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反派魔尊拐跑了(69)
白书悦的疑虑转到牧元术身上。
牧元术低着头,有些看不清神情,但模样和方才并无太大区别。
白书悦问:“你怎么了?”
牧元术却垂着眼捷,低声说:“弟子无事。弟子这次犯了错,还请仙尊责罚。”
方才他还是自责愧疚似的请求责罚,这一次语气却平淡了很多。
白书悦分辨不出他其中所代表的意思差距,只是从牧元术的黑化值变化大致推断出,牧元术可能情绪不太好。
他皱了下眉,又同牧元术说:“你随我过来。”
牧元术顿一下,随后安静地跟在白书悦身后,去了个僻静无人之处。
小雪狐似乎察觉出两人之间氛围的不对劲,蹲在白书悦肩头“嘤嘤”叫唤两声,想蹭蹭白书悦。
白书悦嫌它乱动麻烦,直接随手拎起来,丢给牧元术。
旋即他转身,视线落在牧元术身上:“牧原,你到底怎么了?”
白书悦嗓音冷淡,听不出是在关心还是在质问。
但早已入无情道的白书悦,应当不会有“关心”这样的情绪。
“我……”牧元术开口,又想到自称不对,改口,“弟子无事。”
这状态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白书悦审视着他:“你真的没事?”
牧元术本想点头,但未来得及动作,白书悦又继续道:“我不喜揣测他人想法。你说无事我便会当真,但你若真有何事,也不要指望我能自己看出来。有事便直说,你既是我寒英峰弟子,我便不会对你不管不问。”
白书悦看着牧元术,眸色是始终如一的冷淡:“牧原,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牧元术怔了怔——白书悦似乎并没有要质问他的意思。
第61章
牧元术反应过来白书悦的意思, 他紧紧地盯着白书悦看。
他喉间紧了紧,过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倘若……弟子所言或许会冒犯到仙尊与秦峰主呢?”
白书悦不在乎冒不冒犯秦守,平静地看着牧元术:“你当你此前便未曾冒犯过我么?”
牧元术并非全无逾矩之事, 上次白书悦濒临走火入魔之际,他贸然为白书悦护法, 对于疏离清冷的白书悦而言已是比较过分的冒犯。
当时白书悦是念及牧元术心意赤忱,最终并未计较, 如今则是念在他已是寒英峰弟子,允他在一定范围内越界。
他是无情道, 便注定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不了解、无兴致。但同样的,亦代表着他对于能站在他身边之人,会有超越关系界限的纵容。
只是白书悦实在太过冷淡,总叫小心翼翼靠近他之人,不敢往这样的方向去细想,只会担心自己过分唐突了明明如月的心中人。
牧元术听懂了白书悦的言外之意。
他倏地笑了:“弟子明白了, 多谢仙尊宽宏。”
白书悦“嗯”一声,不再多言, 只等着牧元术自己交代他到底是怎么了。
牧元术与白书悦保持了一个合乎礼节的距离,垂下眼睫, 终于坦白:“弟子这几日……因秦峰主缘故, 确实有些不开心。”
白书悦蹙眉:“他那日更过分地欺辱你了?”
牧元术摇头:“那日弟子同仙尊所言并无欺瞒, 秦峰主并未对弟子做更过分之事, 弟子的不开心,是因为仙尊对秦峰主的偏袒。”
白书悦莫名其妙:“我对秦守的偏袒?”
他?偏袒秦守?
是他看来的“偏袒”与牧元术眼中的“偏袒”意思不一,还是牧元术什么时候理解能力变得这么乱七八糟?
