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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臣换来的江山(重生)(33)

作者:九秋黄叶 时间:2018-03-09 09:03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也没什么。不就是半夜里趁着李大人去别人房里欢好的时候,拿刀进去,把李大人差点吓成太监。哈哈。”另外一个人从善如流接着话道。看来没少打听和八卦。
  “啧啧。那娘们还真敢?”沈潘咋舌道。坐在桌上神神在在。
  “噗。”明琼笑了笑。在桌底下伸出手,捏住了沈潘的大腿肉。
  “这有啥?上个月新嫁娘追着光着身子的李大人满城跑又不是没有过。”另外一个幽幽道。
  接着又爆发了满室的大笑声。
  “乖乖,我疼。”沈潘坐在桌上龇牙咧嘴。
  “这位祝家小姐虽然是嫡女却是二十有一了。若不是有问题,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嫁给李淮安当二十七姨太?”明琼瞪他一眼。低声道。
  “乖乖。”沈潘疼得吸了口气。明琼松了手才缓过来。心想他家这位脾气越来越大了。真疼啊。
  “这全程有祝家什么事?干嘛要千里迢迢地嫁个有问题的女人来掺和。”这是他一直诧异还没有来得及问的问题。李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乐意奉献的人啊。到嘴的肥肉让祝家咬一口?
  “因为祝家有女人,有钱。”明琼低着头,看着一脸憨相的男人。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聪明呢。
  “李家管着朝堂,对着买卖生意哪里有握着皇商的祝家在行?祝家靠着女儿女婿们在烈国遍地都吃得开。”明琼微微一哂,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狡黠道。
  “这样啊。还真挺麻烦。”沈潘悠悠道。说完给明琼碗里添了菜。“先吃饭吧。”
  “嗯。”明琼一愣。乖乖接过来,好好吃饭。
  揽月阁的八卦还在。沈潘却没再认真听。
  这梧州里现在大鱼多的是。管他李淮安个小鱼作甚?
  让他们再逍遥几天。
  “咱们一会儿去哪儿?”明琼盯着那堆得比自己头还高的菜呆呆道。
  “你先吃饭。”沈潘嘿嘿一笑,喜滋滋道。粗脸一咧。透着股子猥琐来。“吃完咱们再说。”
  “嗯。”明琼低声应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一支挠在脚底的羽毛,绵软得沈潘心里一痒。
  ……
  晓气迷蒙,太阳还没升起。隐隐约约的高山轮廓里,晨峰雾绕,透着股静谧祥和。
  “竟然是这里。”
  那一处日入群动,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雾气,照在了山里,顺着点点层层的水气,蜿蜒而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光云笼罩里,那一片青红鍺赤才缓缓现出来。
  “你认得这儿?”前面的沈潘顿了步,转头笑道。
  “和你看过了千百遍。便是它的背面也是认识的。”明琼歪着头。任由沈潘拉着。往那山里深处走去。
  “是啊。便是这辈子没见过。在梦里却是不知道见了多少回了。”沈潘咧着嘴。在明琼的额角上亲了一口。轻声道。
  “梧州的烂柯山。传说有仙人在此下棋。千年之久,也未参透棋理。”沈潘站着不动。将明琼的头抵在心口,轻轻抚着他的头发,闭上眼睛叹息。
  “当年你院子里有一株桃树。”明琼任由他抱着吻着。看那光雾里,越来越清晰的山色。青山绕,云雾隐,光华流转,透着点点斑斓的光影。
  “是啊。不过,那不是我种的。”沈潘笑笑。带着他继续往里。
  光华流转处,景色越来越清晰。若是明琼还在驻足。他会发现,方才停留的地方,是一处隐隐绰绰的光影。光影里,一户院落半阖着门,院落里一株桃树,开了一树的桃花。花瓣点点,随风而落,轻轻落下,变成了一束粉光。
  山穷水转,柳暗花明。一个平地里,绿疏草地,芳草萋萋。
  “当年,就在这儿。”沈潘。看着刚好够一个院落的草地。“我从刚才走过的路上来,到了这儿。想着甚好,往后就住在这里,安家乐业。再出去时才发觉,这地方,竟然只有我能进来。”
  “我也进来了。”明琼噘着嘴,反驳道。
  “是啊。你进来了。也只有你进来了。”沈潘脱了身上的外衣,铺在草地上。自己坐着,让明琼坐在他怀里。侧仰着头,眼里沁着笑。
  “这地方,从外看通八极,连四路。八极里,看似有路,其实无路。若是想进来。只能。”沈潘顿了顿。鼻子蹭了蹭明琼莹白细嫩的脸。
  “只能。看天意。”沈潘沉沉笑着。“明琼,你闯到这里来是天意。进来了这儿,你就得陪我一辈子。”
  “我才不信。”明琼歪着头,趴在沈潘身上软软道。
  “你不信天意,难道不信我的心?”沈潘霍地抱住软软的身子。看着那双清润润的眼睛,认真道。
  那双眼睛乌光粲然,眼里沁着夏日的清风,含着朦朦胧胧潋滟的宛然。宛然里唯有沈潘这个人清晰得让人难以忘怀。
  “你前世从不与我说这样的话。”明琼红绯着脸。看着那人一本正经憨厚朴实的样子,却唯独话里轻佻得让人脸红。
  “那我这一世好好与你说。”沈潘直勾勾盯着那粉透的脸。迫不及待地狠狠亲了一口。轻轻道。
  “我要再建一间房。在这儿。”沈潘拍着明琼的背,悠悠说着。
  “好。”
  “还要再种了桃树。”
  “嗯。”
  “春天里看花,夏天里吃果子。”沈潘嘚瑟道。“你不是喜欢看桃花?”
  “好。”明琼应和着,乖巧歪在他怀里。
  “到时候等咱们回来。安安心心过日子。”沈潘眯着脸,勾着笑,悠哉悠哉。“管他劳什子的江山。又不是咱们的。”
  “嗯。”
  “哎呀。我又有媳妇儿了。”沈潘把明琼搂得更紧。得意道。
  “呸。谁是你媳妇儿?”明琼啐他一口。
  “行。那我当你媳妇。”

