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抚慰剂总不乖(36)
和宋礼相比,宋如风实在没什么优势。
他只是一个庶长子,一个没有任何娘家背景相助的庶子。
不像宋礼的母家,是宋王城具有百年传承历史的世家大族,连他们身为城主的父亲林风吟都要避让三分。
在最重礼法嫡子的宋王城,他真像一个异类。
“我并不在意那种事情,”宋如风轻叹一声,片刻微笑道,“这样说,是假的。”
在顾容与毫不意外侧眸睇来的注视中,他垂眸含笑,眼底闪过纷乱思绪:“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啦,我那位父亲,有很多的儿子啊。”
只是目前看起来,宋礼的对手只有他一个。
反之,亦然。
……
罗锣推门而进,宿舍里,下铺的纪纶陷在柔软如云的枕头里,薄被单整齐盖在胸口以下,双手置于身侧,目视前方。
整个一安静美好。
似乎闻声侧眸,微翘眼睫下微微瞟来一眼,罗锣顿时感觉心脏疯狂加速跳动。
造孽啊,他竟然被自己的兄弟魅惑了。
不得不说那一个侧目,让他get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可惜这个舍友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了。
“兄弟,很不幸,你要搬去Omega公寓了。”刚好和误入那的衡弥生交换过来。
纪纶休息了几天已好转,两人换好体测的练功服,一路走去体测的信息中心,难免得到无数侧目。
他Omega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朝闻道那边总要做出个表示。
纪纶一向遵纪守法,肯定也会按规章制度办事,听从安排,尽量降低恶劣影响。
罗锣真为自己失去一个好舍友而伤心。
“没事的班长,就算你是Omega,我也——”
大咧咧冲过来的虎嘉话未说完,已被他的好友黄子昂和夏暑合力拉走。
太尴尬了,虎嘉能不能有点控制音量的自觉。
上官有德羞得直跟他鞠躬道歉,忙不列颠跟着躲了。
跟他们擦肩而过的靳恩若有所思望来一眼,竟是神色如常。
一看他眼神,纪纶觉得这两天闭门不出的思虑简直多余。
就靳恩那种冷漠性子,怎么会对他是A还是O有意见?
虎嘉那帮二货不算。
那剩下的不就是陈辰那边的表态了?
红柚肯定无条件支持他。
她和薛采青、相雪秋,这几天总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他。
让他莫名看到了母亲方琴的影子。
“班长!”一个人影远远跑过来,“等会体测我能不能跟你一组,我什么流程都不知道。”
衡弥生不好意思挠头。
学校这么多人中,估计也就他真正对纪纶始终如一的态度。
那是一种无关任何性别、身份、家世的平等,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
“嗯……”也不是不行,纪纶刚想点头。
“你现在是我的舍友,小弥生要跟我一队哦~”一道饱含威慑的甜腻声音。
唯独衡弥生毫无所感:“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陈辰同学……”
陈辰“哼哼”笑了声:“不麻烦,我们是好朋友嘛。”
“这样啊,你真的太好了!”衡弥生典型的记好不记仇。
不仅不觉得陈辰突然转变的友好态度很渗人,还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除纪纶之外的这么多好心人。
陈辰参考了纪纶的建议后,非常享受这份依赖。
完美地从一个不加掩饰的鬼畜,变成了一个会伪装的鬼畜。
罗锣接收到了他背后传来的死亡动感光波威胁,一把抱住纪纶:“我们还是一个寝室吧班长!我真的舍不得你,呜——”
陈辰刚刚肯定听到了他跟纪纶说要交换舍友的话!
陈辰那该死的独占欲肯定不乐意!
要死,谁知道这家伙下手这么快!
罗锣哭得梨花带雨,充分显示了自己的兄弟深情。
纪纶嫌弃地扒拉开他。
好不容易摆脱掉罗锣,进入体测室,背后又总有另一道视线黏着自己。
3、2、1!纪纶迅速回头:“凌诺级长?”
A班队伍里,猝不及防被抓包的英俊Alpha悄然脸红,让出队伍:“你…你们先吧。”
“……”
他的两个同伴在旁一脸无语。
凌诺有没有想过他们A班排了多久的队了,就这么让出去。
算了,他是班长他说了算。
可惜对他们的好意,纪纶完全没觉得受宠若惊。
往常跟他们Z班势同水火的凌诺,不仅脸色不正常,连说话都结巴了。
不仅不什么都争第一了,还会谦让他们!?
见鬼的信息素!
这只是个月末的常规体测啊!
仿佛被无形怨气淹没的纪纶气冲冲迈进体测室,若有若无的信息素由此散发更多出来。
好似置身旷远冰原,清晨料峭的雾凇,草木凉风气息,争先扑入鼻中。
清新冷冽,幽香淡雅。
凌诺满脸沉醉。
“你……”体委钟奇一脸不可说表情,“你悠着点,他已经是东院的人。”
“你赢东院那位的概率是百分之零。”身为学委,傅文博不遗余力插上一刀。
“哼。”转瞬凌诺已经神色如常。
……
数字器显示,握力两百公斤。
没增加,也没减少。纪纶勉强满意。
测完常规体能项目出来,碰到门口不知道系了多久鞋带的张立。
纪纶踢踢他鞋边:“一起进去吧?”
满脸写着失魂落魄的张立才直起腰:“哦好。”
进入消毒室,任由紫外线扫射全身,纪纶撇眼身侧精壮的黑皮浅发Alpha:“话说,你的小神仙呢?”
这几天张立没精打采到都不像他了。
是终于意识到他离那朵高岭之花太遥远了,认清惨淡的现实了?
“他不肯见你吗?”扫描完,两人在机器旁边等待报告出来。
“没有!”张立很急切地否认,半晌也很沮丧地承认,“是他太忙了。”
纪纶看他这样子,没说在地下赌技场时,宋如风明显就是想躲着他的事。
本来他还以为在张立眼里,那个受伤了也孤傲似独狼的大哥哥是顾容与。
谁想到,会是那个笑着也是忧郁的宋如风啊。
两人戴上测试精神力的仪器躺下,纪纶看到属于张立的那片电子屏幕,显示出一片荒芜之地。
遮天蔽日的黄沙,狂风,沙尘暴,低矮的土楼,陡峭戈壁上,还有春风一样飘渺的淡淡的微笑。
原来他们真的拥有过一段美好得与世隔绝的记忆。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他回来了。”
张立眼神变得迷离:“梦里,他像那时候一样笑着停下来等我,对我伸出手,我也急切地将手伸向他,却怎么也抓不住,好像……好像有一堵墙阻碍着我们……”
“爷爷说,天山上的雪莲永远只会端坐群山之巅,春神永远不会眷顾这片贫瘠的土地,我们是边民。”活在王城和二十三省之外的人。
“我惊醒了,才发现这只是个梦,那天早上,他没有回来,或者说再也不可能回来。”
我的日与月——
张立又想起那颗星星坠落的晚上,流星划破夜空,长发男人在一堆飞机残骸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仰望天空。
他把他捡了回来,带回家,爷爷说,这不是春神赐给他的礼物,这个男人在火与灾祸中出现,无论是王城还是二十三省的人,都不是他们边民的孩子。
张立不信邪,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日子,直到宋如风说他要走了。
他走得那天,张立很难过,此后的日子他无数次梦到他们相遇的那一场大火。
虽然是梦,但是那天的梦给了他许久未能体验的温暖,如果只是梦,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
张立荒芜的精神世界忽然盛开一大片一大片彩虹似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