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死不了[快穿](90)
过去了这么久,小侯爷的外貌没什么变化,脾气倒是渐长。
单俊平心里也很憋闷,他们自打来了这戎国就自由自在的,将军更是待他们尊重如亲人,有错自不必说他会自己领罚,单俊平也已经好些年没被人这般激烈地兜头一顿痛骂了,更何况是完全不相干的小侯爷,竟然也来他这儿耀武扬威。
此后一路无话,小侯爷进了帅帐,便看见姜钦面容一直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样,但真如单俊平他们所说,就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无妨,本侯此次前来还带了随行御医,不如就请御医先来看看,单将军觉得如何?”苏佑霖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语太过犀利,毕竟论官位他此行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随行参军,还是他不顾所有人反对非要跟过来、向皇上讨来的。
他是想最后再争取一次。
但一到这里就得罪了姜钦身边儿的副将,实在是不智之举。他也是在看见顾言之依旧伴在姜钦身边,风致如一仿佛不曾有什么变化时,急火攻心。
单俊平自然不能说不,他又看向了顾言之。
顾言之说:“看就看吧,小侯爷有心了。”
之前在姜钦那里接连碰壁也让苏佑霖稍稍反省了下自己,三年的时光过去,他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眼见自己提出让太医看看的时候单俊平还要当先看向顾言之,以眼神询问他,苏佑霖心中不禁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他冷眼看了一眼顾言之,抬抬手,招呼随行侍卫将御医请进来。
可御医看过以后得出的结论也与顾言之他们先前所说的别无二致,同样说不出将军缘何会突然昏迷不醒。
苏佑霖冷下脸来,面色不善道:“那御医觉得,殿下这样可是中了蛊或是中了什么邪术?”
“这个……”御医觑着小侯爷的表情,捏捏胡子道:“也不是不可能……”
“那便给本侯去把方圆百里所有有名的,擅长巫蛊之术的人都找来!”苏佑霖吩咐自己的属下道。
“回禀小侯爷,这样的人下官已经请了几位,还在路上,很快就会……”
“殿下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而犹不得医,单将军,日后料理殿下身体的事情还是交给本侯来办吧。”苏佑霖打断了他。
单俊平无法,只得任由他派人出去找人。
顾言之仍旧站在一边微垂着眼眸,不置一词。
第二日,被苏佑霖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说是请回来两个人,一个巫医一个蛊婆,在当地都颇有些名声和威望,也许可以让他们给将军试一试。
“好啊。”苏佑霖袖子一挥,“那便叫他们过来。”
将军可能被巫蛊之术迷害的事并不适宜声张,所以那两个人是被悄悄带进姜钦帐中的,只有单俊平和几个亲信武将在旁陪同。
姜钦帐内,进来的是一对面容都十分沧桑的男女,身影微驼,脸上都满是沟壑,皆穿戴样式奇异的服饰,目光很凶,看起来倒很像附近一带的巫医。
这两个人进帐以后并不靠近姜钦,而是要了姜钦的生辰八字,在帐中掏出一些随身携带的器具,并用矮桌充当灵台,点燃随身携带的香烛。接着又唱又跳,口中念念有词,又听不清是在念叨些什么东西。
单俊平不动声色地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小侯爷找回的这两个人不靠谱,担心出什么意外。
只见那男子手持一柄木剑,女子则掏出了一个剔透的琉璃瓶,从瓶中放出了一只胖乎乎的肉虫子,随后那念念叨叨的男子一挥手中木剑,剑尖直劈桌上烛台的焰心,接着木剑直指向前,他整个人便像不受控制一般被木剑带着转了个弯。
剑尖所指的方向划过屋中的每一个人,最后稳稳地指向顾言之,不动了。与此同时那被放出来后一阵晕头转向的肉虫也向着顾言之的方向奔了过去,蛊婆眼睛一瞪,巫医口中一喝,烟雾散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顾言之身上。
“启禀侯爷,此乃牵情蛊的子虫,单独养在外面便会自动寻找靠近母虫,这位先生身上……”
“他身上气息不对,恐有邪术。”
须臾间肉虫已经快要爬至顾言之的脚下,但他依旧表情淡漠,更是对这蛊婆的话恍若未闻。
“你是说……”苏佑霖却是煞有介事地跳开了,远离顾言之道:“他身上有母虫?”
“牵情蛊的子虫对母虫极为依赖,若放进人身,则会令携带子虫之人对身怀母虫之人心生情愫,念念不忘。”老妪嘶哑的声音响起,透着邪恶和不怀好意:“但可能会因控制不当令中蛊者昏迷不醒,这时候只要杀了母虫便可……”
“来人!把这个试图下蛊谋害将军的人给我拖下去!不,就地正法!”苏佑霖对自己的近卫喊到。
单俊平和几个武将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将军昏迷不醒与顾先生无关,小侯爷怎可凭借这不知哪里来的神婆术士就轻易取人性命!”
他们倒是看明白了,自昨日开始苏佑霖搞出这么多事情出来,无非就是想趁将军昏迷之际除掉顾先生!他们已经早就提前安排好了,甚至连诬陷人的手法都这么粗劣!
又要害了先生的性命,又要令先生背负杀夫之名,这是何等的阴险歹毒!
苏佑霖似乎早就料到单俊平他们不会将顾言之轻易交出来,以手一指立于原地淡然处之的顾言之:“若延误了给殿下治病,你们可能担待得起!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死!”