  想他

  山林寂静。马车经过惊起群鸟。引来片刻的嘈乱声。
  沈潘在密林里看到了另外一辆马车才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微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人。
  他老早就写信给了凤连。凤连却让他在这里等。
  给他的一封回信里也只寥寥几个字。
  “你且看他。”
  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潘对着那安安静静的马车轻皱着粗黑的冷眉。“可有人?”
  “你果然还是如以前一样。”马车里的人清朗笑一声。片刻后撩开了车帘。
  一张面,眉眼淡淡,斯文又淡定。
  不是范送是谁?
  “是你?”沈潘看着他心里豁然一紧。看着他神色轻松的样子,迟疑一下。到底是咧着嘴,给了他一拳。
  “是我。”范送微垂着头。摸了摸鼻子气定神闲道。“近日可好?”
  “还好。”沈潘粗声粗气哼一声。倒是将他从上到下午打量个遍。“春风得意?”
  “一般一般。”范送淡笑着。看了眼沈潘,对着他身后的马车一哂。“怎么如今这么小心?连见故人都坐马车?”范送揶揄他。
  其实沈潘哪里知道他今日来见的人是范送?
  范送只是觉得奇怪,因为便是不见故人,沈潘这样的粗人,又哪里是会想着坐马车的人?
  “那当然。一路上都在坐着。”沈潘勾了勾嘴角,诡秘一笑。他知道范送在想什么了。
  “我一个人自然是不用马车的。”沈潘朝着马车走去。边走边道。半撩开帘子,对着里边的人伸出了手。
  里边的人便乖巧地伸出一只手来,放在沈潘手心里。撩起帘子,含笑看着沈潘。
  “我兄弟。叫范送。”沈潘朝着范送努了努嘴。
  范送却是一怔,眼里晦明莫测久久地打量着明琼。
  “范大哥。”明琼对着范送点点头,颔首道。眼里沁着些微的笑意。翘首看了眼神色不动的沈潘。
  “你是。”范送看着他,眼里蓦地一凉,心里一窒。
  “我以为你知道。”沈潘咧嘴一笑。握着明琼的手。亲昵地拿满是胡茬的下巴蹭了蹭明琼光洁白皙的额头。
  “我也以为我知道。”范送淡声说道。轻弯唇角,却不知道该上扬还是下弯。
  我以为你早已经心有所属。再看不进去卿卿众生。
  却不想,原来这人来得比我还晚。
  “唔。其实你是不知道的。”沈潘嘚瑟一声。搂着明琼,将人比鸡蛋白还要粉嫩三分的脸颊放在自己下巴上蹭。
  被明琼不动声色地捏着后背腰的肉转了一圈。
  “乖乖。疼。”沈潘脸上笑容一垮,僵着脸,深抽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啊。”明琼皮笑肉不笑,娇羞一样,将脸埋在他粗黑的脖子里小声道。
  “乖乖,这不是旁人。”沈潘疼得龇牙咧嘴,抱着他的小心肝,扭着腰。
  “士别三日,倒真让我另眼相看。沈兄弟你这脸皮倒是与日俱增。”一旁的范送泠泠然道,转过了头,朝着马车走去。
  沈潘这才放了明琼,摸摸头。嘿嘿笑着。
  “呸。都是你。让人看笑话,”明琼啐了他一口。那双滟滟的水眸瞪着他,嗔怪着,那泛红的眼角向上挑起,像是画了的眼线,透着妩媚又清纯的韵致。
  这样的人,确实能将人迷得颠三倒四的。
  范送抿着嘴,连着表情都没变。看着沈潘将明琼的腰一搂。上了马车。
  “我没想到今天来的会是你。”沈潘上了马车,倒是正经得多。眼睛眨也不眨,对着范送幽幽道。
  他是真没想到。凤连让他来,可没有告诉自己,和他接应的会是范送。范送不是在明玦身旁?又怎么能如此光天化日下行事?
  “你还是很习惯的。”范送神色淡淡,冷笑一声。
  “看着是你,虽然奇怪,却也安了一半的心了。”沈潘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烈国国势不妙,你若是与凤连微微联手我好歹放心些。”
  “我便如此让你放心?”范送却是不搭他的腔。沉默了良久才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何止安心?更是妥帖……”沈潘嘿嘿一声,露出个傻里傻气得笑容。
  “那好吧。”范送叹了口气。似有感触般,沉吟道。“我定然不辜负你的信任。”
  “何来辜负不辜负?你的大恩,不言谢。”沈潘倒是凝了神色,颇为认真地对着范送拱了拱手。
  “我也没让你谢。”范送深吸口气,淡淡道。“罢罢罢。我又何必钻牛角尖?”
  终究是没有缘分罢了。范送微沉着脸。看着明琼低眉顺眼,不知怎地,想到了同样白净的少年。
  孙子锐是比他要跳脱好多的。范送认真想了想。却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有点想他。

