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60)
程欢看起来有些生气,在狗屁股上抓了两把,悻悻的转身走了进来,不过片刻,门外响起脚步声,程欢不怎么高兴的推开门进来。
他以往不高兴了总爱来招惹轩辕凛,哪怕占不到便宜也乐此不疲,可这回他竟是只瞧了他一眼,就扑进了床榻里,仍旧不打算和他说话的样子。
轩辕凛着实有些无奈,这气生的莫名其妙,竟然还很持久,算起来都大半个时辰没有理会他了。
被人这样冷待,轩辕凛却不觉得多愤怒,反而十分新鲜。程欢越是不肯说话,他反倒越想逗着对方说。
然而逗弄人这种事情,他是头一回生出念头来,自然毫无经验可言,盯着程欢后背一动不动的看了许久。
程欢被他看得发毛,不自在的挪了一下,伸手偷偷摸摸去拽被子,手指刚碰到被角,后臀忽然一凉,他一愣,反手一抹,只摸到自己滑溜溜的皮肤。
轩辕凛抓住他的手放在一旁:“药膏都被擦掉了,把裤子脱了吧。”
程欢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不能这么轻易就和他说话,于是又闭上了嘴,只晃了晃屁股,想表达摇头的意思,但轩辕凛完全没有领悟,只是被他晃得瞳孔一缩,眼神不自觉幽深起来。
“不许乱动。”
明明该去按他的后背,可轩辕凛的手却不听使唤的落在了那两团动来动去的肉上。
程欢被他碰的一哆嗦,脸红起来,血色沿着脸颊一路往下蔓延,连耳后和脖颈都红通通一片起来。
轩辕凛眼神微微一闪,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这里这么红?”
程欢把脸埋进枕头里,有些愤愤的想,要是你让人这么摸屁股,你能不脸红啊!
然而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占轩辕凛的便宜,因而程欢也只是腹诽一句仍旧不吭声,却也没挪开身体,任由轩辕凛的手任意揉搓。
他觉得……有点舒服。
这个念头颇有些羞耻,比做那种事情更让他觉得羞耻,他完全抬不起头来,脸红的要滴血。
轩辕凛忽然极轻的笑了一声,捏着他的耳垂轻轻揉捏了两下:“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程欢假装自己真的是个哑巴,动也不动。
轩辕凛取了药膏来,分开他腿,一点一点涂抹在伤处,程欢从未觉得上药是这么难捱的事情,且不说疼痛与否,只这股酥痒就让他有些撑不住,浑身一阵阵的燥热。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轩辕凛动作一顿,他从未听过程欢这样的声音,仿佛愉悦,又仿佛痛苦,听得人心里像是生了一只猫爪,轻轻的挠来挠去。
“程欢……”
轩辕凛一开口,才察觉自己的声音越发低哑起来,他缓缓吐了口气,心里碾了几句静心咒,逼着自己抖开披风将程欢盖住,又接连几次深呼吸,这才重新将手伸进去继续涂药,却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程欢刚才那声轻哼,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仿佛蛊虫一般,拼了命的往心口钻,吵得他越发不安宁起来,明明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却是出了一身的汗,咬着牙将药涂完,连忙搁下药瓶子,命人送水来沐浴。
程欢侧头看着他,见他戳在屋子中央不动弹,半分没有要给自己换药的意思,有些坐不住了,忍了又忍,还是爬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将那裹好的布条小心翼翼拆开,也给他掌心涂了厚厚一层药膏,这才又翻身躺下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仍旧拿后脑勺对着轩辕凛。
轩辕凛看着他这一番动作,心不可抑制的软下去,只看他对自己的心意,不管他做了什么,都该被原谅。
【作者有话说:这个时间点更新……当然是还有一章啦>_<】
第63章 程欢要疯2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即便是马车里也很不好受,因而第二日天色刚亮,一行人便起床收整了。
程欢还在睡,轩辕凛低低喊了他两声,他只翻了个身,将头埋进了枕头里就不肯再动作。
外头付琢来敲门:“兵士们已经整装待发……爷可要用早饭?”
轩辕凛知道她这是在催自己,付琢行走行伍,只知道军令如山,定了寅时出发,便一定要这个时辰启程。
他瞧了眼还赖在床榻上的程欢,干脆用披风将人一裹,吩咐付琢:“车里收拾的舒服些。”
付琢从不觉得轩辕凛娇气,此时他这样吩咐,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程欢,她挥挥手让兵士拿了两床被子铺上,自己却守在楼梯口打算看热闹。
然而程欢比她想的还要嚣张,天潢贵胄都按时起身了,他却还在睡,睡也就睡了,被人抱着出来,竟然还在打鼾,小呼噜一声高一声低的,看得人想笑。
轩辕凛瞧见她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这位大将军是个什么德行,只垂头看了眼程欢,见他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心里才松了口气,抬脚出了客栈。
她此来带了一队兵士,小七便不必再去赶车,影子似的跟着轩辕净,片刻也不肯消停。
付琢看得直乐:“贤王殿下是长了个尾巴不成?”
