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161)
她拿出个小红布包,把那颗小乳牙包在里头,扎紧了,又拿根红绳串起来,交到了燕卓手里。
“把它保管好,”护士叮嘱,“要不了多久,新的牙就会长出来了。”
燕卓自己也掉过牙,可此刻像是被急晕了头,还在问:“真能长出来?囡囡不会就这么少了一颗牙吧?”
护士失笑,再三安慰他,“不会,会出来的。”
燕卓的小胸膛这才上下动了动,点了点头。
他谢过了护士,把那颗包着乳牙的小红布包在手里头按得紧紧的,另一只手牢牢牵着寇秋。直到走到了家门口,他才闷声道:“囡囡,对不起。”
寇秋有点疑惑,诧异地望着他。
可燕卓没再说话,紧绷着一张小脸,进门去了。直到第二天,寇秋才从郁母燕母的闲话中听说,燕卓因为让他掉了一颗牙的缘故,夜里偷偷咬着被子,一个人哭了好久。
“还跟我说要是囡囡的牙长不出来,他就把自己的牙拔掉一颗,”燕母与郁母绘声绘色道,学着儿子当时严肃的神情,“哎呦呦,我还真不知道,我儿子疼起人来,居然是这么疼的......”
郁母也抿嘴,“囡囡有福,能有燕小子这么照顾他。”
寇秋听了这话,立刻就穿了小皮鞋,啪嗒啪嗒跑去燕卓家看他。大门在锁着,他就从燕卓的窗外头探出颗头,用漏风的嘴喊:“燕锅锅?”
里头静默良久,才有男孩的声音沉沉应了句。
“......囡囡?”
“我要进来,”寇秋努力扒着窗台,“想进来。”
下一秒,窗户被人推开了。燕卓伸开双臂,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费劲儿地将有柔软的小肚子的寇秋从底下抱了上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学习桌上。
寇秋晃着两条腿,先说:“我本来就是要掉牙的!”
他伸出双手,抱了抱燕卓的脑袋。
“和燕锅锅没有关系......”
稍大点的男孩儿仍旧垂着头,无声地张开嘴唇,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他的错。
“我让囡囡摔了。”
半晌后,他才闷闷道。
寇秋安慰:“是因为有猫!”
燕卓仍旧重复,像是台运作的复读机,“我让囡囡摔了。”
寇秋说:“你不是故意——”
“我让囡囡摔了,”燕卓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我怎么能摔了囡囡呢?”
“......”
寇秋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费劲儿地又张开手,使劲儿抱住他。
“燕锅锅?”
燕卓从脖子上捞出一条红绳,上头挂着的小红布包眼熟极了,就是昨天护士给的那一个。
寇秋有点怔,这是干嘛?
紧接着,他就看见燕卓把小布包在手里捏了捏,鼻音仍然有点重,“我要用它来提醒我。”
他在上头珍惜地摸了摸,又挑开衣服领,将它珍而重之放回去了。
寇秋:“......”
系统:【......】
可以的。
这小小年纪,俨然就是要往忠犬发展的趋势啊。
系统崽子突发奇想,【如果他真是爸夫,这算不算你们这辈子的定情信物?】
寇老干部:【......掉的乳牙吗?】
那还真是,珍贵呢。
在说这句话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燕卓当真爱惜地把这颗乳牙保存了一辈子。它始终挂在他的脖子上,从未解下来,一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在跑动的时候,那颗小小的牙齿就随着他的步伐摇动,像是在敲击着他的心脏,如同一声声叩问。
铛,铛,铛。
你在想着他吗?
第109章 竹马养成记(五)
掉了牙之后, 寇秋说话漏了很久的风, 口齿都有点不清。他觉着损伤了自己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形象,因此这一段时间连开口的次数都减少了,总是抿着嘴, 不说话。
郁母分明知道他的心思,却偏偏要去逗他:“囡囡,要不要去拍照啊?”
“......”寇秋看向她的目光登时充满了生无可恋。
他的乳牙开始逐渐摇晃, 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燕卓忧心忡忡, 每天都要从隔壁跑过来一趟, 掰着他的脑袋仔细看他掉的那颗门牙, 小心翼翼地对着光亮看, “囡囡的牙长出来了吗?”
寇秋被他捧着脸,含糊不清地说:“长出来啦。”
真的长出来了。米粒一样的小牙刚刚冒了一个小头,只有一丁点大,洁白的很,可怜又可爱。燕卓看了好一会儿,下意识想要拿手去摸摸, 察觉到似乎不太卫生, 便又重新缩回来了,“果然是。”
寇秋悲伤地说:“可其它的牙都动了......”
燕卓就笑了, 又摸摸寇秋的头。
“没事,”他说, “囡囡的牙掉完之后, 新的牙齿会长得更好的。”
寇秋睁着两颗玻璃珠子似的眼, 点了点头。
寇秋这几年的小学生生活过的很痛快。他长得招人疼,成绩也好,尤其受思想品德课老师的喜欢。再加上年龄比班级同学要小两岁,基本上就是惹人爱的代表,回回成绩表贴出来,都有一堆家长在底下围着他的成绩啧啧称赞,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哎呀呀......”
“真懂事。”
“考的真好,基本上都是满分......”
系统崽子悄摸摸地骄傲道:【那是,这可只是小学题目。】
我家宿主可是连百里挑一的公务员考试都能拿第一的人才!
年纪渐渐长大之后,即使是灼热的夏天,寇秋也不会在院子里洗澡了。他开始学着赤着脚在花洒底下冲凉,外头的郁母初时还不太放心,接连几声嘱咐他:“没滑倒吧?小心点啊!”
