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暴君?我?(186)
凤十一反应过来,这是让他做饭呢。
可问题是他不会做饭呀?!
“好的。”凤十一硬着头皮回答。
他左看看这条鱼,右瞧瞧湿漉漉的鱼尾巴。
于是把鱼放在木桩子上,抽出他用来杀敌的佩剑。
咔嚓。
把鱼切成了不均匀的两段。
凤十一纳闷,这时才想起来煮鱼汤好像不需要切鱼。
小时候他和陛下总吃鱼,因为鱼不要钱,想吃的话下河随便逮就行了。
通常是他去逮鱼,陛下烹饪。
现在突然让他做鱼,凤十一陷入了难题。
他努力回忆着陛下做鱼的样子,貌似还要刮鱼鳞…吧?
应该是需要刮?
他求助似的望了一眼瓷三娘,见她已经闭上眼睛小憩。
凤十一思考片刻,上手把鱼皮全都撕了。
没有了鱼皮的包裹,细嫩的鱼肉也失去了支撑,用手指碰一下就四分五裂纷纷扬扬碾成肉泥。
凤十一:“……”
算了,事已至此已经事已至此了。
*
瓷三娘是被一股腥味熏醒。
她见傻儿子呆愣愣的站在小锅前,手里拿着柴火发呆。
“已经炖上了?”瓷三娘走到他身边。
凤十一下意识遮掩锅里的东西,尴尬道:“马上就好了,您再去睡会。”
这原来就是有儿子的感觉吗?
瓷三娘心下一阵感动,她也该到了享受晚年的年龄了。
把凤十一带回家,给他改个名字,再说一门好的亲事让他成亲生子。
瓷三娘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没事,你去歇会儿,剩下的交给为娘吧。”瓷三娘掀开锅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这是什么东西???
白乎乎的水,像是米酒一样的玩意儿,但是散发着一股腥味。
如果没有看见时不时翻滚上来的 小骨刺和鱼肉丝,瓷三娘真的怀疑凤十一在煮一锅毒给她喝。
“可能卖相不太好看。”凤十一羞涩道。
瓷三娘:“…呕”
*
她算是知道了,凤十一把鱼剁成肉泥了,然后放进水里煮。
母子二人母慈子孝,对着那锅鱼汤,谁也不愿意先动筷子。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竟然连饭都不会做。
瓷三娘忍不住问:“那你平常怎么吃的饭?”
“亲卫队有食堂,不用自己做饭。”凤十一摸了摸后脑勺。
“那你以前呢?”瓷三娘眉梢抽搐:“还没进宫的时候,那时候没有自己做过饭吗?”
“那时候,”凤十一声音越来越小:“陛下做饭给我吃。”
听到这话,瓷三娘瞬间变了脸色,阴沉着脸:“堂堂男儿连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养活自己?等回到家了,为娘教你做饭。”
“陛下”这两个字就像激怒瓷三娘的开关,凤十一没有说话,有些委屈地喝了口鱼汤。
“你还舍不得他?”瓷三娘不悦地质问:“既然选择了跟为娘走,以前的事情就该忘得干干净净。无论你对那昏君用情有多深,往后的日子不要提他半个字!”
好耳熟。
陛下:“不许提瓷三娘半个字!”
瓷三娘:“不许提那狗皇帝半个字!”
然而凤十一哪个都做不到。
他又不是傀儡。
不过从某些意义上来说,瓷三娘和陛下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股诡异的鱼汤没有浪费,多放了点盐巴盖过腥气也就喝完了。
入秋后日短夜长,刚过酉时天边就泛起了粉紫色的霞光,远处连绵的山脉笼罩在暮色中。
他对瓷三娘还是礼貌得过分,就像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即使面对亲生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亲近。
瓷三娘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为娘给你梳梳头。”
*
“你一出生就被抱走了,直到我能下地时,才知道你被你那个混账爹送去了死侍营。”
木齿顺着头皮慢慢梳下,唯有头上那根呆毛,怎么梳也梳不下去。
凤十一认真地听着。
“后来我找到了你,你都长这么大了。”瓷三娘声音轻轻,母爱流露:“这次为娘绝不抛下你了。”
“我爹是谁?”凤十一问道。
“是个冷血的混蛋!”
这不是凤十一想要答案。
“知道他把你送走后,我立刻与他决绝。他遵守承诺,在生活上一直有提供我帮助。”瓷三娘冷哼:“这是他欠我的,用命也还不清。”
提供帮助。
包括宣王这条人脉吗?
这样凤十一更进一步地确凿了,他爹应该是朝廷中的人。
瓷三娘悠悠叹息:“听说他后面又娶妻生子,好像有了三个孩子。只是不知道那三个孩子的命运如何,有没有活到现在?”
三个孩子?
虽然生死未卜,但是范围又缩小了一点。
那这条线索去一一排查,也许会得到更多的信息。
瓷三娘聪慧,凤十一问她的问题既回答了,也没透露什么有用信息。
看得出他们虽然有过节,但在对付陛下这件事情上,瓷三娘还是站在前夫那一边。
凤十一陷入沉思,再缓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肩膀上多了两条麻花辫。
“好了,夜寒露重,早点回房休息吧。”瓷三娘拍了拍他头顶。
离开陛下的第二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
原来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无聊得让凤十一有些发慌。
这个住所虽然简陋,但好在有两个房间可以睡觉。
沐浴过后他暖洋洋地钻进被窝,躺在被褥上闭目养神。
虽然嘴上说着要跟瓷三娘回老家,但凤十一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回去。
离开了都城,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意识随着暖和的被窝渐渐昏沉。
就在即将进入梦乡之际,忽然听到了窗外有声细小的“咔嚓”,像是被人踩碎了落叶。
凤十一困意全无,他瞬间清醒,手掌搭上了剑柄。
虽然有可能是路过的猫狗,但他还是蹑手蹑脚地起身,拿着剑推门查看情况。
空无一人,但风很大,应该是他多虑了。
凤十一松了口气,就在关上房门之时,房间的暗处传来声沙哑隐忍的男音:“可让朕好找你!”
他刹时心跳停顿,视野天翻地覆,一股巨大的扑力将他按倒在余温尚存的被褥上。
凤十一都没来得及说话,睁眼就撞上了那双暗红色的眸子。
龙胤眼底血色浓郁,紧咬的牙关真想把眼前人嚼碎:“你是真胆大啊,凤十一。”
“您怎么自己出来了,没有带侍卫吗?”凤十一话音未落,腮帮子就被那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掐住。
“别给朕顾左右而言其他!”龙胤怒到了极点:“就拿一封信糊弄朕,然后趁机逃走再也不回来,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我没有计划。”凤十一腮帮子被掐口齿含糊,慌忙解释:“我也没说不回来,我只说…”
“嘘!”
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秒后,传来了瓷三娘的敲门声:“儿啊,出什么事了吗,你在跟谁说话?”
凤十一弄开脸上的那只手,平复呼吸回答道:“没事,我刚才做梦了,说梦话。”
门外的瓷三娘道:“那你冷吗,需要多加一张被子吗?”
“不冷不冷,我什么事都没有,您赶紧回去休息吧。”凤十一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