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国师(85)
皇后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好,好。”
宿谊闷声道:“娘,你也要好好的。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一定要跟儿子说。上次精油用完了,儿子再给你做。不用玫瑰,还有其他的。等钢琴做好了,儿子给你弹琴。儿子弹琴可好听了……”
皇后听着宿谊絮絮叨叨说着自己会的可以逗人开心的小东西,心头又暖又涩。
她的孩子,她的最可爱最孝顺的孩子,她的被家人伤害历经苦难却仍旧那么善良的孩子。她愿意用下半生的所有福气,来换得孩子的平安康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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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晏离京之后,神情一直郁郁,连太子都有些不敢和他搭话。
这时候太子才确信,慕晏确实是父皇麾下一员勇将。瞧这外放的煞气,真吓人。
太子心想,大概是慕晏对那差点激起民怨的官员很生气吧。他也很生气。所以他是不是也该更加严肃一点。
于是太子向慕晏学习,怎么让神情显得更可怕一点。
随行的随从就难受了。队伍中两位大佬这么低气压,他们下人可不好受,心里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很快这低气压局面就被打破了。
在达到之时,有书信到达。
太子和慕晏在看过各自的书信之后,瞬间表情雷雨转晴,脸上神色轻松不少,甚至带上了笑意。
随从们倒是轻松了,但接待的官员可吓坏了。
他们知道皇帝连太子都派出来了,定是气狠了。本以为派来的两位大佬的脸上肯定都是阴云密布,雷雨交加,谁知道这两人居然神色这么轻松,还带着微笑,看上去好像不是来处理人,而是来和人交朋友似的。
一个官员犯事,周围肯定牵连了一整片官场。这些老滑头虽然知道太子和慕晏身份代表什么,但他们还是对太子和慕晏的年龄看轻了,觉得这两毛头小子定是能被忽悠过去,让尽可能多的官员不受损害,只带几个替罪羊便成。
当看着太子和慕晏如此气定神闲,他们心中敲响警钟。这两人城府不一般啊。
动物趋利避害,人也不例外。只要心生恐惧,这本就不紧密的利益圈子就会出现裂痕。
一些本来就罪责不深的人心里开始谋划,要不要投诚,反正自己没多大错,投诚后就算没功劳,好歹也能抵罪;而一些牵连很深的人则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揪出来,他是将功抵罪,还是陷害他人,或者……干脆……
起了歹念的人抬头看见慕晏艳丽的笑颜之后,顿时退缩了。
皇帝连玉面罗刹都派出来了,还怕你狗急跳墙?
只笑容而已,便让利益联盟悄悄瓦解。而慕晏的确对得起城府颇深的评价。只要有了一丝裂痕,就能抽丝破茧。
而太子也并非他表现出来的仁善,即使他城府还不够,但冷静冷酷,却是够了。
大概这两人只在宿谊面前傻乎乎的。
至于他两的心情改变,自然也是因为宿谊。
宿谊给慕晏的书信上就两龙飞凤舞,故意写得特难看的两字“谢谢”。而太子……嗯,给慕晏写信,不给太子写信,太子回来又要闹,所以写了一封鼓励的信。
至于这两封信造成两人心情表情改变,结果吓坏了一群人,让事情变得更顺利……
宿谊:……和我没关系!