  妙计

  “我重新说与你吧。”范送忽然道。再抬起头来,倒是多了份平凡柔和的释然。
  “嗯。”沈潘随口应一声。扶了明琼上了范送得马车。将他要坐的垫子拍了拍,才将他按上去。
  范送却不理他。看了眼明琼,悠悠然然。
  “沈潘,梧州保不住了。”范送风轻云淡的口气,像是闲庭信步随口一般的玩笑。
  “你说什么?”心不在焉的沈潘猛地回首,眼里黑沉若乌玉,却透着凛冽的寒霜。
  范送却不说话了。只默然盯着沈潘。等着他回过神来。
  沈潘只觉得还握着明琼的那双手一颤。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良久才转向范送。“梧州不能丢。”
  梧州不能丢,没有谁比前世守了梧州那么久的自己更理解至深了。
  梧州地势特殊,再往北一马平川,往南却是有天堑为屏。若是梧州丢了,襄州,望州必然就守不住了。
  这三州呈三角相互扶助。恰恰是烈国边疆的门户。
  再往北,就能直入京城。
  “梧州不能丢。”沈潘张了张嘴。缓缓坐了下来。皱紧了眉头,刀削斧刻的脸上的愠怒一闪而过。
  若不是这人是范送,他怕是早就动手了。
  “梧州已经丢了。”范送抿着嘴看他。李淮安在梧州多年,盘根错节,梧州早就已经成了个铁桶。
  他就知道沈潘知道梧州的重要性。
  不然他也不会听了凤连的建议,亲自冒险来和沈潘交涉。
  那个计划很冒险。却不得不说很让人惊艳。
  更惊艳的是那位即将以稚子之龄登上帝位的少年天子。
  如此心机,如此的格局。纵是烈国此刻内忧外患,范送也能肯定,假以时日,必当一飞冲天。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可是都在凤连的预料中?
  范送幽幽看了眼安坐在沈潘身边的少年。少年柔柔顺顺,坐在沈潘身旁,一双大眼睛波光流转,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不管看哪儿,却总会时不时地看一眼沈潘。
  那张纯稚的脸,那双氤氲着朦胧水汽的眼睛,能看着所有的物什淡然不动。唯有对着沈潘,会带着一抹让人会心的羞怯,透着让人看着怜爱的紧张。
  至少,这个,凤连怕是怎么也猜不到吧。
  人呐,到底是不能太自信。
  范送忽然笑一声。优哉游哉,舒展了眉头,这笑声从心里发出来。没了方才假笑时的不愤。温沉的眼睛看了看恨不得和他剑拔弩张的沈潘。泠然笑出声。
  “丢了就丢了。别一副我欠你钱的嘴脸。”范送哼一声,对着这人这么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夸。
  “他知道吗?”沈潘牢牢盯着范送。心里却是淡定的。
  与其说是他相信范送和凤连不会弃梧州而不顾,还不如说,他信任他们本身。
  不管他们做什么,自然是有理由的。他只需要配合。他沈潘无愧天与地。更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相反亦然。与其相信范送和凤连有办法。不如相信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是他沈潘的兄弟。
  “他自然知道的。”范送叹了口气。忽然肃了脸。掸了掸衣角,垂下眼皮道。“我身份特殊,知道的东西不多。详细的待你回去一趟。他自然会与你说。我要与你说的,是我需要做的。”
  “你说便是。”沈潘一愣。垂首坐好,认真听。
  他在烈国时候离得远。总有些不知道的。怕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出了些变故了。不然范送不会如此小心。
