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死不了[快穿](74)
其他人也都瞅见了,尤其姜钦手下那两个亲信,他们面上讳莫如深,心中却已经认定青年所说都是真的了。并暗中感叹,殿下虽然年纪轻,但一点儿都不缺少狼性。
“你这个贱人!”苏佑霖骂道。
他虽然只比姜钦大上两岁,年纪尚轻,但大昌男风盛行,该明白的事儿苏佑霖也早就明白了。
他想起姜钦曾经对他的百般无视和冷淡。
原本还以为对方是年纪小所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没想到他只是对自己……
“明明是你先问我我才说的。”面对这样的责骂顾言之表示极为无辜,连珠炮一样不甘示弱,道:“你好奇怪啊,问别人问题,人家回答了又要骂人家!”
“你……”苏佑霖彻底被他气到了,抬起拿扇子的那只手就要往顾言之脸上招呼,管家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不会多管闲事,倒是姜钦那两个亲信在旁边拉了一把,劝道:“小侯爷莫要冲动,这位公子也是无心之言……”
顾言之却在几个人的推搡中,冲着苏佑霖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你!你们都给我让开!”苏佑霖哪里被这样挑衅过,登时大怒,就要上手打人。
顾言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是就等着他出手,到时候好到姜钦面前好好地卖一波可怜。
苏佑霖见自己绕不开姜钦那两个亲信,便喊人来帮忙。他身后跟着不少随从似的人,登时就围了上来,只听苏佑霖道:“还不快给本少爷教训他?!留着他在这里过年吗?!”
“小侯爷使不得啊。”姜钦的亲信道:“侯爷在殿下府中对殿下的客人动武,那成什么事儿了……”
他们都是武将,又相对来说比较耿直,虽然将人护送到了府中以后他们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但到底一路攀谈的也算融洽,还是忍不住要多嘴说一句。
苏佑霖冷笑:“本侯爷要教训一个人,姜钦还会舍不得不成?”
“……”
苏小侯爷这么说,那两个亲信也没有办法了,这毕竟是殿下的“家务事”。
苏佑霖满意了,居高临下地看着顾言之,指挥人道:“给我掌他的嘴!”
顾言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院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殿下回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是一个小厮一路跑了过来,见到管家便忙道:“殿下受了重伤!”
“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尤以两名亲信和顾言之为最,他们分别之时,殿下明明还是好好的……
顾言之不管他人,当先推开了那几个围住自己的人,想院门跑去。
紧接着武将和苏佑霖也追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聚集到了门口,只见姜钦是被一架御辇给送回来的,人却是趴在一张木凳上的,头冲下,后背的衣服上还透着斑斑血迹,被抬下落地也不抬头,看来是被打晕过去了。
“发生了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顾言之当先赶了过来,想也没想地上前去查看姜钦的伤势,两个亲信则急着向副官打听详情,就听单俊平喘着粗气愤恨道:“皇上虽然赞扬了殿下发现横跨段昌岭密道的事,但又说功过不能相抵,咱们擅自攻打凤城是打草惊蛇,遂下令杖责殿下三十大板!”
“什么!”府中之人具是吃了一惊,他们殿下才刚刚出去卖命、侥幸回来,不夸奖两句也便罢了,一回来就打了三十大板这又算什么?
“什么叫打草惊蛇?”一个亲信不满道:“宜国人又不是傻子,咱们那么多人出现在了段昌岭的下游,就算不攻城也不可能不被人知道,全身而退啊!”
“俊平,别乱说。”这个时候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姜钦撑着木凳试图直起上身,但他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稍微一动腰臀处就有血液洇洇地向外流着,他疼得肌肉发颤,看起来极其骇人。
“你别动。”顾言之忍不住按住他说。
姜钦怔了一下,一侧头就看见青年正满脸认真查看他的伤口,不由愣住了。
青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却格外炯炯有神。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近距离看也一点瑕疵都没有,从姜钦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青年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微微抿起的唇角……
这般如画般美丽的景致似曾相识,亦如很多年前他刚被从地牢中放出来时所见到的一样。
很奇怪,这三十大板与眼前这个青年曾经给自己造成的伤害相比完全都不算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姜钦冷不丁看见青年,不仅心中没有厌恶和畏惧,反而还觉得异常的心安。
心安到后背的伤似乎也不是那么火辣辣的了。
姜钦重新趴下去,果然不动了。
第70章 被虐待的老攻09
走慢了几步的苏佑霖也随后赶来, 看见二人亲密的姿势心间登时便涌上来一股妒火。
但他还算理智,知道姜钦最讨厌的就是飞扬跋扈之人。没认识姜钦之前他也是个霸道不讲理的纨绔, 但自打对这年少的六皇子一见钟情后,在心仪对象面前却知道收敛, 是以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不由分说地要整治顾言之,他要在姜钦面前表现得极为温润有礼。
因为身份尊贵,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 苏佑霖的到来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小侯爷!”单俊飞看见他, 样子就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就差热泪盈眶了。他提气,刚刚想述说下他们方才在御书房里外受到的委屈,却又被姜钦的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姜钦张开没有血色的唇说:“没什么事, 我回去趟两天就好, 不劳烦小侯爷挂心。”
“这是怎么了?”矜娇高贵的声音响起,待看见姜钦背后的伤势以后,苏佑霖不禁变了脸色。
他心中一骇, 看见满身是血的姜钦以后,不由得连着后退了两大步。
苏佑霖从小娇贵, 虽然是未来世袭定国公的人选,却从来没去过战场,更是天生晕血,向来都见不了血腥。
空气当中都是淡淡的血腥味儿,苏佑霖胃里一阵翻涌,他忍着没有吐出来, 只是不再看那伤口,将目光落到别处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已有婚约在身……”苏佑霖稍稍停顿了一下,他虽然是纨绔,但要他大庭广众、尤其是当着姜钦副将们的面说这些话,还是有些害羞的。可他还是道:“你这样我当然担心。”
说完,他下意识地去看了眼蹲在姜钦身边的顾言之,想看看他的反应。
不仅是苏佑霖,方才听见顾言之喊“相公”的,这会儿都为他感到尴尬。
人家小侯爷可是地地道道、堂堂正正的皇上赐婚,都没有叫过殿下相公,这位即便真跟殿下是那种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太着急了……
更何况定国公府的小侯爷,那就是天上的云。而他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妓子,卑贱的就犹如地上的泥土。
云泥之比,他怎么跟小侯爷比?
