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199)
“啊......是、是啊!”凝露磕磕巴巴回答,“今晚、晚的诛邪阵威、威力大增,弟子们大获全胜......”
“好事啊。”江月白淡淡说。
他目光看向凝露旁边的人。
穆离渊干脆利落跪了下去,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弟子知错,”穆离渊垂着头,发丝向下滴血,“请师尊责罚。”
周围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每个人动作停下,好似画面静止,都向此处看。
凝露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莫名心虚,腿一软,也跟着跪下了。
“你跪什么。”江月白说。
“我......”凝露又“腾”得站了起来。
继而又缓缓蹲下捂着膝盖。
“我腿有点酸......”
江月白背着手走近几步。
“儿子都被别人拐走了,”江月白垂眼,“不去找找,有空跑到这儿添乱。”
穆离渊抬起头,发丝流淌的血进了眼睛,模样很是狼狈:“小圆不听话,我管不住他,他不知受了谁的蛊惑,要去行侠仗义,道理讲得头头是道,说得我也哑口无言......”
“哑口无言。”江月白伸手捏住了他的侧脸,偏了个角度,让旁边的火把光亮正照着他的脸,“我看你这张嘴,明明挺会说。”
穆离渊低头想躲。
江月白对身后道:“去提桶水来。”
身后两个弟子忙去道边收容帐旁抬了桶水过来。
江月白示意了一眼面前:“给他冲冲身上的血。”
两个弟子领命,一个提把手一个托捅底。
“不可以!”凝露鼓足勇气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对上江月白冷若冰霜的眼神,又想蹲回去了,“这水太凉了......会冻坏人的......”
一大桶水很沉,桶倾斜了就收不住。
水流兜头而下!冲干净了穆离渊脸上和颈肩的污血。
湿透的长发贴着脸侧轮廓,眼睫错落地粘在一起,眼尾淌出了淡粉的水。
穆离渊闭着眼没说话。
凝露紧紧捏着手指,心道:大事不妙,苦肉计被识破了!
一桶水倒干净,穆离渊身上的血也冲干净了。
除了眼睛。
左眼一道深红狰狞的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刺目。
水流洗刷,反而更加殷|红。
在渗新的血。
凝露紧攥的手指松开了,轻呼了口气。
老师果然是老师,竟留有后手,谨慎周全!
沉默了许久,江月白对穆离渊道:“起来,跟我走。”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不用跟。”
“啊?”凝露站住脚步,略有闷闷,“哦!”
......
山下不比山上,住所只有简易的木房和大帐。
江月白进屋点了灯。
“晚上估计还要下雨,”他解了披风搭在椅背,对站在门口的人道,“你准备给我演一出‘夜雨独立’是么。”
穆离渊小心翼翼迈步进了屋:“我是怕师尊还在生我的气......”
江月白坐下,收了桌上的地图:“近点。”
穆离渊又向前挪了几步。
江月白抬头看了眼他眼角的血口子,低头铺纸:“不是你自己划的吧。”
“血尸指甲挠的。”穆离渊半跪在江月白腿边,“不信师尊可以仔细看看。”
江月白没看他,提笔蘸墨:“疼么。”
“疼。”穆离渊试着将手放在了江月白膝上,靠得近了些,小声说,“特别疼。”
“别担心,”江月白腾出左手摸了摸他头发,“很快就不疼了。”
穆离渊顺势伏在了江月白膝上:“师尊要给我疗伤吗。”
“嗯,”江月白放下笔,揭起纸交给他,“追踪符,拿着去追萧玉洺,当世医仙,保证给你治得妥帖。”
穆离渊怔了一下。
江月白松手,追踪符落在了穆离渊身前。
“你们一唱一和,商量好了要去做逆天之事,”江月白转回身低头翻阅记录书卷,没再看腿边人,淡淡说,“我准了,去吧。”
“师尊......”穆离渊跪直了身子,“我错了,我不去......”
江月白没抬头,嗓音冷淡:“那也别留在这里,把诛邪阵变作杀戮阵,缥缈阁容不下这样能耐的英豪。”
“师尊......你......”穆离渊去拉江月白的衣袖,声音逐渐弱下去,“别这样对我......”
“你也别这么说话。”江月白翻了一页记录,“像我虐待你了似的。”
“没有,是我做错了,是我又犯错了。”穆离渊说,“我不该擅自去调整诛邪阵、我不该同意萧玉洺带走小圆,我只是想......”
“想试试在我心里你的分量有多重,”江月白接过话,“看我会不会为了你们去破天劫。”
穆离渊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有那......”
“我不会。”江月白翻页的手停下了,“世人生死有命,劫后或有新生,我没必要为此与天抗衡。”
穆离渊不再说话了。
“对这个答案很失望?”江月白侧眸看向他。
穆离渊缓缓抬起眼睫,摇了摇头:“如果师尊真的这么想......”
他反倒就放心了。
他心里很清楚,江月白绝对不忍心看苍生受苦人间覆灭。
如果江月白真能自私一回,他会很开心。
“萧玉洺答应我带小圆去寻找山河器,那方小天地里也许能躲避天劫,”穆离渊说,“我只是想小圆能活下去。”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江月白冷笑,“你不想活吗。”
“我不能离开师尊......”穆离渊声音低了些,“师尊也许......会需要我。”
若江月白到最后一刻心软改了主意,要与天劫一战,他作为江月白的剑,当然要陪伴江月白身边共进退。
他怕江月白用剑的时候自己这把剑不在身边,更怕江月白不舍得毁剑挡天罚。
天劫不能力扛,不是人亡就是剑毁,他是生是死无所谓,此后江月白总会忘记,只是小圆没人照顾。
他只能奢求萧玉洺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人能靠一回谱。
“需要你做什么。”江月白上下扫他一眼,“要你去教那些小弟子大开杀戒?”
“血尸是死身,”穆离渊小声说,“杀它们不算‘大开杀戒’......”
江月白未置可否,不再说话,似乎懒得再听狡辩,无视脚边人继续做自己的事。
穆离渊跪了很久,见江月白似乎不准备再搭理他,试探着开口:“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很听话的,绝对不会再给师尊添乱了。”
江月白没什么表情:“你昨晚也是这么保证的。”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所长,”穆离渊一直悄悄挪着膝盖,跪得近了些,“我有点用处,师尊就不会抛弃我了。”
“嗯,用心良苦。”江月白转过头,看着他挪膝盖的动作,“要我夸你么。”
“师尊不生我气就好了。”穆离渊说,“只守不击反而引得那些东西嚣张,这次解决干净了附近的血尸,能安宁好多天......”
“我看你是——”江月白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想杀人了。”
穆离渊心弦一抖,抿住了嘴。
他的确是,
想杀人了。
想撕咬、想发泄.....
想要饮血啖肉。
从听到那些江月白与旁人的爱恨恩怨时他就想爆发,想把那些人通通杀了!想把江月白狠狠揉压碾碎在怀里,想不顾一切地宣誓主权!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近在咫尺的诱惑勾起了他埋在血脉深处的恶劣欲念,却要强行忍着,一次又一次,只能每晚咬着自己的嘴唇在齿间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