  “那好。沈潘。”范送喃道。“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别做。作壁上观。”
  “你说什么?”沈潘心里咯噔一声。看着范送不可思议道。
  “李家不日前找了明玦。如今他们已然定好了买卖。沈潘,你懂吗?这是,牵动两国的大阴谋。”范送捏了捏额角,风轻云淡道。
  “我不懂。”沈潘迷茫摇摇头。“这些背地里的买卖,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促成?为何要看着?他们这是谋反。凭什么要纵容他们。”
  “因为他们气数未尽。若想让他们灭亡。只能让他们自己拿刀朝着自己脖子上送。”范送低下声音沉声说道。“李家和祝家已经咬住梧州不会放了。势必要把烈国搅得更乱。你有没有想过。凤连一日没有借口回去,他就一日地鞭长莫及。没了凤连的烈国,就是一盘死棋,这一次你替凤连解了围,救了凤皇。可乱臣贼子不除,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该如何?”
  “我怎么知道该如何!我只知道,任由他们买卖武器,那是养痈成患。”沈潘粗声粗气道。因为激动,涨红了脸。
  李家握着朝堂。祝家财能通神。若是让他们得了武器,囤养私兵,那他们造反不是顺手拈来?
  “成患不成患也不是你说的算。”范送打断他的话。脸色不变。“你说的这些倒也有解。只不过,你得听我把话说完。”
  “烈国三大世家分庭抗礼多少年。如今李家和祝家结了盟。那另外一家又该如何?干看着?不可能。与其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如咱们直接引张家入局。只要他们互相牵制,只要他们还想一家独大,他们就不可能有出息。”
  “你说的轻松。”沈潘嘟囔道。”烈国便是险中能求安。那宁国呢?明玦若是做成了这买卖。招兵买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去了盛都。让我三叔那安乐窝变成乱坟岗。”
  不是他不信他三叔。只是他三叔平日里懒散惯了。他害怕,睡多了高床软枕,懈怠了。被人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你三叔不能不动。”范送淡淡笑道。“明玦想做什么,由着他做。只要你三叔后边那位得了正统,他翻不出什么幺蛾子。”
  “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潘越听越糊涂。皱着眉,粗声粗气道。
  这方方面面,他都知道。可是混在一起,他缺听越迷糊。
  “山人自有妙计。”范送却是停了停。扫了眼有些气急败坏的沈潘。目视前方,云淡风轻。

  抢劫

  “我问你。明玦也好,李家也好。他们还缺什么?”
  “东风?”
  “……”
  “他们缺能帮他们把银子洗白的人。”范送瞪了他一眼。
  “李家不缺。祝深已经入了伙。”一旁的明琼温声道。
  “祝家不会入伙。”范送幽幽道。将手放在坐榻上缓缓沉吟道。“李家家主那样的人。连把梧州的武器卖给他都不舍得。又怎么可能让他分一杯羹?”
  沈潘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明琼。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李家连日日在京城打交道的祝家都不信任。那又怎么可能去信任一个被锁在宫里的一个小小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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