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下)(16)
“日个仙人板板的,现在谈夫妻感情了?”秦王气得磨牙:“害我大哥,害我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盼着老六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老六做得无比对!终于出了股鸟气。”
“可现在收集到的证据还不足以一下子把平家给扳倒。”司徒乐自当乐意皇帝给他爹出气的,可正因为这样他也要试着帮皇帝多考虑一分。“可这样不管不顾就全部撸掉平家的一切爵位诰命和官职,明日上朝,就六叔那性子能应付得过来吗?”
“司徒乐,你真姓了温不成?”秦王闻言,怒拍案:“拿点皇家人那种目空一切……嗷……”
瞪眼敢他脚,一脸嫌他没文化用词不当的贾赦,秦王傲然负手,目光回扫了眼被紧急拉起来开会的众人,铿锵有力,道:“睥睨天下的态度出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谁明天要是再瞎叽歪一句,敢替平家说话,本王剁了他喂狗熊!不蒸馒头蒸口气,就明天,端了平家!再也不受这鸟气了。”
“秦王,我想你很需要解释一下为何大半夜的会在我贾家?”贾琏手肘撑着桌面,托着脑袋,幽幽的看着秦王发表完指点江山,气吞山河般的话语后,不疾不缓的问道。
此话一出,满屋哑然。
“什么在你贾家?”秦王一怔,反问的掷地有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你这敕造的府邸?你有房契地契吗?我司徒宝可是皇家的宝贝,懂不?”
“……咳咳,加了最后一句,隔夜饭都得吐出来。”贾赦红着小脸,悄声拉拉贾琏的衣袖:“琏儿,目前最重要的事什么啊?平家!”
“好!”贾琏磨牙,恨铁不成钢的看眼他家大娃。这自家孩子外拐,他又什么办法呢?
长叹一声,敛了种种慈父心肠,贾琏面色肃穆,无比认真道:“我等会出去一趟,先探探路,若是确定证据能够合作,那既然惊了人,就择日不如撞日,明天逼平家跳个脚。秦王,你不是普天之下都是你家吗?去听听平老夫人他们现在说了什么。”
“但不管如何,珍大哥,珍大嫂子,接下来一段时间府里的安防,以及最重要的就是几个孩子的人身安全一定要照顾好,我已经派了兴儿去胡家,让胡员外夫妇和傅昱来府,到时候便住在梨香园。为保众人安全,珍大哥,丑化说前头,我得把敬大伯先礼后兵弄回府里呆几天……”
贾琏安排好家里的人员的安全防护,做好最坏的武力镇压准备,便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文家一趟。
结果刚换好衣服,脱裤子时,便见司徒乐早已夜行衣在身推门而来,一见他呆愣的模样,还扬扬半指的手套:“我先陪你一起去。”
“可是……”
“放心,我在文家屋檐上守着。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现在可是一家之主,再受点伤怎么办?”司徒乐道。
“可是……”
“我真一点儿也不喜欢文才。我感觉自己都比他有才呢。”
“可是你能不能先出去?”贾琏磨牙:“这可是书房内室!”
“你说过我可以进的呀,不用通传。”
“可是,大哥,我在换裤子呢,能不能请你先出去?”贾琏青着脸,捂着自己的大宝贝,耐心尽失,咆哮道。
司徒乐眼角下意识的瞟了眼,又垂首往自己下身飘飘,磨牙的挺挺胸,转身离开。
好像装女孩太久了,连带那物件跟人比起来也短了些。
哎……幸亏还有胸!
