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25)
不过还是雇主重要,传说故事可以回去问问前辈恶鬼们,还能多听几个版本。
八零三打开班西的支付宝让班西输密码,又一路把班西安全送到小洋房,碍于里头还有个时律,他决定就不进门了,只站在门口冲着班西摆摆手告别,就差没说句“好用您再找我”。
班西揉揉脸,走进开着大门的小洋房。
一楼大厅里飘着浓郁的草药香气,班西看到大厅里放着他煮咖啡的壶,下面一簇火苗正不科学地在空气中燃烧,壶里咕嘟咕嘟冒出淡蓝色的雾气。
显然是时律没找着蒸煮药剂专用的坩埚,就那咖啡壶凑合了。
安妮趴在一块小毯子上费劲地吸着空气中的雾气,巫师精炼过的药剂能够借由雾气进入它的能量循环,修补被子弹击碎的破洞。
这是一种浓郁但柔和的芬芳,让人联想到天空大海草原之类辽阔而包容的存在,像是一张巨大而柔软的毯子,有着谁也不能拒绝的毛绒触感。
安吉丽娜趴卧在大厅,似乎也被这气息所安抚,眯着眼睛尾巴轻轻扫着,若非灰色皮毛上斑驳的黑色血痂,她安逸得就像是谁家养的大型犬。
一位老妇人正坐在毯子边守着她们,一时轻轻抚摸打颤的安妮,一时亲吻低声呓语的安吉丽娜,她的面容慈祥,银发端庄,半分看不到作为头狼时候的威严悍勇。
“你回来啦。”负责看火的时律第一时间注意班西进来,赶紧上前虚扶住班西的肩膀。
班西捂着嘴尽量收敛地打了个小呵欠,“安妮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时律让班西坐到边上的沙发里,又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刚刚还醒了一会。”
“那就好……能帮我倒杯咖啡吗,谢谢。”班西觉得只有一口闷下一整份意式浓缩才能拯救他,或者一大杯美式也能接受。
但最后时律给他泡了一杯甜得更像奶茶的速溶咖啡,班西越喝越困在沙发上都有点睁不开眼。
他可不能失礼地在沙发上睡过去。
班西画了个小符号让自己从倦意中挣脱,打起精神问候了微笑看着他的老妇人。
“日安,夫人。”
“日安,罗斯巴特。”老妇人颔首,又道,“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或许我的族群可以为你看守今晚,作为你对我们帮助的回报。”
“反正……”她有些苦涩地叹息,“今晚也不会有成人礼了。”
只要班西不让她出席安吉丽娜的葬礼,她愿意对巫师做出相当程度的妥协与让步。
“请放心,我已知晓这是一场意外。”班西强撑着打官腔,“安吉丽娜是个好姑娘,哪怕她无法成为族群的一员。”
要不了多久安吉丽娜就会彻底堕落为嗜食死亡的恶狼,他能够帮安吉丽娜在堕落时保有理性,但没办法逆转已经刻进她骨血中的血肉香味。
她的食性会转变,发现以往美味的食物变得难以下咽,不论她再怎么抗拒,也只有血腥的死亡能填饱她的饥肠辘辘。
班西需要缓冲时间来思考如何处理安吉丽娜,能给到的许诺也只是自己不会那么传统粗暴地直接砍头。
老妇人听到他这句话便安心了许多,“是的,她是个好姑娘。”
不仅会是族群中优秀的灰狼,也会是电闪雷鸣之中强大而不可阻挡的狂猎。
第19章
班西知道夫人在向他暗示什么。
巫师是神秘世界的处刑官,当某些不能被人类知晓的罪恶发生,或某些人类法律无法做出公平判决的罪行,会由他们担当完成处刑的工作,斩落躯体,终结生命,将罪恶的灵魂送往地狱。
但他们并非总是亲力亲为。
死亡与杀戮会带来极端负面的能量冲击,所以会有巫师选择与死亡相关的神秘生物签订契约,使其代行处刑官的职责。
比如一头即将堕于死亡,无法控制对杀戮欲望的恶狼。
这是一份对安吉丽娜这样昨天刚成年的姑娘来说会有些辛苦的工作,要被巫师的规则所束缚,还要压制自己本能的嗜血欲望,不过跟被砍掉脑袋比,已经是个不错的处理方式了。
