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丑了我拒绝(73)
孔启荣脾气本来就暴躁,听到云采夜这话后立时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我师父原先还一直夸赞采夜上仙来着,却没想到上仙竟是如此胆小之人。”
云采夜皱眉,冷冷地看了孔启荣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栖元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云采夜为何要离开,而云采夜反应如此迅速也是出乎他意料的。长长地叹了口气,栖元蹙起秀气的双眉,极为可惜地望着云采夜道:“采夜上仙如此聪慧,可惜不是我魔族中人。不过……”
栖元顿了顿,朝一直惜字如金的荒夜看去:“毕竟是我魔界太子教出的徒弟,如此聪慧也是应该的。”
云采夜闻言,瞳孔微缩,浑身僵硬地看向荒夜。他原先只以为,这人不过是长得像他师父,是栖元找来迷惑他心智的魔人,但照栖元刚才所说的话来看,这人真的就是他师父,三万年前那个当着他的面魂飞魄散的云夜吗?
第55章 鬼王秦卿6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荒夜,希望荒夜能对栖元的话做出些什么解释,然而他只是缄默地回望着他,眼眸深处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黑。
烛渊见此,眉不禁紧紧皱起,握着云采夜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察觉到手掌处传来的力道,云采夜稍稍回神,目光登时冷了下来。即使距他与他最后一次相见已经过去三万年的时间了,但云采夜仍然记得他师父当年的模样——白衣翩翩,若树临风,他唇角总是含着笑,对亲近的人,对朋友掏心掏肺,极尽所能地对他们好,世人皆赞他为人中龙凤,才貌双绝;而如今这张他所熟悉的脸庞上,却再也找不到往日半点痕迹,望着他的目光一如刀锋般淡漠,削薄的唇真似人们常说的那寡情之人一般地紧抿着。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他师父呢?
“他不是我师父。”云采夜微微垂眸,声音极冷。
他师父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容不得,也容不下魔界的人随意找个人出来,将他师父的名头轻易顶替了去。
栖元听到云采夜这话,却是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敢情采夜上仙竟是这样逆道乱常、忘恩负义的人,连自己的师父也不肯认,难怪采夜上仙连与自己弟子乱伦这种事都乱如此理直气壮。”
栖元所指,便是云采夜和烛渊身上穿的这身红衣。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云采夜宁愿和他这其貌不扬,甚至长相还颇有些怪异的小徒弟在一起,也没能对荒夜生出半点爱慕之情;而他更不明白的还是云采夜竟然如此大胆,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和他这弟子穿着一身合籍用的喜衣,若不是因为师徒相恋,本就是违背纲常伦理、离经叛道的荒唐事,荒夜当年也不至于苦苦压制,还因此受他控制。可也因此,栖元才不明白云采夜哪来的胆子,竟把师徒乱伦这种事乱得如此光明正大。
他们私下相恋纠缠也就算了,如今还穿上了合籍仙衣,即将被其余仙人见到也面无惧色,还承认得理直气壮,难不成他们还真打算跑到月老殿去牵线合籍?
但栖元却从未想过,不是云采夜和烛渊不知道遮掩,而是两人在确定关系后,就从未想过避着他人躲躲藏藏地相恋——师徒乱伦又怎么了?乱得还不是他们内部的人,人家是上你徒弟还是搞你师父了?管那么干嘛?
栖元话音一落,星宿门众人也立即朝烛渊和云采夜望了过去,在看到两人身上如霞似缎的一身缟红色仙衣和交缠紧握在一起的手后,脸上登时勾起了几分不屑。
云采夜模样虽好,但并非人人都喜欢他这样一张脸。对于孔启荣来说,一个男人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简直就是奇葩,他也没有龙阳之好,平日里见女仙对云采夜爱慕不已也就算了,在见到男仙也对他心存爱慕后,心中的妒忌和厌恶便深了。
结果他现在看到平日里那穿得一身冰清玉洁,不染纤尘的渡生剑神,此时一身红衣,发冠也不束,任由一头乌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脑后,他平日里穿白衣紫衫还好,这身云霞缎红衣一上身,一双桃花眼的风流媚意毕态尽露,半分上仙的威严气势也无,还和小徒弟拉拉扯扯,不知羞耻地纠缠在一块,心中莫名多了一股快意——你是云剑门高高在上的门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和被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地娈童一般。
孔启荣就不明白云采夜怎么会和他这个从小便生得丑陋的小徒弟在一起,不过在看到烛渊和云采夜站在一起的身形对比后心中就了然了几分——指不定人采夜上仙就喜欢这种生得高大伟岸的男子,平日里端着一副清清冷冷、温文尔雅的模样,在床上还不知道有多么浪荡不堪,恐怕他那小徒弟就是被他这淫荡的样子勾去心魂的吧?
