂,他们这有这种说法,说摊上百日烂的是碰到了讨债鬼,在讨债鬼讨完债前,尸体是不动的。这事听着诡异,但解决起来也容易,一把火烧了,再请个和尚念个三天经也就了了。
  在他奶王爱珍那,牛庚宝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不过转眼,又盯上了他弟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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