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一世长歌(63)
包大人讪讪地拭去嘴角的茶渍,眼神有些飘忽地问道:“公孙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皇上没留你吃饭吗?”包大人心里暗暗叫苦,以赵祯爱留人吃饭的德行,公孙策还要一个时辰才会回来,一个时辰怎么说也足够杨迟章浪回来了。
“哦。”公孙策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回道:“皇上的确赐宴了,但是我谢恩后拒绝了。”
真不是本官不帮你啊杨少侠,实在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你命里注定有这一劫啊!果然包大人就听到公孙策跟他说:“大人,我担忧迟章的伤势,就先回房去看看他了。”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那小子身强体壮的早就溜出去了!包大人一边腹诽一边还要尽力给杨迟章打圆场,简直操碎了心:“哎呀,你好久都没有陪本官喝茶了,杨少侠好好在后院躺着呢,你——”
话音未落,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雪人跨进了院子。
打脸来的太快,包大人只觉得脸都快肿了。有什么比好心圆场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拆台来的尴尬和心酸呢?!想他人到中年,竟然还会有这么无法言说的时刻!包大人捂着脸,假装自己不存在,趁着公孙策被杨迟章一身雪人装给惊呆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溜了。
以他十几年的夫妻经验来说,接下来一定是他无法承受的修罗场,还是给杨少侠留点面子,不要围观了。于是厚道的包大人不仅自己悄悄匿了,还帮周围想要看好戏的人全部赶走了。
公孙策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指着杨迟章的手指不停颤抖着,显然是气得狠了。杨迟章看公孙策一副要厥过去的样子,连忙拂去自己满身的雪花,运足内力把自己双手焐热,然后一把牵住公孙策安抚道:“阿策,别生气别生气,我一点事情都没有,真的!”
再多的保证都没有实实在在的问脉来得让人安心,公孙策顾不上发火,先把人揪过来就是上上下下的一顿检查,确定这家伙活蹦乱跳身体比他自己都健康才放下心来,然后回过神来逮着人就是一顿数落。
“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来着,要静养要静养,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不遵医嘱,擅自行动,你怎么就怎么能呢!像你这样的病人,就是活该病着!嗯?给我倒茶干什么,你不要以为这一点点讨好就可以逃过去!”
杨迟章露出惭愧后悔讨好等各种情绪交织的笑容,然后道:“我怕你口渴,你先喝口热茶,润润嗓子。”
“......”公孙策虽然还板着脸,但是脸色却显而易见的好了,眼睛也有了细微的笑意。
一旁围观大型秀恩爱现场的瓜娃惊呆了,短短一会儿他的三观从破碎到建立到又破碎又建立。
看见狂拽酷炫的迟章大哥哥被一向温和的公孙先生训成了狗,瓜娃觉得还是公孙先生更厉害一些,做男人就要像公孙先生一样才是真男人。然后不过一会会儿,迟章大哥哥已经飞快地平息了公孙先生的怒火,这速度瓜娃简直叹为观止,幼小的心灵里重新充满了对杨迟章的敬仰。
不过说实在的,不管向谁学习,都是挺怪的,毕竟我们天真年幼的瓜娃还是一个纯洁的单身狗呀!
作者有话要说:
唔,其实故事脉络已经很清楚啦,有聪明的小天使应该可以串联起来了,后续还有一点点埋的梗需要写出来,就剩下最后一个案子这篇文章就要走向完结啦。在这里求个评论啊,没有评论有点小寂寞嘿~~~
PS.感谢人间国宝小天使的地雷和营养液,匿名的猫妖小天使的地雷和手榴弹呀,比心呀么么啾!
第80章 旧事
单身狗·瓜娃被杨迟章用要“谈论大人间的话题”给忽悠走了,只是在转角的时候瓜娃无意间往后一瞥, 就瞄见他英俊神武的迟章大哥哥露出一个让人有些脸红的笑容, 扣住公孙先生的下巴, 然后俯下了身。
瓜娃一脸惊吓地回过头,望着前方据说是“杨少侠和公孙先生”的屋子, 挠挠下巴觉得自己无意间好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大厅里,公孙策一双桃花眼雾气氤氲,腰间被一只灼热的大手紧紧扣住, 唇舌也被眼前人猛烈的侵占着。
混蛋!公孙策气急, 推了半天都没有推开身上这个占着身高优势为所欲为的禽兽。“唔......谁教你的, 这么流、流氓!”
杨迟章狠啜了一口软肉,在公孙策被吻的红肿的嘴唇上流连, 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没有谁, 只是看见你我就忍不住。”
公孙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大腿上那直直抵着的坚硬的灼热, 不是跃跃欲试的小迟章又是什么?!
这里可是大厅啊,指不定就有人突然蹿出来, 被人瞧见了简直跳进汴河都洗不清了。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往往越会发生, 公孙策正在担忧的时候,越过杨迟章光洁的侧脸,看到了两张目瞪狗呆的脸。
虽然帅的人不管怎么样依旧很帅, 但是不妨碍公孙策在看见那两张熟悉的帅脸的瞬间猛地推开了杨迟章。如果公孙策身上有毛的话,大概此时此刻已经炸成了球。
这一波可以说是非常欲盖弥彰了, 本来展昭和白玉堂看见的就是两人贴在一起,毕竟杨迟章长得高基本上可以把公孙策给遮住,偏偏他这么一推开,红肿的嘴唇、绯红的脸颊以及略带春意的双眸简直不要暴露的太彻底。
四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可以说是尬穿地心了。蓦地,杨迟章伸出双手捂住了公孙策整个脸庞,然后有些不爽的说道:“还不走?”
