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上(413)
她是性子软,不是傻。
小叔子是什么样人,这些年早已看透,若不是有她萍娘,或许他真会把芷娘,甚至二房的芳娘嫁出去。
而做过预知梦的陆景堂,甚至比父母知晓的情况更多一些。
所谓的与县令有亲,不过是韩教谕的妻子,是县尊继妻的庶妹,当年本是送去与县尊做妾,后来不知怎地,又嫁与了韩教谕。
他们家少郎君,不光是脑中有疾,还不能生育。
萍娘刚嫁过去的头两年还好,她性格同阿娘相似,温软娴静,又自小照顾弟妹,将夫郎当幼童哄着,日子倒还过得去。
后来……
陆景堂闭了闭眼,不愿再想。
预知梦还是来得晚了些,否则他无论如何也要毁了长姐的这次婚事,不让她嫁过去。
不过人要知足,好歹救下了小五郎。
长姐现如今还算安全,等他再强大一些……
但这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要赶紧分家。
去山上还有回来的路上,陆景堂一直在考虑他们一家,该何去何从。
多弄些吃的填肚子是必须的,最当紧也最重要的,却是分家。
现在正是非常好的一个时机,全家都以为三叔这次必会高中,他中了秀才,全家都跟着享福。
此时提分家,二老只会觉得他们太傻,有福不会享,都奉献了那么些年,眼看收获的日子来临,竟然要分家。
若是态度坚决些,再……再想些别的法子,成功的可能性极高。
错过了现在,后面再提分家,阿爷和阿奶绝不会同意。
但恐怕全家,不、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知晓,三叔这次不可能考中。
不是他学识不够,而是他连考场都没进。
半个月后,陆文达会从县城回家取钱取盘缠,去往府城准备参加院试。
他提早去了二十多天,说要熟悉环境,与府城学子、考生多多交流。
实际上却拿着家人的血汗钱,去青楼楚馆之处消遣取乐。
一日携花娘游船醉酒,酒后失足,落入荷花池中,就此殒命。
明知陆文达不久之后会死,陆景堂却丝毫没有想改变他命运的想法。
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陆文达就如同一只巨大的血蛭,吸附在他与家人身上。
以前是他的祖父祖母,父亲二叔,后来还加上了阿娘二婶,他的阿姐与小妹。
陆文达死了,反而与他们一家有利。
别说什么血脉亲人,他陆景堂就是这般无情之人,他陆文达若是有心,怎会为了自己的前途,逼他阿姐嫁与一个傻子?
不过分家这事,毕竟不是小事,也不是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郎可以决定的,还需从长计议。
陆景堂眼睫微垂,藏住眸中深深的思量筹算。
比如得抓紧时间分家,否则等陆文达死讯传回来,祖父祖母必定如梦中那般,压着他们不许分家,否则陆景贤的生活和学业,何人来供?
他久未开口,陆蓉已经不再想三叔科考之事,转而压低声音,悄摸同景年挤眼:“等阿姐找机会将这些稻粒烧了,给年哥儿吃,脆脆的、甜甜的,可香了。”
景年刚还说肚子不响了,但那么几颗花生米能顶什么事,实际上腹中还是空空如也。
肚饿的时候,更容易被勾出馋虫,陆蓉这般一形容,景年便口水泛滥,努力吞咽着口水,小脑袋点个不停:“阿姐也吃,阿兄也吃,阿娘也吃!”
“我们年哥儿真是个大方的小郎。”陆蓉笑眯眯的夸赞。
哪像二房的三郎四郎,饿死鬼投胎一般,为了争食能打得头破。
“年哥儿,大方!”景年骄傲得挺起小胸膛。
陆景堂听见弟妹的嬉笑声,问:“蓉娘,你又私藏稻粒了?”
“嘘!”
