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124)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
标签:穿书 传奇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轻松、惬意,还有一丝丝像是楚慎。
仿佛楚慎不是附在了病秧子身上,而是附在了他身上。
但柳权没觉得亲切,只觉得冷汗都黏在背上,将落未落,就如他的心,浮浮沉沉地悬在那儿,就是不放下来。
秦灵冲能把这样的大事告诉他,摆明是要他拉上这条贼船。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纪玄通在旁,秦灵冲在前,再不表态,今天就得有人被灭口。
柳权咬了咬牙,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多谢门主信任,属下愿为门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三天后。
小宗醒来时,星光已照在他的脸上。
但这星光不是照到一片开阔地上,而是透过一个方形铁栅的小窗,照到一个幽暗、狭小,铺满杂草枯枝的牢房里。
要说到他为何沦落到这个牢房,故事很长,道理很短——他被人暗算了。
暗算他的是一伙黑道狂徒,但对方有备而来,调查过他的软肋,挟了他在乎的人做人质。
心有挂碍是一层,对方人多是另一层。一把剑敌不过数把剑,他败下阵,醒来时就在这暗无天日处,心里想的却是白日盛光。
他处事小心、圆滑,能不得罪就不得罪,钻营关系最是用心。
若是有人想和他过不去,又不要他的命,理由只有一种。
他是个被牵连的人,而不是个被针对的人。
是因为谁被牵连?
联想一下他最近见过哪位大人物,答案就呼之欲出。
小宗抓了一把头发上的虫子,秀气的脸上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嫌弃和无奈。
这么脏,这么臭,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可若是为了三哥,被扔进粪堆里他也没话说了。
谁叫这人不是别人,偏偏是三哥呢?
除了理所当然的怒,更有一丝羞耻兼愧疚,在他心头来回打转。
本事练到这一步,竟还不过关。白白让人做了肉票,丢不丢人?
面子碎了一地,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光着身子的鸡鸭,可怜巴巴地躺在砧板上,一点儿尊严不留。
没有面子的人还活不活?
自然是不用,死了最好。
小宗顺手捏死了身边的一只蟑螂,捏完又有些后悔,他不应该直接用手,该用东西砸死的。
身处绝境,也别忘了干净。
这时他抬起了头,因为黑暗里显出了一点光亮,是狱卒提着灯笼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只要有光,总有一点念想。
小宗看着那狱卒把饭菜放下,刚想说话,忽见那狱卒闷哼一声,人未倒,灯笼先掉,牢房里一片暗,只有一点幽深灯火在纸灯笼里不安地跳,像是挣脱出笼子的鸟。
一只手捡起了灯笼,照出了一张他朝思夜想的脸。
小宗万分惊喜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楚慎先看了看他的脸,目光沉痛、面上无言,只拿了狱卒的钥匙开了牢门。小宗连忙起身去迎,但动作却很慢,手脚上都有伤口,可他已忘了痛,眼里的光欢欢喜喜,照亮了整片暗室。
楚慎上上下下地看了小宗一眼,只觉得对方身上的伤像忽然活了过来,在他脸上狠狠咬了一口。更可怕的是,这人身上也像是几天没洗了,发出一种难闻的酸臭味。
对于小宗这样的人,又臭又脏,比血和伤更难忍。
好端端的走着阳光道,怎么就被人带到阴沟里去了?
楚慎的眼里流出几分歉疚,“是我连累了你,让你遭罪了。”
小宗却道:“是我连累了三哥才对。”
他实在没想到楚慎居然是单枪匹马地来,身边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
寇雪臣呢?萧慢呢?再不然楚恪也行。
这几个人难道都被引开了?怎么就楚慎一个人来?
这人心中不安,楚慎也不急着答,只拉了小宗的手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可他的脚步刚迈出一半,就忽的收了回来。
因为就在他们说话的瞬间,牢房里忽的多了五个人、五双手。
为首的那个慢慢走出来,一身锦衣华服,在昏暗狭窄的过道里也显出一派流光,溢出满堂异彩。
楚慎的眼神慢慢地淡了下来,像一脉幽泉平平静静,丢个石子下去也没声儿。
他看到这人时竟一点儿也没惊讶,仿佛一早就知道这人的心思。
“你不该牵扯别人进来。”
话是异常地冷硬,分明透出了失望与愤怒。
秦灵冲笑道:“三哥对别人倒很关心,怎么不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楚慎道:“有朋友照顾我,不必你费心。”
这里的“朋友”自然是寇雪臣和萧慢,可这两人却都不在他的身边。
三天之前,寇雪臣因为一单大生意去了外地,萧慢则听说山间出现了一名贵古种猫,特地去爬山探猫,至今未归。
二者都被有心人特意引开,楚恪也被楚慎派去跟踪沈叹。寇府就只剩下楚慎一个重量级人物,再无别人。
不过这些动作反而显得多余,因为即便萧慢在,寇雪臣在,楚慎也不会带着他们来。
私事还得私下解决,在秦灵冲这儿,他不可能靠着别人。
秦灵冲听了楚慎的话却很不以为然。
“我觉得你那位朋友照顾得还不够妥帖,从今以后,还是让我来看顾三哥。”
话语十分客气、亲切,仿佛是当真含了照顾亲人的心思,可内容明明白白地晃着刀光与剑影,傻子才会听不懂。
楚慎依旧面无表情,心底敞亮得有些空荡,连小宗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秦灵冲像早料到他的沉默,笑了一笑,拍了拍手,身后的人从黑暗里冲了出来。
四个人,四道影,上下左右一路奔袭向楚慎和小宗!
