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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爹(26)

作者:泽达 时间:2025-01-13 09:19 标签:仙侠修真 强强 重生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成长

  梦里不人不鬼的他以为楼映台来了,同样拼命想要挡住自己,是否也是这般癫狂的姿态?
  不想让这样的自己被人瞧见,尤其是被最在乎的人——
  笛照月哽声:“别怕,让我看看你好吗?”
  “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啊……”
  他像是怕惊吓了孤魂,声音放得很轻,可根本抑不住喉头满溢的苦。
  十年生死两茫茫,咫尺天涯不得见。
  顾江雪被这一声搅得神魂皆颤。
  他艰涩地咽了咽嗓子。
  他们不想被某人看见,可某人不畏险阻荆棘,哪怕深入险地遍体鳞伤,就想再看他一眼。
  什么样子都好,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笛照月想看看曲庭槐。
  楼映台也想看看他。
  顾江雪死死掐着手指,努力克制视线不往楼映台那边看,缓过了这股劲儿,他继续施法,玉指留下残影,行云流水。
  笛照月出声后,那道人影浑身的骨头都嘎吱作响,他肩膀颓靡下去,像是不堪重负,终于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脸。
  散乱的长发底下,依稀可见曲庭槐的眼。
  曲庭槐想看,又不敢多看,他哑着嗓音,很轻,像怕碰碎一场梦:“你怎么来了?”
  “我来赴约,”笛照月过不去,“我们约好过飞花节,你忘了吗?”
  “没有,没有……”曲庭槐喃喃,“我等你许久也没等到,而后一只凶祟突然破土而出,我就想,你没来也好,说好让你看看飞花城的热闹,结果——”
  他声音一哽,突然又变得焦急疯魔:“我下了阵,要镇压他,可怎么不行,外面惨叫声没停,为什么还在死人?”
  他不知顾江雪楼映台是谁,匆忙指着躺在地上的身体:“他还在作祟,你们谁来瞧瞧,瞧瞧!”
  “我失败了吗?我——”
  “城主,你成功了。”连雾拿脏兮兮的袖子用力擦了把眼角,高声道,“飞花城过半的人活下来,逃了出去,你成功了啊!”
  曲庭槐张皇的手脚在他的声音里停了,缓缓放下,不太敢相信,疑惑,又希冀地确认:“我成功了?”
  笛照月含泪拼命点头。
  曲庭槐混浊的眼睛再度亮起:“我成功了啊……”
  “那外面,为什么还没停?”
  “因为你还在一场噩梦里。”顾江雪温柔地说。
  伴随他话音落下,顾江雪掐完最后一个手诀,曲庭槐周身忽然绽开朵朵金莲,光芒大盛,如旭日烈阳,要破开这一方无边死地。
  顾江雪:“楼映台!”
  楼映台飞身而起,以剑划出符文,一剑刺向曲庭槐额头,将符咒钉入他脑海。
  “道冲玄清,”楼映台低喝,“醒!”
  剑光刺入曲庭槐神识,无数光影从脑中浮现,记忆一片又一片,他终于看清了方才被他死死掐住的那张脸。
  那不是什么屠戮飞花城的凶祟,那是他自己。
  他确确实实成功了,所以,他已经死了。
  十年于许多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瞬,于他却是沧海桑田。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邪祟,但是方才那人说,飞花城有一半的人活了下来,真好。
  十年前凶祟大肆杀戮,援兵还没到,他这样修为不高的无名之辈,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拖延时间。
  一条命能护住他的飞花城,值了。
  此身飞花非浮萍,零落成泥归故乡。
  而且,还能见到笛照月,已然无憾了……
  就是,照月怎么哭了呢?
  天穹中传来碎裂声响,如琉璃碎瓦,蛛网迅速蔓延,在脆响声中,劫境逐渐崩塌。
  守在外面的顾家人若有所觉,纷纷抬头。
  二重劫境,大火里的飞花城碎了;
  一重劫境,安宁的飞花城也碎了。
  虚假的幻象破开,天光乍现,黄昏的云彩投下火红霞光,轻柔地抚过所有人眉眼。
  无论是那夜的惨状,还是昔年浩瀚的天灯,都不在了。
  唯有十年后古朴庄肃的飞花城,静静坐落在人间。
  顾江雪松开手。
  笛照月奔去了故人身边,楼映台落在了顾江雪身侧。
  他的龙瞳和龙鳞已经收敛,两人花了不少力气,这会儿在夕阳斜晖里,都透着股劫后的疏懒。
  顾江雪瞧着笛照月和曲庭槐靠近的影子:“你刚才剑诀也早在准备了,是吧。”
  楼映台颔首。
  在顾江雪掐诀时,他也在准备,即便没有顾江雪那嗓子,他们也能配合得严丝合缝。
  心有灵犀啊。


