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中的主人(83)
“你误解什么了吗,科维勒少将?”
科维勒勾起一个无比难看的笑。
“没有,我没有误解什么。”
他对他的主人撒了谎。延期的游戏让他以为自己获得了命运的优待,从三个月的时限里偷回来的每一天,都让他误以为是永远。
“我没有误解什么……”
科维勒重复了一遍。
第52章 求您最后一次*排/强 【科维勒,10……
审讯室内, 厚重的隔音棉确保了绝对隔音,也能用来避免嫌疑犯撞墙自寻死路。但关掉了录像机和观察帘,这里又是一个绝对隐秘的空间。
赫越将手抬起, 拉动了手腕上的手铐。
手铐的另一端拷在了科维勒的手腕上, 在赫越抬手时,也被轻轻拽起。中间连接的铁链一环扣着一环,瞧着无坚不摧。
论职位,少将可以逮捕普通虫。但是, 论身份, 雌虫没有资格逮捕他的虫主。
比起科维勒失魂落魄的神情,赫越从容地站在他的面前,将手腕轻轻抬起,倒是更像那个捕猎者。
“少将关掉观察仪, 是打算刑讯逼供吗?”
科维勒当真解锁了柜子门,从里面挑出铁质审棍, 举到了赫越面前。
“它很适合您,主人。”
黑铁打磨得很光亮, 整根棍子足有半米长。手柄的地方是贴合手型的样子, 棍身是螺旋的花纹。它就这样尴尬地被科维勒举在半空,久久没有被接下。
赫越双手交叉在胸口, 平和淡定地看着少将红肿的眼眶。
“少将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他将戴着手铐的手腕亮给科维勒看, “没有的话,把手铐的钥匙给我。”
三个月的赌注以赫越的胜利作为结局,在赫越作出评判的那一刻就画上了句号。科维勒很明白,在他回家没有找到赫越的那一刻就明白——
游戏结束,他的主人不要他了。
铁棍垂落在地上,从科维勒的手中掉落, 清脆一声响,更是他心弦绷断的声音。分离的伤痛在心里发酵了半个月,在重新找到赫越的时候,对于这只迷路的小狗而言,就像是啃食起了甜蜜的毒药。
科维勒比谁都明白是毒药,但还是拼尽了全力去找。明知道有人封了消息,赫越的光端正常在线但是从来没有给他发过消息,
他就是贝戋的。
垂下头的时候,眼泪已经模糊了视野。
“还好,有主人的刻印在,”科维勒另一只没有铐上手铐的手摁住了自己的左侧胸口,试图将心脏处的刺痛摁住,“我差点真的以为只是梦。”
当然得有刻印在。
赫越没有回答,只在心里默默回应。
在100%没有到来之前,他不会真的消失。他知道科维勒最担心的不过是他的离开,虽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他还需要回锅炒一下旧饭,将这份不安拉到最满。
赫越平静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波澜,薄唇轻启,语调冷淡:“说完了吗?钥匙给我。”
任科维勒怎么看,他都没有在赫越的眼中寻找到一点温情的余地。从一开始便是,他能够带给赫越的不过是上校的地位,能够给赫越玩/弄的也只是上校的地位。
但赫越对这个精致的肩章不感兴趣了,自然也会将他轻松丢掉。
没有虫会永远对一件物品感兴趣。
即使那是整个虫族独一无二的肩章。
科维勒可以用鲜血和努力去获得荣誉和地位,但他不能同样只靠努力和付出,就能获得赫越的爱。
感情这个东西不是这样等价代换的,科维勒明白,也向赫越提起过。
他的主人是自由的,他可以喜欢全虫族唯一的雌虫少将,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喜欢一无所有的普通雌虫。
“我把这个带给您,求您把它带走。”
科维勒牵起赫越的手,将那个遗留在卧室床头柜上的血红色宝石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它过于显眼张扬,不管走到哪里,只要赫越将它拿出来,就会吸引无数目光。赫越外出时并没有将它带走,也是不想过于引人注目。
赫越细细打量着这颗血红色的晶石戒指,犹豫了一下。
这枚戒指承载了很珍贵的回忆,赫越仍记得上校背负着真个虫族的命运前行,又带着他的命令回来的样子。他在生死中厮杀,拖着残破的身体坚定地走向自己,将破损的项/圈放进自己手心的时候,当真令人动容。
【宿主……上面,跟踪器,在底座下面。】
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大概是真的在担心自己的宿主陷进去而停滞不前。这一句机械音将赫越原本还有一点点感动的心敲得稀烂,心凉了半截。
他将戒指取下来,指甲一点点探着镶嵌地底座下。铁丝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还有一颗非常小的外壳。
针孔跟踪器。
赫越的呼吸停滞了一拍,他哼笑了一声,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低气压的压迫让对方喘不过气。他将手中的戒指高高举起,又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科维勒,你好样的。”
戒指砸向地面的声音,以及赫越充满怒意的声音,一同砸向了科维勒,让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你就是这么玷污我们之间的回忆的!”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赫越眉宇紧皱,当真觉得很不舒服。他若不是真的完全被惹怒,绝不会将愤怒外显。
“什么都可以被你利用是吗?跟踪?我是你的主人,我什么时候该被你监视了?”
“主人……对不起,我错了……我……”
赫越正在气头上,抬手就是狠狠往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他的气愤让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留,下足了狠劲儿。
“就像你一开始想要把我当工具一样利用我,现在你也可以为了你的秘密利用我们的之间的回忆!”
“主人对不起……我只是……”
半个月的失踪给科维勒吓得不轻,他怕极了赫越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一点消息都找不到的情况。他想把赫越锁在身边,又因为足够深切的爱放走至爱的主人。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主人的一点点消息……一点点而已,”科维勒抓住赫越的手,又被他甩开,“求求您,主人……不要生气,我错了……”
“我没有想要利用您……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很害怕……只要一点点消息就能满足,或者让我看一眼您也可以……”
赫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容,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求您……您要打我骂我都可以,求您不要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求您。”
“钥匙给我。”赫越打断了他的求情。
科维勒转身,拽着赫越走到了审讯室的器具箱面前,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军刀。
“我没有钥匙,主人。如果想要离开的话,就把我的手砍断吧。”
雌虫砍断了手还能长,只不过需要的精神力水平和消耗都很大,还会进入非常危险的半虫化状态。科维勒对此见怪不怪,他从A区核洞出来的时候也断了整根手臂。
“你挨.结节,刻印点有不少信息素。你觉得你的身体还受得住没有信息素的情况下干熬半虫化吗?”
科维勒抿了抿唇,扯出一个悲凉的笑。
“不能的话,那就死掉好了。我是不会做出让主人离开我的事情的。”
他摊着手,手心里安安静静地躺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军刀。它足够划破血肉,足够割断骨头。
宁可让赫越砍断他的手,即使可能面对精神崩溃的险境,也绝对做不出让主人离开他这件事。
“少将大人,你疯了吗?”
“是,很彻底。”
赫越拿起了那把锋利的军刀,将刀刃比在了科维勒的手腕。
冰凉的刀刃贴在脆弱的手腕上,科维勒却淡淡地看着铁拷、军刀,和自己的手腕,表情没什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