第110章 大佬的背后一刺
四个人四道影, 像四种不同的猛药,要一同灌进这个病秧子的嘴里。
良药不过苦一点,猛药却能要人命,楚慎就算不惜自己的命,他也珍惜霍闲非的命,珍惜小宗的命。
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在小宗背后拍了一掌。
轻轻柔柔的一掌, 竟把小宗送到了一间牢房里。
他站不稳, 跌了跤, 好不容易站起来,发现战况瞬息万变,四个人已经把楚慎围得密不透风, 像四座山向中间挤去, 要把活生生一个人挤成肉饼。
这四人是什么人?——河谷四凶。
他们干的是什么?——黑道买卖。
只要出得起钱,他们什么人都敢绑,什么人都敢杀。
瞧这几个人的架势, 这一次不是为了杀人,他们是秦灵冲雇来绑架楚慎的。
为首的是一对双生兄弟,“黑蛇”刘墨与“白蛇”刘素, 人称“黑白双蛇”。
每人手上一道链,如蛇盘龙走,摩挫之间是金铁相击之声。
楚慎刚把小宗推开,那刘墨就一个滚到楚慎身后,滚的时候还掷出一链, 套的是楚慎脚踝。
“白蛇”刘素脚下却没动,他只把重重的链子一甩,倒像是小姑娘甩出一根帕子,丢出一朵鲜花,轻巧、灵活,笨重的链子沾了他们的手指就活了过来,成了一条会飞的铁蛇,瞬间缠上了楚慎的腰。
眼看一链上脚,一链缠腰,双生子面生一笑,毒蛇似的的弧度一闪而过,“白蛇”许素一低身,由着一人从他背上飞过。
这人倒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姑娘,娇滴滴、花俏俏,人称“花容剑”何小容,她连手里的双剑也是小巧,轻盈如两根绣花针,转瞬就要架到楚慎的脖子上。
楚慎竟然也没动,竟然就那么看着。
谁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他们甚至不必动用四人之力,只三人就已足够。
何小容眼看那剑就要搁到目标的脖子上,如花笑容已从嘴角蔓开。
可楚慎忽的动了动。
就这么瞬间一动,仿佛改变了一切。
这人身子忽的一旋,双脚向上一蹬,身后的刘墨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这股巨力拉倒。
身前的刘素更惨,他被楚慎猛地拉近,一爪抓在肩上,向上举起,如盾牌一样对着何小容的剑。
谁能想到这么一系列复杂的动作,竟只在瞬间完成?
何小容急忙撤剑、收身,一个转足蹬脚,她的身躯沿着木柱上下飞舞。终于一个鹄旋身回,一剑婉然而下,如蝴蝶一般落于人间。
但在她出剑之前,却听到了两声清脆利落的响儿。
一声响儿来自许墨的膝骨,他被楚慎一手肘顶到了胸骨,如一个擎天的巨人撞了大山,山崩地裂、天震河决,七尺的汉子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圆润的人形凹陷。
另一声由许素那边传出,他试图抱住楚慎的腰部,以近身战的优势压倒这个病秧子。但很不幸,楚慎的双手在他肩上一拍,骨头没碎,但肉软了,一个人的肌肉若像瘪了的球一般软下去,那有一声惨叫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是何等可怕的功夫?何等诡异的身法?
只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双头蛇已成了无尾蛇。
何小容胆战心惊,一剑落空,不敢再刺,只回头一叱:“大个儿的,你还不出手?”
被她称作“大个儿”的人还真是人高马大,看上去比秦灵冲高了三个头,额上山势峥嵘,身上肌壮肉凸,他一怒,那脉管像要一根根噗噗爆开,一身的血和火都得洒在这大地上,使天都为之一抖。
这人使的兵刃也厚重,竟是一个巨大的链球。
手里是链,链子的末端连着一个黑重的铁球,看着得有百十斤,被他一挥二舞,这铁球却像是没了重量,像最利最轻的一把刀子,瞬间就刺向了无遮无拦的楚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