第74章
慕晏和太子因他一封“神奇的”书信而工作进展顺利的时候, 宿谊在京城也没闲着。
慕晏离开之后, 没有人千方百计给他挡人,慕晏几位好友的邀请终于能送到宿谊手中。
碰巧宿谊因为慕晏和两位皇子的离开,也正无聊着。引雷实验弄出一大堆误会,让宿谊暂时不想做其他的实验,便同意了出门。
这大概是他乔迁之后第一次出门。
邀请之人为司马鹄,地点是司马鹄母家的一处郊外庄子, 据说荷花开的正艳。
宿谊之前听慕晏说过, 司马鹄的爹做了个大死,拖累他在司马家的地位也降低了不少。据说司马鹄决定自己去考科举, 而且是最难的进士科。
“进士科能面圣对策。”慕晏当时道,“以翔飞才华,即使不能得中一甲, 二甲也是没问题的。翔飞要的就是绕过司马家,自己争取面圣的机会。“
这相当于对陛下“投诚”, 走慕晏这条路。
之后, 司马鹄便只是司马鹄, 而不是司马家的司马鹄。
虽然朋友皆世家子,但司马鹄的选择,友人并不觉得过分。若家族不能提供他想要的生活,那就自己去闯。自己做不到, 别人去做,这并不是值得嘲讽之事。何况皇帝和司马家又不是对立的。
司马鹄邀请宿谊前去给他们友人之间清谈当评委,直言对宿谊道, 一是敬重宿谊,二也是希望借宿谊的身份,让他最近好过些。
最近落井下石的人很多。司马鹄的友人虽然都愿意伸出援手,但司马鹄并不想借其他世家之手。
他宁愿成为坚定的皇帝一派,也不愿意屈于其他世家之下。
皇帝现在政权越来越稳,还有宿天师保驾护航。皇帝越强,世家影响力越弱,这是世间常理。而且,想要有作为,就算是大世家也绕不过皇帝。
都是皇帝的臣子,有才之人都有傲气,为何要去当臣子的臣子?
就算是朋友,只要借用了世家的人情,之后就得换。
但宿谊不一样。宿谊只代表自身,并非一个家族。而他的影响力目前来说不比世家差。
若宿谊能出席,甚至只是写点什么东西送来,司马鹄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至少落井下石的人得掂量掂量。
而欠了宿谊人情,司马鹄心甘情愿的还,加倍的还。
宿谊并不觉得自己影响力那么大,但司马鹄等人,虽说比不得慕晏,但也算得上朋友了。慕晏不在,宿谊有疑问就问皇帝老爹。在得到皇帝老爹说没问题,去吧,司马鹄那小子还不错的回答之后,宿谊表示他会到场。
不过他可当不了评委,只能当个旁听。
“贫道才疏学浅,不会清谈,自然不能为诸位评判高低。”宿谊的理由也十分正当。
众人呵呵,宿天师你高兴就好。
约定那日,宿谊乘着马车去了京郊。这群人除了宿谊之外,都是司马鹄的好友。因路途较远,第二日又正好休沐,他们便决定在司马鹄的庄子住一晚,月下赏荷也别有一番意境。
宿谊又没什么事,便也同意了住一晚。
司马鹄受宠若惊。
宿谊到的时候,邀请的几位宾客居然已经到齐了。
虽然宿谊是按时来的,但发现其余人都在等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几人忙道是自己早到了,和宿天师无关。
宿谊提前知道一部分宾客名单,王博源和卫琤两位宿谊较为熟悉的人都在内,其余人是司马鹄的好友,宿谊并不熟。
不过在司马鹄落魄的时候还能来的,的确是好友了。
宿谊不肯当评委,司马鹄自然请了其他人评判。
这人宿谊也认识,是王博源的叔叔王禀。在王家宴会之后,宿谊和王禀有过几次交际,彼此印象都不错。王禀之后和王博源一起被王家严加“教导”,自乔迁宴之后,宿谊还是第一次和王禀见面。
“禀好久未见过宿天师了。”王禀笑眯眯道。
宿谊拱手回礼:“贫道也是,许久未见王大人了。”
王博源蔫嗒嗒的。他本来不想带王禀来的。他觉得每次带叔叔来,绝对没好事。但王禀是他长辈,虽然荒唐,在王家地位却不差。他若出席这个宴会,对司马鹄也有好处。
而且众所周知,王禀虽然受王家老太爷喜欢,但本身并不参与王家的事务,也几乎不利用王家的人脉做些什么——他作风放诞不羁,爱好和朝堂不搭边,所以自然不会利用王家政治影响力做什么了。
所以就算王禀出现,司马鹄也不算和王家搭上关系。
王博源为了朋友,也是尽心尽力的。
但现在王禀仗着自己比在场的人辈分都高,独占了和宿谊的机会,不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还是让王博源十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