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397)
“砰——!”
那老者话未说完,便见应无咎红袖一挥,他整个人便飞出去重重撞在了一旁的盘龙玄铁柱上,等再落地时噗地喷出一口血,竟是已经筋断骨折,被硬生生打散了修为。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哗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金宗主!”
“金宗主您没事吧?!”
“好狠的手段,竟是连丹田都碎了!”
他们七嘴八舌,又惊又怒,偏偏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连指责都不敢带上应无咎的名姓,唯恐下一个便轮到自己遭了殃。
应无咎闭上眼,神色阴沉,看得出来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吵死了!”
红色的袖袍无风自动,就在即将有人遭殃时,檀越忽地出了声:“那便请诸位宗主暂且回客殿休息,此事由我与应尊主商议便是。”
他既发话,旁人也不好反驳,毕竟没有谁想和应无咎这个煞神待在一起,闻言连忙抬着半死不活的金尊主出去了,飞星宗宗主柳白宣叹口气,只好跟着离开,一时间大殿内就剩下了应无咎和檀越,外加檀越身后立着的一名白衣侍从。
“这侍从是我的心腹,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应尊主有话但说无妨。”
檀越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应无咎,试图从对方那张戴了面具的脸上寻找出几分故人的影子,可寻常人连昨日做过什么或许都会忘记,修仙者纵然记忆超凡也强不了多少,数百年实在太久,连带着那张面容也有些模糊起来。
应无咎意味不明盯着他,目光阴凉,就像一条毒蛇:“檀宗主,我可没有什么话要和你说,如今是你主动带人找上魔域的,我倒想听听你有何高见。”
檀越答非所问:“应尊主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应无咎:“哦?”
檀越:“那人是我的师弟。”
应无咎:“哦。”
檀越浅笑,悲天悯人:“可惜他走错路,最后死了。”
应无咎:“然后呢?”
檀越:“我很希望应尊主能够走一条正道,如今仙道式微,魔域更是式微,倒不如你们改恶从善,与我们合并在一起共襄盛举,去寻三界内的最后一缕仙缘。”
应无咎不怒也不恼,随手拎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慢慢斟了一杯酒,饶有兴趣道:“合并在一起?檀越宗主这是打算退位,将仙盟之主的位置让给我么?”
檀越欣然应允,假装没听见他话里机锋:“尊主德行若能让仙门上下服气,檀越退位让贤又有何妨?”
应无咎淡淡挑眉:“本尊自然是没那个以德服人的本事,若说杀服嘛,倒是还有可能。”
檀越闻言目光一沉,周身气势顿起,意有所指:“尊主若想杀人,大可一试。”
应无咎勾唇一笑:“你以为本尊没试过?”
他丝毫不受檀越影响,袖袍漫不经心一挥,便将对方在空气中刻意施加的威压散去,反倒惹得后者面色变了变,目光难掩惊诧。
那一瞬间他们都从彼此身上感应到了心魄的存在,偌大的前殿瞬间变成暗潮汹涌的海底,看似平静,实则杀气碰撞。
彼时陆延隐去气息正藏在楼上隔间偷看,他对心魄的气息远比任何人都要敏锐得多,自然能察觉到檀越身上有心魄的存在,但令他惊讶的是对方身上的心魄气息相当浓厚,竟不止一片的样子!