第17章 楼映台轻碰过他耳垂:“热?……
  笛照月还记得自己遇到曲庭槐那天。
  青山泼墨,竹林飒飒,他听人饮酒高歌,好奇拨开竹叶。
  乱林飞叶,他看见一狂士,左手执剑,右手抬酒,纵情潇洒足风流。
  那人瞧见他,对他不羁一笑:“相逢即是缘,道友,来一杯?”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十年后,笛照月在飞花城的废墟,对着成了邪祟的曲庭槐,泪湿青衫。
  已经完全清醒的曲庭槐收拢祟气,张了张嘴,最后长叹一口气,干脆拂开衣袍席地而坐,大剌剌道:“有酒吗?”
  今日来迎英魂,本就备了酒,连雾刚想上前,就被顾江雪拽住。
  笛照月泪还没停,他抹了抹眼:“有。”
  他从储物器里摸出酒,在曲庭槐对面坐下,放下两个杯盏,给曲庭槐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曲庭槐一饮而尽,笑道:“竹叶青,好酒!”
  笛照月垂着头,眼泪无声落在杯子里,砸起层层涟漪。
  曲庭槐伸手过来,跟他碰了个杯。
  于是笛照月将混着泪的酒一饮而尽,酒过喉头,尽是苦涩与辛辣。
  “我失约了。”笛照月说着,又给两人倒了一杯。
  “虽然不知道你路上为什么耽搁了,但我很庆幸。”曲庭槐笑,“真的。”
  笛照月举着酒壶的手不住颤抖,佳酿从杯中溅出,曲庭槐抬手,按住了笛照月的手背。
  “抱歉,没能让你看到天灯浩瀚的飞花城,还让你这么伤心。”
  笛照月终于撑不住,酒壶从颤抖的指尖摔落:“你不要朝我道歉!”
  曲庭槐伸手捞住酒壶,举到眼前晃了晃:“能结识你,是我平生之幸,我想纵览五湖四海,到底没能成,以后你替我去多看看,好不好?”
  笛照月发着抖,想答应,却说不出话,他眼前模糊一片,已经什么都看不清。
  可他不想再错过曲庭槐任何时间,随意抹了眼,努力睁着去看。
  曲庭槐见他看过来,笑笑,起身问周围:“哪位道友借我一把剑?”
  顾江雪抬手将腰间的剑抛了过去:“城主请!”
  曲庭槐接了剑,手里有酒,亦有剑,他拔剑而出,利刃铿锵。
  “一酒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数十载。”
  今日没有竹林,但他的剑仍如当年两人初见,潇洒娟狂,笛照月移不开眼,任由鬓发被剑风高高扬起,再轻柔落下。
  曲庭槐以剑抛起酒壶,豪饮大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这辈子,籍籍无名,但不负好友,不负子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天下,我行我道,虽死不悔。
  值!
  剑风烈烈,酒意潇潇,曲庭槐大笑挥出最后一剑:“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一壶酒很快见底,路总有走完的时候。
  曲庭槐收剑。
  “替我去看看吧,照月。”
  他没什么能留给笛照月的东西,唯有一句话,一个活着的念想。
  笛照月不愿遮住眼,只能让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他人尽数看见,晓风干,泪痕残。
  他终于点了头。
  曲庭槐放心了。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把剑还给顾江雪:“小友,你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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