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146)
说到这里,他又禁不住要感叹,“这兄弟两人的感情是真好......”
殷寒的声音一下子大了。
“搬走了?”
这下,连按揉着酸痛腿腹的孟娇娇也跟着转过头来,问:“什么搬走了?”
殷寒的身形倒像是失了魂魄,并不回答她。孟娇娇只好扭过头,又去问房东,“谁搬走了?”
殷寒脸色苍白,许久后,方才短促地笑了两声。
杭安和搬走了。
被谁带走的?
杭父也去世了,那现在的杭家,究竟是属于何人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一定是杭安和。杭家只有这么一个正统的继承人,那个养子即使再怎么扑腾,也很难扑腾出水花来。
可惜他,竟然还是与这一大的一笔财富失之交臂。杭安和已经从这里走出去了,他却又要走进这里来。
这是何等的造化弄人。
孟娇娇也从他的神态语气中看出了点不对来,立刻便目光如炬,盯住了他,里头像是扑簌簌燃起了火,“你来过这里?”
“......”殷寒别过脸,没有说话。
“你知道这里!”孟娇娇声音更尖利了,“你为什么来这儿?这住的是谁,你老老实实和我说——”
她的手攀上了男人的肩膀,不依不饶地嚷嚷着,殷寒本就头疼,被她这么一闹,更觉得心头烦躁,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别闹了行不行!”
他将女人的手用力向后一甩,却不料孟娇娇方才走了半天,双腿本来就有些使不上劲,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竟然径直仰面摔到了下去,直直摔在了这没有铺平的水泥地面上。春日衣裳本就单薄,她摔的半日都没能站起来,许久后,才从喉咙中溢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哭喊。
“啊......”
她哆嗦着嘴唇,说:“疼......”
房东也愣了。
“小伙子,”他嚷嚷道,“流血了,血!”
这一下,殷寒终于清醒过来了。他手忙脚乱地上前去搀扶孟娇娇,可女人此刻仿佛一片已经凋零的叶子,只能在风里头瑟瑟发抖,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房东帮忙拖着,把她硬生生抱在了背上,三个人一同向着最近的卫生所跑去。
可到底还是有些晚了,孟娇娇已经有了小产的迹象。
那不入流的医生把帘子严严实实拉上,半天后才从里头出来,说:“不行了,得掉。”
房东倒吸一口气,殷寒的眼前一片白花花,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
他勉强撑着身体,心头说不出的愧疚,慢慢蹲在门口,点了一根烟。后头还在传出孟娇娇刺耳的呼喊,像是有什么人拿针一下下扎着他,痛的他也只能张大嘴,跟着一同无声地呐喊出来。
殷寒抽了三根烟。可抽完之后,却又有另一个让他自己也觉得害怕的念头浮了上来。
——去啊。
那个声音说。
——你不是早就厌烦孟娇娇了么?
的确是厌烦。她永远在怀疑你,从不信任你,把你当成是需要严加看管的囚徒。可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如今,最后这个让你留下的孩子也不再了,你不是正好有了抽身而去的机会么?
殷寒被这个想法吓得一哆嗦,可听到后头的声音,这种念头只不过停顿了一瞬,又更加清晰起来。
只有现在。
倘若他想扔下孟娇娇......只有现在。
孟娇娇的引产手术做完了。里头的医生取着医用手套出来,道:“钱付一下。怎么付?”
殷寒站起了身。
他的头嗡嗡直响,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最后动了动嘴唇,低声道:“我现在回家去拿钱。”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踉踉跄跄的,说不清自己是在逃离什么。
回到暂居的地方后,他呆愣了许久,最后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个日记本。他拼了命地翻着页,终于从中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一段。
那上头写着,杭安和有一个玩的非常好的邻家哥哥。
那也是他唯一的哥哥。
而那个哥哥的名字,则叫做......
殷寒忽然瞪大了眼。他将那两个字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心头忽的便对自己这些日子来的事事不顺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杭安和的这个哥哥,便叫做季白。
季白的公司很好查,在业内也很有名气。殷寒匆匆将家中的现钱拿走了一点,把剩余的一点食物也带走了,就直接奔向了季白的公司。他在停车场的隐蔽角落里蹲了两三个小时,最终才看到了结束了工作准备下班的季白。
只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到杭安和的身影。
殷寒索性咬咬牙,拿剩余不多的钱雇了辆车,让那车载着自己跟着前头的车一直走到了别墅区前,车再进不去了,他便在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凑活着睡了一晚,第二天继续来蹲。
他直到第三日才蹲到寇秋。
那时的寇秋刚刚结束了面试,季白说要亲自下厨,好好奖励一下辛苦了这么久的大宝贝疙瘩,半途要去菜市场买鸡买鸭。寇秋被送到了小区门口,给了大厨三个亲亲后准备先回家休息,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他,客客气气喊了句“杭先生”,便要为他打开门。
瞧见他眼看着就要进去了,殷寒一急,径直冲了出来,“安和!”
这一声,倒喊得寇秋也愣了。
他回过头,诧异地看见了一脸悲痛的渣攻。渣攻立在夕阳里头,身上的衣服不知是几日没换了,褶皱一道接着一道,全然不是当年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殷寒放软了声音,又唤了声,“安和......”
他上前了几步。
殷寒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他并没有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掩饰起来,就这样直接暴露给寇秋看,指望着激起对方一点点同情心,眼神深情,欲语还休,“安和,你还好吗?”