陆蓉忙竖起手指,示意阿兄小点儿声音。
“什么私藏,这本就是阿爹阿娘,还有阿兄辛苦种的,我拿的这一把,还不及阿兄你一日落的汗。”陆蓉愤愤道。
陆景堂倒不是教训妹妹,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若是让人发现,蓉娘免不了挨一顿罚。
“这次便罢了。”陆景堂说:“下次不要再拿了,往后阿兄自有法子让你们吃饱穿暖,不再受苦。”
第286章
景年蹲在兄姐身旁,看他们干活,间或兄妹三个闲聊几句,氛围极好。
忽然间,他嗅到一股浓郁的鲜香。
景年猛地站起来,小鼻子抽动着,奶声嘟囔:“香,香香。”
陆蓉也抽了抽鼻子,惊喜道:“是不是阿娘炖好鸡了?”
“鸡,大鸡,年哥儿吃。”景年急得原地蹦哒,“阿姐,年哥儿吃!”
他听见啦,阿娘说,要给年哥儿炖鸡,给他吃鸡腿。
景年不晓得鸡腿是什么,可是这么香香的鸡,鸡腿定是极好吃的。
恰好这一篮子稻穗也搓得差不多了,陆蓉将搓下来的半篮稻粒放好,兴冲冲道:“走,咱们看看去。”
“看,看鸡!”崽崽嗅着香味儿,是半句话不离鸡。
陆蓉也咽着口水,满脸的笑:“好,咱们去看看年哥儿的鸡,年哥儿给不给阿姐吃?”
陆景堂直摇头,蓉娘真是心性尚幼,竟然还逗弄起小五郎了。
“给!”小奶音斩钉截铁。
“阿兄呢?”陆景堂话一出口,瞳孔微缩,他这是在做什么?
“给!”甜甜的小奶音,瞬间将陆景堂包裹。
景年亲亲热热地将脸颊贴在兄长颈间,大眼睛里净是疑惑,似乎在奇怪,兄姐为何要问这种问题,难道还会有别的答案吗?
陆景堂别过脸,他在梦中,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大人物。
可现实中还未修炼到那般境地,别过脸去,一只红彤彤的耳朵出现在景年眼前。
崽崽眨眨眼,阿兄的耳朵,好红呀!
兄妹三个走到厨房,越走近越容易闻到鸡肉炖煮出来的那股香气。
景年简直口水泛滥,赶紧把脸埋在兄长肩膀上,担心口水流出来。
“阿娘阿娘,鸡炖好吗?”陆蓉一踏进厨房,便忙不迭地问。
“快了快了,别急。”陆杨氏笑眯眯地同女儿说,她虽然也馋,但更心疼孩子,看见孩子们吃,比她自己吃了还高兴。
怎么可能不急!
陆蓉揭开锅盖,探头过去,热气混杂着香气扑面而来,陆蓉控制不住地快速抽动鼻子,猛吸一口香气。
然后她迅速将锅盖盖上,站远一点儿,紧闭着嘴巴,不让口水漏出来。
“阿娘,香香!”景年咂巴着小嘴,满脸都写着“想吃”。
陆杨氏看孩子们馋得不行,便揭开锅盖,取一根筷子,往鸡肉上插了一下。
筷头戳破鸡皮,接下来明显遇到了阻力。
陆杨氏说:“再煮片刻,年哥儿年岁小肠胃弱,鸡肉要炖得烂糊一些,他才好吃。”
景年忍着馋说:“阿娘吃,阿兄吃,阿姐吃。”
他听懂了,阿娘说再煮片刻,是因为他年纪小,吃不动。
崽这般懂事,陆景堂和陆蓉两个,更不好意思先吃了。
陆蓉没话找话地说:“阿娘,用鸡汤泡饼,一定极好吃。”
“饼饼!”景年立刻举起小手:“年哥儿能吃饼饼!”
“是,咱们年哥儿,能吃半张饼呢。”陆杨氏在孩子们面前,有足够的耐心,脸上一直带着笑。
孩子能吃,她也欢喜,哪怕会因此发愁粮食不够,却不妨碍她高兴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好饭量。
“年哥儿能吃……吃这么多……”崽崽小手比划了一个大圆,比他脸还大,表示他很能吃的。
那是一整张饼的份量,往常他从未能吃到过那么多饼。
陆刘氏分餐,像年哥儿这样的小娃娃,能分四分之一个饼就算多了,往往只是掰一小块给他。
陆蓉笑道:“你又没吃过一整张饼,如何知道能吃这么多?”
景年撅嘴,不服气地说:“年哥儿能吃,年哥儿能吃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