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132)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
标签:穿书 传奇
一个区区分舵主的宴会都请了那么多豪杰, 总门主的宴会又当如何?
因这群英集聚, 有名的皆得来,没名的也巴巴盼着来,有门路的走门路, 没门路的宁愿花高价买一张贴, 为的就是会五杰,见门主,更重要的是, 看一看楚慎本人身体如何。
楚慎这名字也简单,拆开两个字,可合起来就仿佛囊括了一千种、一万种意思。
没他就没今日的秦门, 打江山的人是他,如今耗尽心血、病气怏怏的人也是他,受他恩惠的人为之扼腕,崇拜他事迹的人心急如焚,多的是人想打听他的身体状况, 可秦门的消息封锁严密,想从里面飞出一个字都难。
如今这少门主的生辰宴,楚慎说什么也得出来。
许多人心里都这么想,但不能确定,只有少数人不但这么想,还笃定楚慎会登场。
这些人包括——秦门五杰、燕择、楚恪、寇雪臣、萧慢,甚至还有商镜白。
商镜白也会来,不过不是正大光明地登场,而是借了“金刀会”陈会长陈乱海的身份。
披了面具,改了容颜,一个青青嫩嫩的小白脸就成了一个山东大汉似的人物,即便是熟人也难看出来他的身份。
这很方便,也实在冒险。
上次他们去的是秦门分舵,这次去的却是秦门总部所在的平安城。
生辰宴不在秦门内部,而在东城的望仙楼,可这也好不了多少。宴会当日,里三层外三层都会围满秦门的人。商镜白的人不会有机会靠太近。
一旦发现,他很难不被宴上的人撕成碎片。
也因此,何星斗格外不解,心里眼里都是质疑,就差在脑门上刻了“我家教主在送死”的字样。
在商镜白启程前,他终于忍不住了。
“教主向来谨慎,为何执意冒险?”
商镜白拍了拍他的肩,“秦灵冲想与八煌教谈和,即便我被发现了,也顶多是被轰出去,不会怎样。”
何星斗却道:“即便是在谈和,咱们也没有送上门去的道理,万一起了冲突,那就是任人宰割,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商镜白笑道:“如果秦门还是楚慎当权,打死我都不会送上门去让人宰,可如今当权的是秦灵冲。”
“秦灵冲是楚慎教出来的人,教主不能小觑。”
“教是他教出来的,可他连楚慎的一半眼光都没学到。”
何星斗似乎觉得没话可说了,商镜白总喜欢在他面前把楚慎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好像这人不是他的死对头,没有把他追得落花流水过。
“老何,你觉得秦灵冲最在乎的是什么?”
“权力?地位?”
“是人心,他最缺的是人心,最在意的也是人心。”
“属下不明白。”
“我名声好,底气足,此次只三个人去,他若在宴上拿了我,那是以多欺少,以主压客。武林同道看了怎么想?况且他还在对付云鱼帮这个近患,惹了我,八煌教就与云鱼帮联手,秦门腹背受敌,吃不下这条大鱼,你说他还有什么功绩能拿?”
何星斗固执道:“即便如此,教主也的确是在冒险。”
商镜白却道:“我想看一个人,看一些戏,有些险就不得不冒。”
何星斗沉默了下来,他听出了商镜白话里的那个人是谁。
关于燕择的一切,商镜白独独告诉了他,这不是没理由的。
八煌教里人员繁杂,但有一半都是被官府通缉,叫白道鄙弃的罪人,商镜白不分善恶,不管好坏,只看能力深浅。他在里面挑肥拣瘦,把有用的人都收了起来,教他们体统、规矩,让他们为己所用。
而何星斗没做过大恶,只杀了几个狗官。
所以他在八煌教算得上是难得的老实人,和所有人都相处得不错,燕择都认为他忠厚可靠,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可何星斗看出这只鸟在八煌教呆不长。
思旧居、恋昔人,始终没忘记楚慎,这就是燕择。
新人再好,都只是眼前的一道影儿,旧人一出现,那魂儿就跟着勾走了,你拉都拉不回来。
教内对燕择的评价一落千丈,何星斗却始终闭口不言,他不愿说燕择的坏话,只是暗地里也有惋惜——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终究走成了楚河与汉界。
可商镜白的执着应比他更甚。
他花心思救活的一只鸟,展了翅,伸了脖,向着别人的屋子飞去了。
这口气怎能咽?他岂能不恨楚慎?不恨燕择?
商镜白却摇了摇头:“你想错了,我不恨他们。”
这个人仿佛是能读心的,一下就把何星斗的心给看透了。
“燕择心里有一本账,他日日算,夜夜算,就等着把欠我的东西算清了。他就满意了,安乐了。”
楚慎是拉不走他的,只有他自己想走,才能走得掉。
我也是留不住他的,只有他自己想留,八煌教才能有他的位置。
他把事儿说得这样透,何星斗便想问一句话了。
可奇怪了,话到嘴边千回百转,一个字都念不出去了。
既然知道留不住人家,那又何必去看他呢?