只是班西还要想想。
他不习惯把别人拉到自己的工作里来,特别是与死亡相关这样在巫师意义里与灵魂有些距离过近的工作里。
不然他完全可以请求火车,或者索性让奥吉莉亚与他签订下契约,他们都是比一头安全性未知的恶狼更好的选择。
班西困得头疼,他的困倦是由于反复使能量化为治愈之水导致的失衡,提神的小技巧也只能管得了一会,能让自己别脑子空白啥都答应已经是极限,事情一过脑子就开始嗡嗡耳鸣。
他躺在床上,因为头疼睡不安稳。
奥吉莉亚探出头看了看他的情况,扑腾出来用标准母鸡抱窝的姿势窝在他胸口,翅膀轻轻拍打扇起轻柔的风。
淡淡的香气从她羽翼下扩散,草药脂粉还有阳光的味道调和成少女的馨香,假如是用灵魂的视角看去,就能看到一位黑发雪肤的少女侧坐,轻轻在班西身上拍抚,眼中带着慈爱温柔的暖光。
睡吧,睡吧。
像是哄着自己的孩子,那张埋在被子里的睡颜,逐渐与记忆里召唤她的少女重合。
她是班西继承自母亲的守护灵,班西小的时候因为力量不稳时常整夜哭个不停,她就会这样哼着摇篮曲哄他睡觉。
摇篮曲温柔悠扬,半点不像她平时嘎嘎嘎的闹腾。
班西逐渐舒展了眉头,沉眠中他无意识连接上这个正位节点的能量循环,和缓纯净的能量补充进他几近失衡的内部天平,驱散开沉重的疲惫与萦绕的负面力量。
他睡着时时律进来给他掖了掖被子,看班西这睡得雷打不动的样子,大概中午之前都是起不来的了。
那今天可以稍微早点准备午饭,弄点清淡好消化的东西。
时律盘算着要去买点什么给班西吃,脑内把附近的饭店过了一遍——他这样的大妖吃饭不是刚需,想吃了吃点不吃也不会死,理所当然的他也不会做饭,最多泡个茶给班西冲个速溶咖啡。
不过班西在这里工作的时候还是要正经吃饭的,通常是便利店里的面包三明治或者外卖,时律看得多了就熟悉了周围有点什么吃的。
他一边思忖着一边下楼,大厅里趴着的安吉丽娜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理智,正环着安妮一下一下舔着妹妹的毛,显出温柔不舍的情态。
安妮趴在姐姐的毛肚皮上小声哼哼着,它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或许是撒娇又或许是身上不舒服的抱怨,奶声奶气地叫唤个不停,安吉丽娜则用低低的声音应和它。
夫人也坐在安吉丽娜旁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皮毛,粗硬的灰黑色皮毛摸起来有些扎手,毛尖上纠缠着血色的不详。
夫人眼中不由得闪过哀伤的情绪,又在注意到时律时快速收敛,温和而尊重地起身与他打招呼。
这是一位很强大的存在——作为灰狼的头领,她比普通灰狼更接近精灵所在的层面,所以她能够更清楚地感受到那种说不出的威慑,就像是面对着一座高山、一条河流、一块土地,只可仰望而不可撼动。
夫人说不清这种感觉象征着什么,但她知道这并非因为时律是一个强大的妖怪。她见过华国那些古老强大的妖怪,他们几乎已经是神秘本身,反而并不会让她感受到太强的压迫感。
她对此有些困惑,不过华国神秘界本来就有着许多她这种外来人员无法接触的隐秘,所以她也没敢深究,只更加慎重地对待时律。
时律点头回了一礼,拿了钱包准备出门,想想又回过来安妮边上,蹲下身看着这只小奶狗。
安吉丽娜立刻警惕地翻身把安妮藏在毛肚皮下面,紧盯着时律的一举一动——一看到时律,她被一脚踩进地里断掉骨头就好像又开始疼起来,恐惧就从骨头缝钻到了心里。
时律摸摸鼻子,心想着自己也没有臭着脸怎么就吓到了狼,反而安妮主动从姐姐的毛肚皮下钻出个脑袋,对时律发出友好的声音。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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