第95章 文才的黑话
贾琏迅速的换好裤子,深呼吸一口气出门,看眼蹲墙角一脸深沉状的司徒乐,清清嗓子:“走吧。”
沉浸思忖“装女子算不算成功”的司徒乐回过神来,忙不迭点点头,刚想说句下次会敲门的,便见人眼神扫了过来,默默的闭上了嘴巴。跟着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开口:“我带你飞吧。”
贾琏:“…………”
司徒乐小心翼翼的带着贾琏飞檐走壁,一到平家的四合院屋顶上,便见府内早已乱做了一团。几个因文家起复后而来的仆从收拾着包袱正四处逃窜着,文敏正在感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呵,你这用词倒是文雅。”贾琏眼底泛出一抹杀气,看着拎着酒壶骂天骂地骂为富不仁为权奸佞的文敏,冷声道。
“哎……不说他了,其实我一直不懂,你为何不让护卫把文才请到某个地方商谈,偏偏要自己前来呢?”司徒乐见贾琏暗中盯梢的姿态摆出来,左右看了眼,示意跟随而来的侍卫密探些的走远,自己靠近了一分,悄声:“这才符合你们当下的身份啊!你每次自己动手,说好听的叫礼贤下士,说难听的,你这样次次好像不管大小事都自己出马,会让人造成一种贾家没人,不够威严。像那文敏,他不就柿子挑软的捏。不敢上平家,却上了贾家。”
“我的小公主啊,现在是什么状况?”贾琏扫眼了还在怒指天道不公的平琳,也不管人文采如何,看眼一脸虚心求学的司徒乐,耐心的教导道:“你的六叔,这皇帝是拿国孝淫乱作为惩处平家的理由。对于被淫乱的对象来说,在他的家里,他的警惕心才会降低,他才会有安心感,才能说动他事情既然如此了,那就出面指正平琳,好为自己留条后路。我们不能高高在上,给他压力。”
顿了顿,贾琏继续道:“还有,你我之间的身份不同。你或者说师父,师父三岁得太子之称,在一定程度上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不少迂腐人眼中更是皇权正统的象征之一。他若是事事亲自出马,这样的太子这样的主子,你会跟吗?那是生而带着皇权天然屏障的。”
司徒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因为出身背景不同。所以,你得像带兵打仗的将军一样,必须身先士卒,才能赢得来自全国五湖四海士兵的认同。等战功显赫了,自然会有人主动请愿,求你这个大帅坐镇大本营,遥控指挥?”
“聪明!”贾琏竖起大拇指称赞了一句。他的部下来源一共有三部分:第一自己购买调教的仆从;第二,贾家原先的仆从,尤其是原先荣国公留下的侍卫。这两部分人都已经驯服了。但是还有第三部分——师父临走前留给他的三十六骑。这些人手个个桀骜不驯,而且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针法则,他得花费心思去调教。
想要获得忠心的最好办法——一起干坏事。
他九千岁一直不奉行死人能保守秘密这个原则,他都是有坏事一起上!成功了他吃大肉,手下吃小肉。事情败坏了,手下也不怕,他这个主子扛着呢。
至于牵扯他自身的秘密,他都是暗地里自己一手干的,所以才被迫多才多艺了。
贾琏正想着,但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下面大堂发生的一举一动,忽然间眼眸一闪,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嘘,文才来了!”
司徒乐定睛望过去,眼眸惊愕的瞪圆了一分。他虽然自打撞破文敏这老头喝着他爹的药鄙视他爹是个九流大夫,便未与文家父子怎么打交道了。但下面那个形销骨立的,跟个纸片人一样的是那个惊艳才绝的文才?
缓步而来的文才若有所感,抬眸缓缓的往大门的屋檐上望了眼,但目光所见皆是浓黑的乌云,连星星都不见几颗,唯有月光皎洁无比,洒满大地。
正是夜半三更,杀人放火天。
一夜之间,全毁了,全毁了!
天一亮,或者现在,就有人在谩骂他,诸如什么狐狸精,贱人之类的;其他的也会讥笑,甚至带着猥琐的眼神想着玩弄两个字;当然没准还有同情他的,把他当做一个女人来同情的!!!
“哈哈哈……”文才嗤嗤嗤嗤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丝诡谲的疯狂与仇恨。
“爹!够了,真得够了!”带着红肿的血丝的眼睛,文才透着股死气,无比淡然的开了口:“这件事当你一踏入贾家的时候便该意料到。皇家什么时候会真有亲情了?她的身边必然有所监控。”
“好啊!”原本在咒骂天地的文敏当即话语戛然而止,死死的盯着文才,略带沙哑的声音像是即将被宰割的猪发出的最后的呐喊:“你这是在怪你爹我对不对?”
“你是在怪我,是不是?”
文敏起身,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怪我这个爹没用!我没本事!之前一直病卧在床,让你错失了一届的科考,没准你就会成为状元,而不是屈居人下;怪我这个爹没本事啊,就连能够有起复的机会也是托了温家,哦,不对,是托了如今忠义皇的光?”
屋外的盯梢的两人皆是无言以对。
司徒乐嘴角抽抽,恨不得下去抽人几鞭子。这文敏当年的探花郎是怎么考出来的?怎么还会有不畏权贵的美誉在?