寇秋说:“我很好啊。”
“可是我不太好。”
殷寒的声音又低了点,他瞧着自己如今身上的衣服,苦笑了一声。
“我已经和娇娇分手了。”
他用力闭闭眼,复又睁开,望着寇秋。眼神期待,像是在希望他问些什么。
于是寇秋想了想,顺着对方的意思问了个问题:“吃了吗?”
完全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殷寒苦笑,“我哪儿还有吃饭的钱。”
寇秋继续不走心地强聊:“今天天气不错。”
标准的尬聊套路,谈论天气时心情平静无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殷寒此刻也听出他的敷衍了,一时间更急,忙忙向前跨了一步。
“安和!”
“殷先生要是想散步,就继续在门口散步吧,”寇秋道,“我可还没吃饭,我先进去了。”
殷寒追着他,直到被关在了大门外头,仍旧在锲而不舍地喊:“安和,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他早就想好了说法。孟老大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与他无关,而与孟娇娇的分手也可全部推给对方,只说对方是拿一个不存在的孩子来欺骗自己,自己忍不了这种欺骗,这才会与她分开。
可寇秋根本没打算听他说完,直接就道:“哦,不想啊。”
殷寒差点一口老血梗进喉咙里,方才的说词全被堵了回来,堵得他心头发慌。
......不想你个仙人板板呦。
你的剧本上不该是这句词啊?
第100章 我家弟弟天下第一可爱(十二)
殷寒更急:“安和!”
他这一声并没能让青年回头, 相反,里头的青年愈发加快了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殷寒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明晰。
不能让他走。
倘若这样一走,杭安和很可能便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就像是当初知晓了他和孟娇娇之事时, 没有分毫的心软, 毫不犹豫便大步逃离了他身旁, 自那之后, 哪怕过的再艰难, 也不曾向他低过头。
殷寒已经知道了杭安和的性子,绝不会吃他这回头草。
可如今孟老大事发,孟娇娇已然没了用。他手中也没多少余钱, 除了杭安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还能指望谁。
他怎么能就这样看着杭安和走?
殷寒忽然间加大了力道, 一下子从半开的小门中冲了进去——保安一时间也猝不及防, 竟然没能拉住他, 让他成功地闯过了门,死死地拽住了青年的臂膀。
“安和,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什么也不会听你说。”
身后人的声音布满锋芒, 像是冬日里结出的冰棱。殷寒被这声音中的冷意冻得打了个哆嗦,回头看去,才看见是一个身姿挺拔修长的男人捏住了他的手腕, 有刺骨的痛意从腕骨上传来, 不用看也知道, 那一圈恐怕是青紫了。
来人的一双眼里满是寒意,淡淡道:“松手。”
殷寒被这气势压得浑身一矮,下意识便将手松开了。
季白又走了几步,伸出胳膊,将青年牢牢地护在了臂膀里,是一个明显保护性的姿势。
“没事吧,安安?”
这两字喊得缱绻绵长,仿佛只在唇齿间过一遍便是满心满眼的甜蜜。殷寒的目光震惊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情窦未开的少年,再清楚不过这样的语气姿势意味着什么。
“......安和?”
他的牙齿都在打颤,许久后才道:“你们......”
季哥哥很直接,扫了满面震惊的男人一眼,干脆伸出手,将宝贝疙瘩的脸捧了起来。
“乖,”他低声哄道,“安安,看着我。”
四目相对,就像根被擦燃的火柴,那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季哥哥非常好心地给殷寒展示了他高超的接吻技巧。两人的唇仿佛是用502贴住了,分也分不开,连舌尖都一同探了过去,亲密的不能再亲密。寇秋起初时还有心神关注渣攻此刻目瞪口呆的表情,可很快,就被这肆意攻城略地的舌头掠去了心神,严肃又认真地回亲过去。
呼吸交缠。
他有模有样学着对方的动作,而在得到这样毫不掩饰的回应后,季白便愈发激动了。唇舌都被吮的微微发麻,里头的津液被夺了个一干二净,殷寒毫不怀疑,要是这会儿旁边有张床,这两人能直接趁着这势头把三垒都给打了。
一旁的保安跟着看得瞠目结舌,许久后才想起要保护业主隐私,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季白抱着青年,又在上头密密落下了几个轻巧的啄吻,这才将嘴松开了。
“看到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手指牢牢握着寇秋的手,“现在可以走了?还是想听听我和安安的爱情故事?”
殷寒:“......”
特么的。
谁要听你们的爱情故事。
他的脸色都变了,见寇秋不仅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面若桃花,俨然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那话也一句都说不出口了。他转过头便走,心中却不免记下了这一笔。
不就是钱么?
哪怕他此刻没有,之后也能东山再起。在他再次得势之后,哪里还需要受这样的委屈?
季哥哥望着他踉跄走远的脚步,忽然抿了抿薄唇。
寇秋已经对他极熟悉了,一看便道:“这是在想什么?”
季白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头毛。
“没事,”他笑道,安抚着弟弟,“不过是想到句话。”
对付这种无赖,那就得用无赖的法子。
他手上拎着重重的食材,先回去围上了小太阳的围裙,给就坐在桌旁乖乖等待的宝贝弟弟做饭。寇秋支着手臂,问:“今晚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