————
于是商镜白真的赴了宴,进了那重重包围的望仙楼。
何星斗是他的侍从,苏桃染是他的丫鬟,二人皆有改装,瞧不出本来面目,可那神采还在,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但商镜白为人却低调,他到了宴上就一个劲地吃东西,仿佛一路过来吃的都不算是饭菜,只是一团气,填不了嗷嗷叫的肚。
何星斗皱了皱眉,苏桃染调笑道:“会长,咱们到了宴上,理应多结交这五湖四海的好汉,您在这儿一个劲地扒吃食,是不是有点浪费时间?”
她说话一向胆大,再放肆的话都能当做玩笑开,何星斗听了不敢答,商镜白却不介意,指了一道菜:“望仙楼的厨子不错,有机会你请个人去讨教讨教厨艺,最好学几招来教我。”
苏桃染娇滴滴地笑了笑:“我可不要,北方的东西我都吃不惯,我还是喜欢会长烧的南方菜。”
商镜白摇了摇头:“咱们迟早得到北方来,你吃不惯也得惯。”
他话里有话,苏桃染这便不说话了,一双积风攒情的杏眸滴溜溜地转,转到哪儿处就停上一会儿,惹了大侠少侠的注意,她就得意地一笑,仿佛对一切都很满意。
一阵惊叫声在场中响起,秦门五杰出了场。
这位不可一世的女子把延展的魅力一收,脸上现出了几分凝重。
她先看了裴瑛,这是唯一一个能和商镜白比美色的男人。
然后她越过了顾飞观,看向了秋想容。
这女子脸蛋娇小,胸口平坦,自是无法和她相较。可武功上却另辟蹊径,身材壮实得像个男人,这人练的竟是拳脚。
一个女人不拼巧劲,不练速度,用的是拳脚,顶的是肌肉,这本就是罕见至极。秋想容竟还引以为豪,一点儿不在乎一身破坏美感的肌肉。她身边的男人更离谱,居然不反对,还支持秋想容的健身大计。
美和武功都很有用,但苏桃染坚持认为,美更有用一点。
秋想容忽然朝苏桃染这边看了一眼,那目光灼灼如火,看得她心一跳,连忙低头吃饭了。
可惜这五杰坐的位置却没那么靠前了,靠得更前的是秦灵冲的一干心腹,他们的位置却离中央越来越远了。
看得见这变化的人默默把话咽下,上前搭话的人就没那么多了。
商镜白倒一直没抬头,他如今眼里只有吃的。吃得饱,吃得好,他才能记起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
又是一阵人声响起,这次商镜白抬起了头。
这次出场的人是秦灵冲,不过他看的不是秦灵冲,而是他手上牵着的那个人,还有背后走着的那个人。
秦灵冲身边的人是楚慎,但这人不过是个替身,在青州宴上还被楚恪挟持过,是个彻彻底底的软脚虾。
可这软脚虾如今也跟着硬起来了,走的路一步比一步稳,影子印在地上也不带颤,只脸上还有些虚色,看来他的毒没有全去。
商镜白把目光一摆,放在了秦灵冲背后走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叫霍闲非,脸上惨惨白白,看着比那替身还要弱上几分,若不是被几个人围着,只怕风一吹就倒,像个常年不见天日的,还不容易才出来见一回光。
可看见这么一个虚虚弱弱的人,商镜白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竟真的落到了如此地步……”
何星斗奇道:“教主说的是哪个?”
商镜白摇了摇头:“没什么。”
苏桃染低声道:“不管是霍闲非还是楚慎,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病得越厉害,咱们的处境就越好。教主该放宽心才是。”
商镜白没再说话,只把筷子搁在了一边。
他是使了个离间计,逼得灵远大师说出了不想说的话。可这计谋没那么精密,漏洞也不是没有,只要楚慎向秦灵冲服个软,低个头,巧舌一开,小小诡计能对他有什么伤害?
他和秦灵冲能闹到这一步,连商镜白自己也未能想到。
这人的脾气未免也太臭,当惯了老大的人,连“低头”二字也不认识了,怎么杠怎么来,竟把自己陷到这样的处境。
敌人强盛,商镜白不高兴,可敌人落魄至此,商镜白似乎更生气。
他那样重视的对手,百般提防的敌人,居然就这么败在了一个他瞧不起的秦灵冲手上。
楚慎啊楚慎,你当年何意气风发,压得我四处逃窜,几乎丧命,如今是怎么了?竟被一个蠢货当傀儡一样摆弄,叫小人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你甘心吗?服气么?
你就这么任人羞辱践踏,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