然而顾言之根本就没有顾及其他人的看法和想法。
他只在听见苏佑霖这么说后,神情极度复杂地看向姜钦。
他猜到他们可能关系匪浅,但并没料到竟然已经是皇婚在身的关系……
大昌民风开化,男子之间也可成婚,只是有一条,大户人家少有娶男子为正妻的,因为娶了男妻便意味着膝下无嫡子,若膝下无嫡子则无法继承家业,所以娶男子回家做正妻在大昌虽然被允许,却并不那么盛行。
可姜钦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他娶了个男人回来,无论是皇上还是其他皇子都能够放宽心,会为他指婚也是情理之中。
顾言之不在意这种名义上的婚约,但他在意的是两个人之间的进展关系以及姜钦对这位小侯爷的看法。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老攻喜欢上另一个人。
哪怕只是一个世界,哪怕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现。
听见苏佑霖这么说,姜钦的第一反应也是看向了顾言之。
青年那目光当中的难以置信、震惊和失落满满的就像要溢出来了一样,没由来姜钦又是心上一痛。
这种一瞬间的抽痛甚至远超背后的皮肉之苦,叫他的身体又弹跳了起来,下意识地便向抱住看起来明显受伤了的青年。
虽然姜钦及时意识到了自己无意识间做的蠢事而没有真的跳起来,但仍旧牵动了伤口。
更多的鲜血向外流淌了出来。
苏佑霖又向后退了一步,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看起来就要晕了,幸亏他身后跟着的随从及时将人给接住了。
姜钦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想起小侯爷晕血的事,觉得这里已经够乱了只想先将人送走,于是忙道:“我这里没什么事,只是看着严重而已,要不佑霖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佑霖这会儿只想吐,他是真的见不了血,便轻微点了点头。不多时轿子便被抬了过来,他被两个小厮架着上了轿,又嗅着空气中的腥味,忍着胃里的翻腾跟姜钦说了两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院中的武将对他这反应已经见怪不怪。苏佑霖平素极会拉拢人心,与姜钦身边的人相处的都不错,武将们也十分偏向于他。他们从小就都是五大三粗的人,虽然不理解小侯爷怎么会晕血晕成这样,但都表示理解。
小侯爷虽然是男子,但却像是水做的一样。这样一对比,这个蹲在院中手上已经沾满血污的男妓就显得身份很低。
殿下受伤了你凑上去做什么呢?你又不是大夫,何必自取其辱!这种被正室吊打的场面就连之前护送他回来的两名亲信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儿把本将军抬进去!”送走了聒噪的小侯爷,浑身疼的姜钦没好气地说。
几位下属这才回过神来,都凑上去七手八脚地抬人。
顾言之也站了起来,后退一步让开了道路。
姜钦的眸子始终都若即若离地落在他身上,现下府中忙成一团,青年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点孤寂。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被抬离青年身边的时候,姜钦扯住了他的衣角。
众武将:“?!!”
姜钦:“……”
他自己也是满脸黑线,手又不听使唤。
只好道:“你也跟过来。”
就眼见着青年抬头看了自己一眼,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总结来说就是有些哀怨。
但最终青年还是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好。”
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这次可以走了,才将殿下抬着向屋里走去。
谁知刚进门把人放好,那妓子就走了进来,对他们殿下说:“我有事要跟你说,单独说。”
“嘿!”单俊平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顾言之身前说:“这位公子,咱们殿下现在身负重伤,您有什么事等大夫来看过了再说成吗?”
顾言之想了一路,早就做好打算了,现下便固执起来:“不成,必须要现在说。”
众将:“……”他们还没遇见过这么不懂事的男宠!按殿下的脾气……
几个人不由向他们殿下那边望了过去,姜钦已经被打去了半条命,他本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如今心情又莫名烦躁,便没有个好脸色。
但一侧头看见青年腰杆笔直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面色却有些灰败,没什么表情的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暗淡,姜钦心中就是一怔,虚弱地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把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