烛渊对旁人的视线本就十分敏感,更何况孔启荣看得还是他最喜爱的那人,孔启荣才看了云采夜几眼,烛渊就顺着望了过去,而当他看清孔启荣眼中的意淫的不屑眼神之后,心中的怒意顿时就燃了起来,恨不得挖出孔启荣的眼珠将其踩在脚下才能泄愤。
倒是云采夜对孔启荣的态度毫不在乎,于他来说这人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同为仙界大宗门的首席大弟子,青川狠甩孔启荣半个仙界,他也就只能在嘴巴上占占理了。况且他和烛渊在一起一定会被人诟病,而他很早之前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别说孔启荣只是用眼神嘲讽一下他,就算他直接出言讽刺,他也不会浪费半点口水去理会这个瞎跳梁的东西的。
“先回仙界。”云采夜拉住烛渊,对他摇摇头道。
烛渊冷冷地看了孔启荣一眼,但也没再干什么了,孔启荣见他们俩这样,还以为他们这是心虚了,便越发张狂起来:“呵,采夜上仙愿意坐这临阵脱逃的小人,我可不愿,要回你们回,我们星宿门誓死与这群魔人顽抗到底!”
孔启荣挥剑,颇有气势地说出这一番话,却听得云采夜只想骂他们一句废物,还想顽抗到底呢,若不是他和烛渊在这里拖住栖元和那魔界太子,他们七个人恐怕早就被栖元弄得渣都不剩,哪还有余力和那魔女周旋?
这星宿仙君到底是怎样教出这样一群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脑残徒弟的?
栖元听到孔启荣的话后便粲然一笑:“回仙界?恐怕你们已经回不去了。采夜上仙都三万年没见过你师父了,应是十分想念才是,采夜上仙倒不如收手,给栖元一个做好人的机会,让大家能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
栖元说着,朝地上挥了挥手,那些原本聚集在众人脚下的尸民便让出了一块空地,与此同时,由七星八卦阵召出的光柱骤然破碎,下界的天兵也越来越少,天际破开的云雾渐渐开始合拢,最后完完全全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采夜上仙才貌双绝,天下无双,可惜就是年轻了些。”栖元摇头叹息道。
而云采夜的心也随着栖元这话渐渐沉了下去——他和仙界的联系完全切断了。以往每次下界,他虽然不在云剑门中,但因本命魂灯在魂灯室中,他仍然能够感应到云剑门中的些许事物。而现在,他除了身边的烛渊外,竟连其他几个弟子也感应不到了,就像他从未与他们签订过师徒契一般。
这番异常不仅云采夜能感受到,烛渊和星宿门众人也均能察觉到。但烛渊成仙不久,仙界与他羁绊较深的也只有云采夜一人,并没有多大异样,但孔启荣等人却是按捺不住了,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呆呆愣愣地浮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而这时,原先在天际那边拦下七星八卦阵的那群魔物也从空中缓缓降下,移到荒夜身后排成一列军队,他们身上的盔甲寒光凛凛,上面还沾染着被他们斩杀的天兵身上的仙血,有些已经凝固变为暗沉的褐红色,有些却还是新鲜的,正顺着铠甲一滴一滴往下淌着。
“真是可惜。”栖元飞至一位士兵身边,伸出手指揩去他铁盔上的艳红色血液,再将那手指放入口中细细舔舐,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珍馐一般,面上尽是享受之色。
云采夜眉目寒霜,望着栖元一言不发,握剑的手收得更紧了,却没有立即挥剑攻击他。
栖元知道云采夜在顾忌什么,可他越是这样冷淡,他便越要逼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