轩辕净心知这女人彪悍,并不敢和她说笑,免得说到最后又是自己被取笑,因而只当做是没听见,扭开头看天看地。
小七却不能忍,抬头看过来:“小七无礼,还请大将军赐教。”
轩辕净看出来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也没再拦他,自己骑了马去与轩辕凛说郧县县令与乔家的事。
可话不过开了个头,就瞧见两人回来了,小七又将面巾蒙上了,闭紧了嘴不吭声,轩辕净好气又好笑:“可死心了?”
小七看了眼付琢:“大将军威武,属下不是对手。”
轩辕净早就猜到了,也不多问,仍旧扭头去与轩辕凛说正经事,乔生虽然对程欢做了这巧取豪夺之事,却难得并没有别的恶行,在县里甚至还算的上是个善人。
这让兄弟二人都颇为意外。
与他相比郧县县令便不怎么干净,单单只是乔家每年交上去的数目便足有十数万量,只不过两家是姻亲关系,这些钱财便不好拿来做文章。
然而轩辕净也十分清楚,比起处置郧县县令,轩辕凛显然更想收拾了乔生。
就连轩辕净多瞧程欢一眼,他心里都要不痛快,如今乔生胆敢强抢,轩辕凛自然无法容忍。
“乔家做的是盐铁生意,下半年的盐铁券还没发下来,若是此人品行有问题,也就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乔家若是得不到朝廷的盐铁券,这生意自然就做不得,做不了生意的商户,又能撑多久?
轩辕凛若是想动他,只需一句话,完全不必费神。
轩辕净见他许久都没做声,只当他是默认了,便要吩咐下去,却不等开口,就听轩辕凛问道:“盐铁上可有皇商?”
“自然是有的,不过未免人心不足,这皇商的差事,三年便要重选……”
轩辕净还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仍旧回答的清楚:“这乔家今年新得了资格参选,只是到底资历轻,应当并不能中选。”
轩辕凛冷冷一笑:“朕看,这乔家很合适。”
轩辕净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乔生胆敢觊觎程欢,轩辕凛却还要提拔他?
他虽然心中困惑,却还是点点头:“既然如此,回头便让人去户部打个招呼。”
他话音一落,车队忽的停了下来。
“戒备!”
付琢道,她的声音里已经没了吊儿郎当,却透着几分煞气,听得众人神经一绷。
轩辕净跳上车辕,被轩辕凛拽了进去,他这皇兄的身手,若是遇见高手,也只能做个活靶子。
轩辕净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臣还是会些功夫的。”
轩辕凛没理会他,低头去看程欢,这小子一直在睡,现在还没有要醒的样子,待会若是打起来,他被吵醒,怕是要被吓一跳。
虽然时常有人骂程欢胆大包天,可这小子也只敢在宫里嚣张。
轩辕凛此时想起来,才琢磨出一丁点程欢的想法来,或许在对方心里,自己曾经是作为一个依仗,一个靠山存在的。
奴才仗主子的势,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旁人都是仗势欺人,到程欢这里,却是仗着他轩辕凛的势,再来撩拨他。
从欺谁便能看出来这仗势与仗势之间的不同。
轩辕凛探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心思柔软,却又很是困惑,这样明显的事情,他怎么会如今才想明白?
他陷在沉思里,外头已经交手了,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程欢皱了皱眉,有些被惊动了,轩辕凛摸了摸他的头,程欢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轩辕凛身侧,又睡了过去。
轩辕净压低声音说话:“竟然如此嚣张,明知付将军在此,竟还敢来。”
轩辕凛却不意外:“快到凉京了。”
他平日里忙于政务,鲜少出凉京,即便真有不得不出的时候,也多是一应仪仗俱全,对方除非兵变,否则绝不可能得手,与之相比,虽然付琢带了人来,可不过数十,若铁了心要谋反,自然要试一试。
能得手自然好,若是不成,再寻机会便是。
“不知是否如同上次那般都是死士,若能留下活口……”
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付琢的骂声:“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身上还带火药?别让他们靠近马车!”
说话间已经接二连三响起爆裂声,程欢梦中忽的惊醒,猛地坐起来,待瞧见轩辕凛才松了口气,脸色却仍旧白的吓人。
“什么声音?”
轩辕凛抹了把他额头的汗,温声安抚道:“无妨……”
一只燃了火的箭矢射过来,车帘忽的烧了起来,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跳了车,程欢被轩辕凛护在怀里,滚了几圈脚下才踩到了地面,心脏却跳个不停,让他腿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