贾琏心中一沉,这文敏在他心理无亚于死人般存在,自然牵不动他的神绪,他关心自然是明日能否出庭作证的文才。
面对生父的质问,这原本向来孝顺的文才竟然第一次反驳,甚至动起手扇了文敏一巴掌!
掌声的余音在大堂内回绕着,还未消散去,文才又抬手给自己扇了一巴掌,仰天大笑了几声,反问:“父亲,清醒了吧?”
“你,你这个孽子!”回过神的文敏抬手冲着文才挥掌过去,看着被一掌打的跌坐在地上,灯火下一张蜡黄的脸上指印清晰可见,嘴角还流着血,那神似自己发妻的脸,面上又不知不觉带着股阴骘:“你这个孽子!你知道为了你娘,我放弃了什么吗?我要是贪恋权贵,当初就不会迎娶你娘!一朝高中,有多少豪门富贵派遣的红娘踏破门槛?”
“我这么做一切都为了你啊!我只是不想……”文敏的话语迎着自家儿子那陌生的眼神,忽然间感觉遍体阴寒:“你……”
“父亲,您去休息吧。”文才深吸一口气:“以后莫要再这般了。我们家错不得一步,否则永远都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金丝雀。”
像贾赦可以容貌为傲,整日嘚瑟嘚瑟,像开屏的孔雀。
可是他们没那个家族荫庇,贫穷而貌美,那么在权贵人眼中无异于金丝雀的存在。
所以平家的亲事,他也颔首答应下来了。
他知道四王八公一派的勋贵后裔,当今是防着的,像北静王一家,因为初代功高震主,现如今合家像是被豢养的金丝雀一般。而贾琏,这贾家之所以会有文武双状元,也是他自己一步步算计而来的。
故而他的婚事绝对不能跟北静王家,甚至其他四王八公老牌一系的勋贵有所牵扯,至于实权的新贵爵爷,是以武立功的。他一旦与这些人家结亲,在很大程度上便率先为因自己的姻亲被文人集团先排挤了一分。而朝中的文臣大官,这派系如何,又不是他一个初出茅庐,毫无根基的小子能一眼窥视出来。
相比较之下,选择平家是最为稳妥的。
可是谁知道,这最为狼子野心的便是平家!
“哈哈哈哈……”文才一想到自己原先对婚约的所思所想,再一闭眼,眼前似乎就浮现出那张面目可恨,恍若毒蛇,吐着蛇信子,阴冷的鳞片游走他全身,让他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的毒蛇!衣冠禽兽!
文才起身,跌跌撞撞想回自己的书房,他是博古通今,富有诗书的新科进士,他……
哪怕极力的想要寻求自己的心中的定海神针,文才也没忘记往后看眼文敏,丢下一句:“父亲,您赶快整理整理吧,恐怕明日定会有人过府,到时候越惨对我们越有利,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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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话,目送着文才脚步趔趄的远去,贾琏长叹一声:“晚了!”
等风波过去后,他等尽快除掉文家父子。这文才有才还有脸,若是豁出去了,那得扶摇直上。
“那你不去忽悠了吗?”司徒乐凝眉了想了半晌,道:“要不,用你的邪气让他变得也跟邪气。”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走吧,回家!”贾琏无奈的看眼司徒乐。他现在轻功还达不到来无影去无踪的程度,只能劳驾司徒乐带着他飞离。
所以自己一定是对待“贴身的侍卫”,这耐心才会足够多一些。贾琏心理嘀咕着,便开口解释道:“文才也够聪明的,我们现在出现就是画蛇添足了,没准反让他把仇恨转移到我们身上。”
“哎……”
司徒乐长叹息一声,揽着贾琏,原路返回,还没坐下喝口热茶,道一句:“该减减肥了。”便听得仆从来报,贾珍惶急惶急的带着花公公而来。
“看我看什么,赶快换衣服钻被窝去。这明面上的礼,你还想被人抓住了?”
“嗯嗯嗯。”
司徒乐赶紧依计而行,这边贾琏也换了身素服,起身去迎接了深夜前来的花公公。
“琏二爷,殿下……皇上有请殿下进宫,对了也宣了唐仵作入内。”花公公匆匆一俯身行礼过后,道:“皇后娘娘提前发动了。”
“皇上是……”贾琏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皇上不会是打算请他们两人入产房吧?”