真是!阿策脸红的样子都被别人看到了!杨·小心眼·迟章把自己的珍宝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才不要给被人看到,这么好看的阿策。
准确接收到杨迟章不悦信号的白玉堂嘴角抽搐,也不知道谁该走,这里是大厅好么,要做这种亲密的事情能不能回房间,非要在这里,结果被打断了还要生气。
行行行,你是小公举,你说了算。看着杨迟章的脸色越来越向包大人靠近,白玉堂非常识时务地揪着展昭的领子把这个满脸揶揄的人给带走。想调侃想看好戏,还要问迟章手里的青玉流答不答应呢,虽然白玉堂不惧,但是目前还不想尝试被人支配的恐惧。
被迟章平沙去砍猫儿或者猫儿被平沙来砍自己什么的,白玉堂稍微想了一下这画面顿时有些接受不能,问世间为何会有这么莫名其妙还无解的武功!
原本悬疑推理的画风被这么一搞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直到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一群人才恢复了正常画风,围着檀木的圆桌子一边喝茶一边交换着手里的情报。
公孙策已经在宫里向皇上说过一遍了,因此再次陈述的时候毫无压力,就跟喝水一样,全然不知周围人听他说完之后古怪的神色。
包大人一张脸皱成了包子,问道:“皇上就没有跟你说他的怀疑对象吗?或者其他的一些线索。”
“没有。”公孙策老实地摇头。
包大人顿时变得苦兮兮的,长吁短叹:“这种事情叫本官怎么好意思向皇上开口?”这种通过交欢方式下的毒,下毒之人把毒过渡之后自身不会残留任何毒性,因此找大夫诊断是根本诊断不出来的,所以除了直接去问皇上你那段时间是跟谁睡觉的之外,只好去翻阅宫里嫔妃侍寝的记录。但是记录也是由专人保管,没有皇上的准许,他一介外臣是根本翻阅不到的。所以第二种方法和第一种方法没区别,不过想知道线索,也只好舍下他这张老脸去找皇上碰碰运气了。
不管包大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四个小崽子倒是聊的挺欢。展昭抢着说:“你俩猜猜我们今天在昭阳公主府里面发现什么了?”
杨迟章连表情都欠奉,反问道:“那你猜猜我今天发现什么了?”
不是他吹,但是他要说在座的除了他家阿策以外,都是辣鸡。
展昭、白玉堂和包大人:嗯???!!!
杨·膨胀·无所畏惧·迟章一脸“信我者,得永生”的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得展昭郁闷非常,吐槽道:“明明是我让你们先猜的!”
还是公孙策厚道,善解人意地接住话题:“你们今天找到那个老乞丐花许的踪迹了?”
“不是哦。”展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兴奋地说:“我们在文列锦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居然和赵文休的房间相通!”
“你说这文列锦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搞条密道通向他儿子,还是不是他亲儿子啊!”
就像脑子里有条电路突然接通了一样,杨迟章忽然心有灵至,险些就要喊出声音来,灼灼的双眸里好似有小小的火苗在跳跃,亮的惊人。“包大人,你知道昭阳公主的本名叫什么吗?”
包大人虽然不知道这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跳跃到昭阳公主的名字上去了,不过还是仔细回想之后回答了杨迟章的问题:“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昭阳公主本名好像叫赵珊,昭阳只是她的封号。”
赵珊!竟然真有一个“珊”字!
如果他所料没错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杨迟章转眼看向展昭,那眼神看得展昭寒毛直竖,连忙一个劲儿地往白玉堂身边靠。然后杨迟章幽幽的声音响起:“有一点你说对了,赵文休确实很有可能不是文列锦的亲儿子!”
???
所有都是一头雾水,杨迟章也不故作玄虚,非常干脆利落地往之前自己的所见所闻陈述了一遍:“.....这些都是我亲耳听到的。修闻昭,赵文休,不过是名字颠倒过来罢了,只是我居然一直没发现,明明之前我还在长华宫见过他。”
“修闻昭,赵文休。”白玉堂念着这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名字,玩味一笑:“这小子倒是挺嚣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玩这一手。看来,这密道到底是谁通向谁还得在斟酌了。”
以文列锦的智商来说,还不足以支撑他发现这个巨大的可以说是给皇室蒙羞的秘密,所以这个密道说是赵文休用来潜进文列锦书房的还更为可信。
展昭“啧”了一声,道:“所以这文列锦到死都不知道儿子不是他的?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文列锦背着昭阳公主在外面养外室,甚至私生子的年纪比正经的小侯爷年纪还要大,到最后也是在帮别人养儿子。
公孙策还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赵文休是花许的亲儿子?可是花许他是.....怎么可能跟昭阳公主有交集呢?”说句实在的,昭阳公主和花许之间简直是云泥之别,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况且身为公主久居深宫,如何能和外男还是一个乞丐又牵扯还生下了儿子呢?
杨迟章耸耸肩道:“这里面的故事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的是昭阳公主对此事并不知情,她也一直以为赵文休就是文列锦的儿子。”
包大人皱着眉毛沉吟良久才道:“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那还是本官刚刚进入朝堂的时候发生的事。皇上那时候还没登基,很多人欲除之而后快。先帝带着年幼的皇上、昭阳公主、明华公主等人微服去普济寺上香,却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有人想趁机劫走皇上,却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劫走了昭阳公主。据说全城了搜捕了三天才成功把昏迷的昭阳公主救了回来,不过奇怪的是,醒过来之后的昭阳公主对这三天内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那时候我官职低微,到底怎么回事无从得知,还是要进宫问皇上。”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包大人已经预见皇上不待见他时的表情了,打算厚着脸皮装作看不见了。
三天的时间,对一个小姑娘来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从时间地点条件上来说大概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