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冥主成婚之后(166)
简单、粗暴且高效。
哪怕作为一只鬼来说,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一幕太骇人了,陈笑泠瞳孔猛地一惊,捂住嘴巴退后半步,左右环顾。
路迎酒无奈地看向敬闲,说:“不要那么暴力嘛,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敬闲一笑,搂住他的肩膀:“谁叫他这么不长眼。要不再去其他人那边看看?”
路迎酒点头,又看向陈笑泠:“走吧。”
陈笑泠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竟然是敬闲出的手。她惊魂未定,眨着眼睛说:“你这大妖精也太猛了。我之前的八块腹肌男友,见到蟑螂跑得比我还快,半点靠不住。”
路迎酒就笑。
结果还没走两步,敬闲就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之前给你讲过,我别的时候还能更猛,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暂时不想。”路迎酒把他的脑袋推开,“好好走路,大白天就别想这些了,天天白日宣淫也不怕遭报应。”
“那也没见你晚上跟我宣啊。”敬闲抱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去哪里了?”
路迎酒“唔”了一声。
就当敬闲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路迎酒突然笑了下:“我高兴了,说不定就有花烛夜了。”他拍拍敬闲的肩膀,“到时候专门翻你闲妃的牌子啊。”
敬闲顿时心满意足:“那你什么时候高兴?”
“那可说不准。”路迎酒耸肩。
三人继续往前走。
出了这么一茬,路迎酒本来想把另外三个鬼都叫出来,问问情况,没想到刚回到大堂,就看见那三鬼焦急地等在那里了。
路迎酒敏锐的目光扫过大厅。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大厅中的布置发生了变化:前台的角落沾了血,座机的听筒上也有红色掌纹,沙发被挪动了位置,几根弹簧蹦了出来,衬得上头的几个毛绒玩具分外可怕。
毛绒玩具都是粉色的,应该是个小女孩的。
而且大厅的正中间,凭空出现了一个老式的放映机,正对着一面空墙。
“大师!”领队见到他,不禁喊道,“刚刚你们听到那声尖叫了吗,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鬼又找过来了!”
路迎酒略一点头:“是的。”
“啊!”领队面露绝望之意,“我现在就要买机票走……这地方不能待了!”说完又往路迎酒这边靠,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开始看机票和火车票。
实际上,他们是被束缚在此处的鬼,根本走不掉。
路迎酒能做的最多是解除它们的束缚,送它们回鬼界。
敬闲在他耳边说:“不就是把它们送回去吗,我也能做得到。”
“你肯定又把他们往墙上糊。”路迎酒瞥了他一眼,“太简单粗暴了,既然他们有沟通的意愿,那还是听一下他们的状况。”
说完,他又指向大厅中间的放映机:“这个是什么?”
“不清楚呀。”一个男人颤抖着声音回答他,“我们刚下来的时候就有了,谁也没敢去碰。”
路迎酒走上前,打开了放映机。
放映机不断转动,墙上立马出现了一片亮光,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几十秒过后,投影颤抖一下,才出现了画面——
雨天博物馆。
镜头的角度很诡异,像是从某个角度偷拍的录像。
一众游客走进了博物馆。
领队突然惊呼了一声,指着画面:“那不是我吗!”
录像中的领队,确实和他拿着一模一样的小红旗,身形也一致。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对小情侣,路迎酒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就是刚刚死了的两个鬼。
他们走过一个个房间,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啊这病好奇葩啊,怎么会有人得这种病?”
“哈哈哈哈哈他们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自杀?怎么会有人因为情绪不好自杀呢,要我说就是去骗同情的,找借口而已。自己抗压能力不行,太脆弱了。”
到了楼上,介绍飞蛾恐惧症的地方,那女人笑得就更加夸张了:“哈哈哈哈乐死我了,你知道么,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怕飞蛾。我专门出去抓了好几只,晚自习的时候放在她领子里。你敢相信她就因为那几只飞蛾,吓到去医院了吗!”
“真的假的啊!”男人也笑,“太夸张了吧。”
他左右环顾一圈,突然指向旁边的水池。
水池的龙头在放水,只不过水中加了红颜料,犹如鲜血。
他说:“这个也很奇葩呀,好好洗个脸洗个手都能害怕,这种人还要不要活了?”
“就是。”女人笑道。
等一圈游览结束,他们已将能嘲笑的东西都嘲笑了个遍。
其余游客已经不悦皱眉了,那领队听到全程却不制止,反而跟着他们笑。
态度轻佻至极。
画面又是闪烁几下,两张照片闪了出来。
一张是那女人被飞蛾包围,歇斯底里地尖叫,面部扭曲。
一张是男人洗手,水池中却满是鲜血,无数只血手伸出要抓向他的咽喉。
他们嘲弄过的、鄙夷过的东西,终于轮到了他们头上。
照片惊骇到了众人,他们脸色惨白。
路迎酒轻叹一声,顿时明白了,其他人想必也是大肆嘲笑过那些病人。
如果他没猜错,他们身上也带着精神病症,并且会因此而死。
果然,放映机到了下一幕,出现的正是其他的游客。
“精神病哪里能叫病呢,就是脑子不好使啊?”
“这病太好笑了哈哈哈。”
“这些人的脑子都不好使吧,怎么会怕这个?”
“这要是我的孩子,我早打死他了……”
一句句来自过去的话语,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们心上。
但他们脸上没有愧疚,只有单纯的恐惧。
领队见到这一幕,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喃喃说:“不,不,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的机票已经买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他失魂落魄,几乎是跌跌撞撞往民宿外跑。
民宿的大门紧锁着,他摸了一下把手,突然惊呼了一声!
“好烫!”他喊道。
这并不是他的幻觉,门边的空气已经微微扭曲,仿佛门背后就是滚滚热浪。
“外面怎么着火了!”领队带着哭腔喊,“外头不是街道吗,怎么会着火了?!快放我出去!”
他猛地一回头,目光落在路迎酒身上:“大师!快帮帮我们!”
路迎酒耸肩道:“爱莫能助。”
民宿着火是发生过的事情,他不可能改变。
领队几乎疯了,另一个游客赶忙给他递来毛巾,两人聚在门边使劲拽门。
那锁门强迫症就在旁边看戏,拍手叫到:“好!好!这门锁紧了!”
“好你个屁!”领队咬牙切齿骂道,“快他妈的过来帮忙!”
“这门锁紧了,我不要!”强迫症继续拍手大笑,“锁得好锁得秒!”
情况一度非常混乱,那两人拽着门,额前、手臂上青筋暴起。放映机兀自播放,画中人嘴巴一张一合:“你看他们挣扎的样子真好笑呀!”
“活得那么费劲,怎么不去死呢?”
“哈哈哈死了不就解脱了吗!”
他们曾说过的话在此时是那么讽刺。
门把手的热度隔着毛巾传来,门在他们拼死的力量下,发出了“吱呀——”的一声。
然后轰然洞开!
热浪一瞬间席卷了所有人,光芒淹没一切。
民宿化作火海,红光直冲天幕而去。滚滚烈焰中,那三人在地上挣扎哀嚎,发出惨叫。
相比之下,路迎酒这边简直是岁月静好。
不待他出手,敬闲轻轻打了个响指,火焰已自动退散,甚至连热度都传不过来。他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搂上路迎酒的腰,挑眉道:“怎么样,你老公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