陆延目光闪动,心思百转千回,是了,檀越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想到派人追杀恨红姑娘的父亲夺取心魄,想必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他身为天下第一宗的宗主,一声令下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愿意效力,说不定暗中夺了好几片。
陆延此刻只庆幸自己走了一趟,提前将那尊肉身佛和恨红身上的心魄取了出来,否则肯定会落在檀越手中。
他思及此处,复又往楼下看去,目光掠过剑拔弩张的应无咎和檀越,最后定格在桌后静静立着的那名白衣侍从身上,那人几乎是完全侧对着陆延的,有些看不太清脸,但莫名有种熟悉感。
就在陆延准备细看的时候,底下那人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撞了过来,对他微微一笑,无声动了动唇:
“好久不见。”
陆延面色一变。
第240章 发神经
殿前的谈话到底不欢而散,不过檀越本就不是真心招揽,而应无咎也绝不可能归顺仙门,他们都在互相试探,暗中下一盘足以影响三界局势的大棋。
“盯着他们,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
应无咎目光冰冷讥诮,他望着檀越离去的背影,吩咐完水魅便转身去了后殿,连抗命的尸傀都暂时放在了一边没有处置——
他现在更想收拾不知天高地厚的陆延。
对方是无妄宗的细作也好,是真心投靠魔域也罢,应无咎虽然是个喜欢翻烂账的人,但从来没有想过去追究陆延,甚至为了让对方避开这一场浩劫专门派尸傀保护他,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忽悠得尸傀跟他一起上了飞绝峰!
应无咎每每思及此处,就觉牙根恨得有些痒痒,这人莫不是狐狸精转世不成,一张嘴便哄得人神魂颠倒,连尸傀这个没有七情六欲的行尸走肉都上了当!
怕什么来什么。
应无咎刚一推开殿门,面前就递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眼前出现陆延那种熟悉的脸,对方一身书生打扮,看起来十分清俊秀气,只是眼尾微微上扬,笑时像极了狐狸:“尊主方才前殿待客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应无咎并不接,而是沉下脸色盯着他道:“陆延,你好大的胆子,本尊命你和尸傀驻守玄烛殿,你竟敢私自抗命?!”
陆延见他不接,顺势将茶盏收回来,低头吹了吹浮起的热气,细听有些委屈:“尊主这话就让我听不明白了,那日我一早从床上醒来尊主便已不见踪影,殿外只剩下一个惜字如金的尸傀将军,实在想不起尊主何时命我驻守玄烛殿了。”
应无咎睡完了就跑,连面都没和他见,这件事怎么掰扯都是陆延有理。
应无咎明显噎了一瞬:“尸傀难道没告诉你本尊的命令?”
陆延一脸无辜:“说是说了,不过我担心他假传尊主的旨意,我与尊主这样的情分,有什么命令面对面说岂不更好,又怎么会多此一举让他来传话?”
应无咎:“……”
应无咎总算反应过来陆延是在故意装傻了,他一言不发按在对方手中的茶盏盖子上,隔着瓷杯依稀还能感受到里面逐渐凉却的温度,声音低沉道:
“陆延,为何要过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场问剑大会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应无咎不明白,他已经给了面前这人逃离的机会,对方为什么还要一头撞上来?
应无咎的心慈手软早就在那些年的光景里被耗得一干二净,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好事了,唯一的一次还用在了陆延身上。
陆延闻言注视着应无咎,那一瞬间他心里冒出了很多答案,例如心魄还在你身上,例如你也明里暗里放过我许多次,例如我不太想让你死……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一句话,浅笑道:
“飞绝峰上风景好,所以想来瞧瞧。”
应无咎皱眉:“如果我说这里很快就会被夷为平地,血流成河呢?”
陆延微微偏头:“哦?那就更要抓紧多看几眼了。”
应无咎咬牙切齿:“你是真的不怕死!”
陆延欣然点头:“尊主英明,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他能复活嘛,大不了重来一局,谁怕谁。
应无咎还欲再说,却见陆延已经将茶盏随手搁在一旁的盆景架上,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搂着跌跌撞撞往殿内走去,最后脚下失衡,摔进了一堆柔软丝滑的锦被之中。
应无咎呼吸紊乱,多少摔得有些头晕目眩,忍不住轻声骂道:“混账,一见面就念着做这种事么?!”
陆延单手撑在上方,指尖一掀就把应无咎脸上的面具给揭到了一边,然后慢条斯理解下腰带丢在一旁,他身上的书生袍领口散开,锁骨若隐若现,性感白皙,晃得人眼晕:“怎么,尊主还想做别的?说出来也不是不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