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168)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
标签:穿书 传奇
秋花旋看了半天不解其意,回过头去问左叙。
“大徒弟,他是不是不喜欢变得白白嫩嫩,想一直保持这样?”
张澜澜吓得赶紧收回了小心心,一边摇头一边指手画脚,险些又要冲撞上去,还好左叙上前这么一拦,又加了解释,一场小风波才算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可谓苦中有乐,乐中伴酸。
苦的是左叙也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张澜澜虽不能说话,却能下笔。
第一件事是撇清了自己在这些大案中的关系,他明确表示自己那时并未恢复意识。而且所做所为不过是打打下手,并未主动杀伤。
前半句是肯定,后半句不那么肯定,但是左叙相信了。
第二件事是把净土宗和侯府的种种勾当亮出来。比如净土宗当年是在一处海岛上炼制药人,他虽记不得海岛的具体位置,但给出了一些提示,已足够左叙找人打探。
至于别的事儿,一问三不知,左一句不记得,右一句不清楚,反正总能打发过去。
问清缘由之后,左叙还有一些疑问,可奈何张澜澜还在恢复期,奈何秋花旋对张澜澜的兴趣大过天,他想问别的也问不出口。
当然了,秋花旋为了治他的喉咙,什么样的药都敢往下灌。
这姑娘做事全不按常理,闪亮亮的黑糊糊的材料全能混一块儿,做实验似的一天三变,有时让张澜澜服下,有时贴在他脸上当面膜,然后记录效果。
奇的是,这法子的确是有效,一顿顿不明液体灌下去,饱受毒物摧残的喉咙竟在一日日地恢复,张澜澜的乐趣就跟着来了。
每天一大早他就开始练习发声,那叫得比公鸡嘹亮,也比公鸡准时,一日比一日发音清晰,到最后已能说出一些简单的话。
酸楚也是有,秋花旋不是个疼人的主,为了试探张澜澜的身体究竟被改造成什么程度,她曾不间断地输入自己的内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得到了信息,进行了分析,又喜滋滋地进行下一轮,可这经脉受冲而导致的种种煎熬,只有张澜澜自个儿知道。
在成功收获了左叙同情的目光后,张澜澜决定向秋花旋讨个饶。
“你真的想停下来?”秋花旋用一种充满诱惑力的声调问,“你知道自己有多大变化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张澜澜不解其意,秋花旋很及时地递了一个铜镜过去。
张澜澜一看铜镜,心里立刻有了数。
短短一个月,他的确是变了不少,肤色依旧有些青,但更接近正常人了,眼瞳还是泛着白,可里面的光泽多了。
所以秋花旋往他体内输送内力,也不全是为了好玩。
她的试验免不了磕磕碰碰,但方向总是阳光积极,充满希望的。
张澜澜扯了扯嘴角,冲左叙和秋花旋露出了一丝苦笑,示意他们继续下去。
时间过得极快,左叙很快就收到了燕择的邀请——去某个地下洞穴一探。
张澜澜得到消息后便十万分警醒,他知道这些人探险的一部分过程,却不知这探险是如何终结,是否会有伤亡,因此拿了纸笔,写了诸多注意事项,倒让左叙疑心他是不是去过这洞穴。
除此以外,他还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你既然已经有些恢复,为何不去见见你的兄长?”
张澜澜提笔的手一滞,他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可内心忐忑,一时之间难以作答。
左叙看了出来:“你不愿让他知道,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你想躲他多久?”
张澜澜继续沉默,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要如何回答?
想一个人想得太久了,如今轻而易举就能见到,勇气反而退下去了。
可是左叙说的也是个道理,他千辛万苦地回到人间,难道就是为了一直躲下去么?
————
张澜澜在左叙等人下洞之后,在洞口外头一步不离地守着。
足足等了一天一夜,总算听到了脚步声,张澜澜心中一喜,整了整发丝摆了摆衣衫,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是个体面人。
无论来的是谁,他都好好说话,不打架,光微笑。
看看这和和气气的笑,就知道他没有任何杀意,绝不是普通药人。
不过他以为先出来的会是左叙,或是楚恪和燕择,没想到头一个走出来的就是楚慎。
这人一眼见到张澜澜,身上猛一个震颤,一时惊惊痴痴地楞在当场,如遭雷劈四个字都不够形容。
张澜澜镇定心神,果真走上前去,给出了一个笑。
这笑他已练习过许多次,可每一次都笑得很难看。
只有这一次,笑得像是个人了。
“三哥,我是阿恪。”
第149章 大佬的隔世一抱
楚慎和燕择已去了足足半个时辰, 楚恪已觉得自己快等不下去。
放在不要紧的时候,这半个时辰也就一桌菜的功夫,他龙吞虎卷一顿,还能美滋滋地喝个小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这时间过得漫长。
可如今他们身在一处诡谲莫测的地下洞穴,鬼声四起, 异象连连, 这种地方一秒钟就是一整天, 半个时辰就好像半年, 长得令人无法忍受,多待一会儿是五脏入油锅,六腑受煎带熬。
既是忍不下去, 又何须再忍?