单俊平刚想再说,顾言之已经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他平静地牵起嘴角,模样看起来依旧从容淡然。
这个时候一只胖乎乎的鸟从帐外飞了进来,“吱”地一声盘旋着向顾言之的方向飞了过去,一看便看见地上不住蠕动的大胖虫子,随即一个俯冲下去,张嘴便讲那只虫子给吃了进去。
吱吱虽然肥胖,但向来身法敏捷,方才那一招俨然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啊!”蛊婆尖叫了一声,一捂胸口便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心疼的还是真有什么名堂。
倒是重新落回顾言之肩膀上的吱吱被主人嫌弃了。
“你怎么能什么都吃?”顾言之嫌弃地冲它瞪眼:“那么胖的虫子,你现在需要减肥知道吗?”
“吱……”吱吱表示很委屈,还有一点儿被说胖的生气,干脆缩起脖子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不理人了。
苏佑霖显然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顾言之还能开得出玩笑,不禁气愤地一咬牙,再摆手,他背后的侍卫就冲了上去,与单俊平等人打成了一片。
在主帅狭小的帅帐当中竟然打了起来,要不是这群人离姜钦的距离还远,顾言之早就炸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情势已经失控,他冲苏佑霖道,便稍稍向与姜钦相反的方向退后了些,一边远离战局一边试图将缠斗中的人引到帐外,但他这具不会武的身体反应不快,以至于被一脚踹飞的壮汉扑过来时,他并没有来得及做出闪躲。
身体犹如破布般摔了出去,又重重地砸下来,头撞到了方才摆放香烛的桌角上,顾言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先生!”他最后听见了一声单俊平的叫。
作者有话要说: 窝草一看时间三点半了!!!晚的离谱了抱歉QAQ然而想码的还没有写完QAQ先发吧,明天……不,今天先睡一觉再说_(:з」∠)_
第87章 被虐待的老攻26
再次恢复意识的顾言之只觉得全身都很沉, 四肢更犹如被万石重担压着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就连眼皮都像被黏住了一样,想睁, 却又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极度的疲惫感袭来,叫人忍不住想要就此睡去以逃避这种难以承受的重量。
思维稍稍有一瞬间的停滞,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顾言之愣是抬起了僵硬的四肢、撩开眼皮、猛地坐了起来。
入目的是一片璀璨的辽阔星河。
一颗一颗小小的星星排布在一起, 无数光斑汇集成了一幅连绵灿烂的星海云图。
云图没有界限。那头上方正对着的天空,脚底下所踏之地皆是如此,一时之间竟叫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但无论如何, 这都不是顾言之熟悉的, 那只有几个星星的虚无空间。
姜钦!
忽然想起发生了什么,从地上翻身坐起,顾言之在心里呼唤着大宝鉴, 心里叫没有用他便大声喊,然而声音在这似乎没有边际的空间里传出去, 连个回音都没有,更别说大宝鉴压根儿就没有出现。
难道又是梦?
这般想着,顾言之在自己手腕儿上扭了一把,刚做完这个动作又猛地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痛,又如何能判断现在是否正沉溺于梦境当中?
正欲自嘲一笑,然而那嘴角还未上扬展开, 一种尖锐的皮肉痛感自手腕上蔓延开来,让他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是久违的痛觉,它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至少可以说明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他是真的离开了姜钦的身边,并且也没有回到大宝鉴所在的虚无空间!
都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自杀一次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被莫名其妙地送来了这里……也就是说他不仅迷路了,而且还失去了姜钦。
没顶的绝望再次袭来,浑身血液回趟逆流,顾言之手脚冰凉。
穿越了千百世都孤身一人,现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去的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了儿砸,好不容易认定了一个人……又通通都要给他收回去了吗?!
顾言之猛地抬头仰望着头顶的那片星海,纤细的脖颈展现出欣长优美的弧度,与迤逦的外形相反的却是,他瞪着一双带血的双目,表情狰狞可怖,纵使漫天星光遍布也遮掩不住他眼中的仇恨和血光。
——这一切说是天意也罢,说是天道为之也罢,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这一切,他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找到所有的答案,再不被任何东西、任何事物掌控自己的命运。
顾言之缓缓地握掌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久违的痛觉在身体里头蔓延,终于,一滴血液滴落在了地上,奇怪的是那滴血与地面上的星海甫一相遇,“噗”的一声,那滴鲜血就化成了一小团红色火焰。
火焰自燃,燃烧旺盛,直至熄灭时,便将那没有尽头的星河地面灼烧出了一个大洞。
顾言之盯着那洞看了半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尚在滴血的手掌,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指尖一划,掌心上的伤口放大了数倍,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直滴落在方才被血液灼烧出洞的地面上。
鲜血汇成一片,化成一大簇红色焰火。
然后紧接着,他脚底下被血液渗透的地方,那团红色焰火将漫天星辰都点燃了一般,星光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血色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火热的鲜红焰火还在燃烧。
顾言之的目光落在那内部一片漆黑的深坑当中,他将渗透着血液的手举至眼前看了看,转瞬间便纵身跳下了那深渊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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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钦在一片嘈杂声中恢复意识,但待掀起眼皮,四周又归为沉静,静谧无声。
张眼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帅帐当中,但自己不是正带兵打仗吗?缘何会回来这里?姜钦心中生出一阵茫然。
而且……
怎么不见顾言之?
正在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挑开帐帘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来人看身形应是孔武有力,步伐却异常沉重,姜钦尚没有恢复清醒的脑子在对方已经走至他卧榻之前时才反应过来,这位是自己的副将兼好兄弟,单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