牧元术继续道:“此话说来大抵有些卑劣, 这几日秦峰主总会暗中刁难弟子,如同往常在宗门内散播弟子谣言般, 让弟子名声扫地。
“这些弟子本不介意,不过是些虚名,仙尊不误解弟子,弟子便不会觉得如何。只是……每每这时,见到仙尊对秦峰主所作所为亦不在意,弟子又总忍不住嫉妒。”
牧元术嗓音压得低了些:“秦峰主与仙尊师兄弟多年,关系自比常人要亲厚些。弟子不过纠缠得来随侍仙尊殊荣,又怎比得过秦峰主与仙尊的师兄弟情谊。
“弟子知晓不该有这等龌龊情绪,可弟子真的忍不住想奢求,弟子在仙尊心中的分量……能比秦峰主重些。”
白书悦听着牧元术的话,终于明白了他的情绪缘由。
全然是将他对秦守的无言默许,误解为了对秦守的偏袒。
白书悦问:“你很在意我不曾在秦守面前,为你讨回公道?”
牧元术抬眸看向白书悦,压着些什么心绪似的,点头:“是。弟子很在意。”
白书悦对上他的视线:“但你并未同我说,我以为你并不在意。”
牧元术喉结动了动,白书悦同往日相差无几的冷蓝双眸,在此时却烫得他生出了呼吸不畅的错觉。
“那倘若弟子当时表明了弟子的在意……仙尊会偏袒弟子吗?”
他的心脏为白书悦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急促地跳动着,唯独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仿佛稍有些起伏,便会将什么东西彻底消弭。
白书悦静静地看着他:“只要你并无过错,我会尽我所能护你。”
即便有天道判定,规则束缚,他亦不会容许任何人,随意欺辱被他划定在庇护范围之内的人事物。
截止目前,被他划定在这个区域内的,唯有陆景阳、乔慕灵与牧元术。
白书悦附加解释:“秦守从不在我的偏袒范围内。会让我留意的,只有掌门师兄、小师妹,以及你。至于为何我会默许秦守,之后我会找别的机会再同你说。”
牧元术眸色一动,压着某些心绪:“仙尊此言……可当真?”
白书悦抬眼看他:“我何时骗过你?”
牧元术轻笑一下:“那也是。”
见他情绪不再似之前那般反常,白书悦想起他方才所言的某一字句,顿了下,补充:“莫要总以卑劣自称,人心复杂,人情莫测,若非伤人祸害之事,爱恨情仇皆不过世间常情,纵使用些手段,亦是世间常见。你已是寒英峰弟子,不必这般自贬,莫要害人便好。”
白书悦说得平淡,仿佛超脱于话语中所言世间,仅仅是以旁观看客的态度予以评价。
牧元术对上白书悦视线,盯着他看了会儿,笑意倏地更真切了:“弟子明白了,谢谢仙尊。”
他站在雪地中,一袭灰衣在渐晚天色中毫不起眼,唯有眸间亮起的笑意流光溢彩。
白书悦还是第一次见到牧元术这般笑容。
往日的牧元术总是如同隔着些什么沉重心绪,而如今,再无任何能将他压住的沉闷。
白书悦看不透他热烈真挚的眸色间,不再暗藏的情愫,只隐约看出似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何物?
不太懂,那便算了。
左右他答应了牧元术会庇护偏袒他,便不会食言。
……
次日,一行人继续沿着林子辛的法器所指示方向而去,但又走了将近一日时间,终于来到一处山洞。
这山洞并非此前白书悦他们到过的山洞,看起来还要更深些,洞口亦无看守妖兽。
看起来不似有何宝物的模样。
白书悦往云沉宿方向看去,云沉宿稍稍感知了下,冲他摇头。
那便是确实并无宝物。
小雪狐趴在白书悦肩头,有些不安地轻轻叫唤了两声。
白书悦并不懂小雪狐想表示的意思,只当它是单纯地待得不舒服,随手拎起来,又丢给牧元术照顾去了。
牧元术笑着接过来,抬手抚了抚小雪狐的毛。
小雪狐一时只顾得上享受牧元术的安抚,忘了方才的不安,乖顺窝在牧元术怀里不再乱动了。
另一头,秦守他们并不知山洞内究竟是否有何物,见林子辛法器指示到此,便一同往里边去。
白书悦与牧元术、云沉宿则随意地跟随在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