“琏二爷聪慧!”花公公接过贾琏递过的茶,猛地灌了一口,道:“皇上就这个意思。自古产房这男不能入内,里面的门道太多了。皇上对孩子还是有父子情谊的。”
贾琏:“…………”可问题是司徒乐的男女好像皇帝门清吧?
换好衣服的司徒乐:“…………”
被推着入了宫,司徒乐也不顾尊卑礼仪,拉着当今好好强调了自己的性别。
当今目光一扫司徒乐胸前,神色正直无比:“朕只知道贾温氏是女的。”
“叔啊,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朕回想起来了,”这平后一旦温柔小意,贤惠大方的脸皮被识破后,所有的证据,外加他母后的指点,他恍恍惚惚发现自己发现司徒乐性别的时机也不太对啊。
像他因为继承皇位,所以从他父皇手里也是继承过来一些皇宫密探。这些人手最多会个看口型,在民间收集官员官声的如何的。都是大男人的,谁会闲得去翻女子的月事带?
恶心死了的玩意!
污秽之物!
当今凶残无比:“反正朕就假装自己没听懂,假装她也不知道,你顶着胸前这两团大大方方的进去,怕啥!”
司徒乐:“…………”怕你秋后算账啊。
“怕朕秋后算账啊?”当今一脸睿智道:“朕都是得道成仙的神了,不跟你个小辈计较。”
“皇上,这得道它……”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朕是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皇帝脑抽抽了怎么办?
当今:好气,所有人都觉得朕不正常!朕团结有爱,兄友弟恭,爱民如子,还疾恶如仇,公正严明,有个神仙爸爸怎么了?
第96章 朕要废平后
司徒乐无话可说,被引到坤宁宫门口,木然的旁观着当今派人把听闻消息而来的宫妃赶走,木然的听着那产房内传来断断续续撕裂般的疼喊,木然的迈着僵硬的步伐入了内殿。
一进产房,司徒乐尽可能的目不斜视,眼睛直勾勾的往地缝看,可饶是这样,饶是这中间还隔着好几层的纱布,但他依旧敏感的发现了屋内隐隐流淌的杀气。
唐琂瞧着司徒乐沉默寡言的模样,误以为是因其对平后伤其父的恨意与自己身份的一丝无奈,故而自己挺身上前,沉声禀告道:“臣妇奉命为皇后娘娘督产,好保证娘娘顺利诞下龙嗣。”
说起来她还得多感谢皇后娘娘关心她的婚姻大事!
这南郊件事也渐渐有了眉目!
“当然,皇上看中臣妇,也与臣妇月前诞下的龙凤麟儿有关,男女凑成个好,正是吉事。”唐琂咬重了“臣妇”、“龙凤麟儿”之词,但话音上却是毕恭毕敬无比:“盼望娘娘好事成双!”
她身为仵作,这哭声是真是假,不敢说辨认个十成十,但也有八九不离十的把握,而且她也才刚刚生产过,她才是难产,嗷了三天两夜才生下两个恍若小冻猫子一般的孩子。这两个孩子因为她当初受孕,调养时期,药性都挺猛,体内的药性还没有排除干净,故而生来便身子骨孱弱。
如今可是得新仇旧恨一起结算了。
坤宁宫产房内的满屋心腹:“…………”
安嬷嬷愤愤的扭头看了眼唐琂。皇帝好狠的心啊,自来产房处了接生嬷嬷和丫头能入,就连精通妇产的老御医也只有在外等候的份!自己的妻子难产,居然排两个外人进来。
而且这两个,收买不得,打不过杀不死!
原本听闻平家骤变,打算装难产拖延时间,借此机会在产房内发号施令的平后这下结结实实疼得撕心裂肺!
“快……快去请御医……”平后手捂着肚腹,眼里带着抹恨意扫了眼自己凸起的肚子。虽然产期已经临近,预算的是四天后。可是晚上骤然听闻皇帝突然发难,因为国孝淫乱之罪。她本来想借着难产的机会,借着“遗言”让人回忆夫妻患难与共的时光,为她给平家周旋留一二时间。
平家说白了,哪怕这些年暗中积攒了很多的拥趸,可是放到明面上,并没有大多的功绩,靠得无非是礼法,一国之母的颜面。
可她千万般的筹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枕边人,自己的丈夫竟然会心狠至此,完完全全在逼她去死!
这女人生产可是一脚踩进了棺材板里了,他竟然还能……
“啊啊啊……”平后忍不住咆哮撕喊了出声,带着三分的感伤与愤怒以及七分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