寇秋应了声,把泡沫从湿淋淋的头发上冲下去,洗得香喷喷一身奶香味儿的出来,还闻了闻,自己都觉得自己皮肤上沾染的全是香甜的气息,有点奇怪。
“妈,这沐浴露——”
“哦,”郁母在客厅里笑道,“隔壁你燕哥哥送的,说是闻起来特别像你,所以专门给你送过来的。”
寇秋:“......”
像什么?奶娃娃吗?
他穿着小背心短裤走出来,胳膊腿都在外头露着,一出来,却看见了安孝在沙发上坐着,正在喝茶。瞧见寇秋出来,他几乎是立刻便把身子挺直了点,目光直直地从头打到了脚,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囡囡刚洗过澡啊?”他似是不经意地问。
郁母也没多想,顺口答:“对。他爱干净,基本上每天回来后都得洗,早上也洗,一天能洗个两三遍。”
“爱干净好,”安孝抿了抿嘴唇,重新抿出两个小梨涡,“就是爱干净的男孩,看起来才招人疼呢。”
他似乎在招人疼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寇秋的头皮一麻,白毛汗几乎都要起来了。
这句赞誉,并不能让人感到半分愉悦。
他往后退了一步,张口就道:“妈,我去隔壁了。”
郁母也蹙了蹙眉,隐约感觉有点不对,母亲的本能在这一瞬发挥了作用,让她的眼神一瞬间也变了变,强笑道:“那去吧,囡囡。去把厨房买的香瓜也给燕卓他们送去点。”
寇秋点了点头,飞快地从门口溜出去了。
他的心仍然在砰砰跳,直接去敲燕卓家门,“燕哥哥,燕哥哥?”
燕父燕母都去散步了,燕卓一个人在家写作业,很快就来给他开门了,“囡囡?”
他鼻子动了动,随即抓起寇秋藕似的小胳膊,闻了闻,心满意足。
“囡囡好香。”
皮肤像是凝固的牛奶似的,甜甜的,整个人都像是加了蜜。
寇秋把门关上,回过头来便道:“安孝来了。”
燕卓的目光猛地一凝,“他又来了?”
安孝几乎要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了。对于这个看起来笑的和善的青年,两个人都怀揣着近乎莫名其妙的反感与畏惧。
寇秋把自己刚刚出来时的事说了说,燕卓神情变得愈发奇怪。
他见过安孝看囡囡的目光。
如今他们升到五年级,已经有早熟的同学开始懂得“喜欢”和“不喜欢”的概念了,在班中也常常有男生起哄着拿班中的女生开玩笑。燕卓虽然不喜欢这些玩笑,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过。
他不愿让还小的囡囡听见,所以从不在寇秋面前提起,但这并非代表着,燕卓就什么都不懂。
男孩的嘴唇动了动,心底猛地涌上一个近乎荒唐的猜想。
“......囡囡?”
寇秋仰头看他,“嗯?”
燕卓在心底整理着思路,这才又道,“等他再来的时候,你和我说一声,好不好?也不用别的,把你房间的窗户打开,就行。”
寇秋说:“开窗户?”
燕卓应了声,又伸手摸摸眼睛瞪得溜圆的弟弟的头。
“没事,”他安慰道,“有我在呢。”
“最好不是。但如果是真的——”
燕卓的眼底猛地闪过一道寒光。
“那就不是件简单的事了。”
机会来的很快。安孝在得知寇秋的洗澡频率后,来的便愈发勤快,往往还挑晚饭后这个时候,总是来送些新鲜的瓜果蔬菜。伸手不打笑脸人,纵使郁母的心中隐隐也有些疑惑,瞧见他笑容满面的,也不好拒绝,只好让他进来。
“安孝来啦?”她客气道,语气中隐隐有送客的意思,“我正准备出去买东西呢。”
青年一笑,倒像是没听懂她这话,仍然在椅子上坐了。
“那姐你去,”他说,“我帮你看着家,等会儿你回来了,我再走。”
郁母的脚步有些迟疑,颇为犹豫。
偏偏在这时,寇秋也开了口,“妈,你去吧,我在家里。”
郁母说:“囡囡?”
“我就写作业,”寇秋说,“没事。”
“......”
郁母拖着步子往门口走了两步,怎么也觉着不对,心中奇怪的预感越来越重,倒像是有什么扯着她的心似的。她已经换好了鞋,想了想。还是重新回来坐下了。
“我不去了,”她笑道,“哪儿有把客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的事。”
安孝笑道:“姐,我哪儿还算客。”
可他的眼里,却有一丝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住的阴郁,一下子呲溜闪过去了。
第二日郁母再出门时,寇秋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却听见门外有人一个劲儿地敲门。一声声,像是极有耐心。
“囡囡?囡囡?”
寇秋听出了这声音,脚步顿时一顿。他飞快地转过身,把自己房间的窗户推开了,那边的燕卓马上便注意到,冲着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寇秋这才又重新转回头去开门,若无其事道:“谁啊?”
外头的男人说:“是我,安哥哥。”
他不疾不徐地拍着门,道:“囡囡,快把门打开,我把你爸爸托我给你带的礼物拿来了。”
他拍了半日,里头的男孩才警惕地把门拉开了一道缝。安孝的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抿着两个小梨涡,把自己手里提着的玩具套装展现给他看。
“囡囡看,”他说,“这就是礼物。”
这样不懂事的小孩子,其实很好骗。安孝已经有了足够的心得,事先做足了准备。他把礼物交到寇秋手里,终于踏进了这家已经熟悉的家门,左右环视了一圈,问:“你妈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