楚恪看了一眼商镜白:“我要走了。”
语气决然无比, 仿佛一道雪白剑光碾玉碎石,任谁也拦不下。
商镜白却偏偏拦在了这人面前,他好像永远看不清什么时候该退。
“我答应过他, 要留你在这儿。”
楚恪禁不住笑了,这是他头一次觉得对方也有犯蠢的时候。
“人都退下了,你何必再装?他是你此生宿敌, 他的话你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商镜白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我放在心上的不是他的话,是我自己的。”
“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他要看护你,这不光是对他,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楚恪满不在乎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没什么紧要关系,只是你要走, 我就得拦。”
楚恪用一种近乎轻蔑的目光扫视了这人的上上下下。
“你以为能拦得住我?就凭你现在这模样?”
他仔仔细细地看,从对方苍白的脸蛋看到腰间的伤口——这人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破绽,他的每个呼吸、每个动作都透着虚弱。这样一个伤患,又怎么可能拦得下披着楚慎壳子的楚恪?
商镜白苦笑:“一个你,一个燕择,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偏偏有的时候是如此相似。”
他话题转得突然,语调如此伤感忧愁,简直像是忽然换了个人。
楚恪不明所以:“这和燕择有什么关系?你在胡扯些什么?”
商镜白叹了口气:“他被楚慎打得近乎半死,被当做一个弃子抛出了秦门,伤口溃烂欲死,众人一口口唾沫淬在他背上,仍舍不得去恨,想了足足三年,最后还是回到楚慎身边了。”
“你是想说他不值得燕择?”
商镜白笑道:“我从前如此觉得,如今倒是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以为没有人能改变楚慎,我以为他永远都会是三年前的楚慎。”
楚恪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你觉得燕择改变了他?”
商镜白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没有人能比我看得更清。燕择对他的影响是全方面的,从头到尾,一点儿都没漏。”
楚恪忽的一下全明白了。
这些日子对方的反常,种种奇怪而幼稚的举动,一切的不同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你是故意的。”
商镜白哑然失笑:“我故意什么?”
楚恪目光炯炯道:“你故意试探楚慎,你激怒他,挑衅他,故意在他面前对燕择穷追不舍,其实只想看看他因为燕择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商镜白笑了:“我当然是在试探他,否则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在他俩之间纠缠不休?我把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交给他,难道我不该知道他是不是对我的朋友怀有真心么?”
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如此坦荡光明,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朋友,没有任何私情。
楚恪笑道:“真的就这么简单?你对燕择就没有别的感情?”
他上前一步,几乎把对方逼到了墙角,可他仍嫌不够,继续靠近,继续紧盯不放,似乎想把对方看到底,看个透,把这身狐狸皮扒下来,瞧瞧里面的血是黑是白。
这人倒是猖狂得意了,商镜白就由着他看了半天,然后才慢慢开了口。
他不开口就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一开口就让楚恪透心凉,三魂都走了七魄。
“你问我对燕择有没有别的感情?那你对楚慎就只是兄弟之情么?”
反将一军,全盘皆输。
楚恪直愣愣地瞪着商镜白,眼睛几乎要从框子里跳出来,落到他手心里。
他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劈了起来,已经冷下去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身上热得要冒烟,如一只军队在脉管里操练演武;青筋在额间蹦跳如雷,又似一条条蠕动的蚯蚓,狰狞可怖地伏在那儿。
“商——镜——白——你TM在说些什么!?”
重新拿到主动权的商镜白笑了笑,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了一把。
这么一小推,让楚恪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之前的种种嚣张气焰全不见了,融化了的。
商镜白笑道:“别和看鬼一样看着我,我这些日子过得是不怎样,但和你们相处之间,也算是知道了一些小秘密。”
“你一开始并不是楚恪,至少不是十五岁之前的楚恪……你跟楚慎虽有兄弟之名,却无兄弟之实。你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正常的兄弟关系,那你对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