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压寨夫人后(140)
“你越动我越厉害。”周岸无奈道:“让我冷静一会儿就好了。”
“下次我坐你后边。”季浮沉说。
“呼……”周岸深吸了口气,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下次啊。
季浮沉扭头看向他,问道:“要不要给你一颗药丸?”
“算了。”周岸道:“我宁愿扎自己一刀冷静一下,也不想吃你那劳什子药丸了,不然又要当太监。”
“我上回是忘了。”季浮沉心虚地道。
“多重要的事啊,你都能忘了。”
两人又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周岸总算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两人将马停在汪县丞家门口,去敲响了汪家的门,不多时便有人开门将两人迎进了门。
汪县丞这会儿还在衙门里,他家的管事特意过去叫了一趟。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天都快黑了。”汪县丞道。
“天黑了才好办事。”周岸喝了一口茶,道:“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帮个忙,你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县丞,衙门里谁贪的银子多,你心里应该都有数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汪县丞道。
“我的目的,你还是不问的好。”
汪县丞早已习惯了他这做派,开口道:“贪银子最多的自然是知县大人,其次就是与他走得最近的主簿和巡检。尤其是巡检,仗着职权经常盘剥县丞的商户,逼着他们在朝廷规定的税收之外多缴一份银子,美其名曰会对他们特殊照顾,商户们怕他报复不敢不缴,只能忍气吞声。至于他拿到的银子,则会和知县大人四六分。”
季浮沉拧了拧眉,心道原来古代也有保护费一说,只是没想到这收保护费的不是地皮流氓竟是官府的人。
“把他们的住处给我列个条子。”周岸道。
汪县丞着人取了纸笔来,特意用左手将几人的地址都写在了纸上。
“祁州城内的官员你熟吗?”
“略有耳闻,不过他们的住处我就不晓得了。”
汪县丞又提笔在那页纸上写了几个官职,均是祁州衙门里的官员。
“你们是想今晚动手?”汪县丞问。
“今晚先光顾一下这几位,祁州这几位改日吧。”周岸说着将那页纸折好收了起来。
汪县丞想了想,开口道:“你们若是今晚动手,朝你的人知会一声,也来我家一趟吧。”
“怎么?你也贪了不少?”周岸笑道。
“银子我是没多少,届时弄些粮食给你们。今晚这么大的动静,那几家你们都光顾了,唯独不来找我,那明天我还怎么去衙门里点卯啊?”
“你想得还挺周到。”周岸道:“晚上我亲自带人来你家。”
汪县丞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现在缺银子了?”
“不是我们,是那些流民。祁州境内涌入了多少流民,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吧?那么多大活人,要吃要喝,你们官府是一粒米都不给,我总不能看着人饿死在凤鸣山下。”
汪县丞想了想,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两处地址。
“这是什么?”周岸问。
“知县大人偷偷置办的产业,一处布庄一处米店。”
周岸接过那页纸朝他一挑眉,便带着季浮沉离开了。
这会儿天色尚未擦黑,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两人便找了个饭馆吃了点东西。季浮沉想到一会儿就要和周岸一起去打劫,稍稍有些兴奋,饭都吃得不大安稳。
“你这么高兴?”周岸问他。
“我就是好奇,而且是去知县大人家里,我想看看他家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周岸一笑,满眼宠溺,“等到了地方,我带你去他家库房看看,让你看个仔细。”
“你从前……去过的人家多吗?”季浮沉问他。
“还行吧,过去风老寨主当家时,我年纪还不大,他只偶尔带着我下山。后来窦三当家以后,我与他一直不对付,所以十次里大概只有那么两三次我会去。”周岸道:“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那你们去……的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也没什么好玩的,凤鸣寨名头响,我们上门时大部分人家都不怎么反抗。尤其是我挑的那些富户,都是缺德事儿没少干的主儿,他们做贼心虚,见了我们掏银子都很痛快。”周岸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猜咱们这位县太爷肯定也怂得很。”
季浮沉听他这么一说,越发好奇了,想看看这位知县大人究竟会如何反应。
两人用过饭后,差不多就到了约定的时辰。周岸带着季浮沉去了城门口,赵路已经领着人等在了那里。
周岸并未与他多说,只将纸条给他,让他带人去巡检和主簿的家里。自己则带了一队人,直奔知县大人的住处而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县城的街上没什么人。
周岸骑着马,季浮沉坐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乍一看去两人很是温馨,不过仔细一看会发觉他们身后还带了一众山匪,大伙儿气势汹汹,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一行人停在了知县大人门口,周岸一挥手,薛承举便下马上前敲响了知县府的大门。
“谁啊?大晚上的!”门房听到动静后有些不耐烦,待打开门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就想关门,却被薛承举一脚踹出了老远。
“叫你们家老爷出来见客,就说凤鸣寨的爷爷们来喝茶了。”薛承举道。
门房闻言屁滚尿流地朝着后院奔去,一刻都不敢逗留,生怕跑慢了自己脑袋分家。
门外的众人留了两个在门口守着,其他人则径直进了门,而后在院中分列两侧。周岸带着季浮沉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站在了院子中央,他手里的长刀在地上一戳,那模样看着十分潇洒。
季浮沉躲在周岸背后,伸着脑袋往院子里看,就见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但那架势并不像是要反抗,反倒像是要随时逃跑似的。
就在这时,知县大人挺着个油腻的肚子,慌慌张张地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不知各位好汉深夜到访……”
“峦县的流民太多,吃不起饭了,来找知县大人讨一些银子给他们买米粮。”周岸淡淡开口,打断了对方的寒暄,“你家中银钱,取六成出来,让人装好搬到马车上。若是我的人动手,取走的可就不止是六成了。”
季浮沉看了周岸一眼,没想到对方还挺客气,竟给这贪官留了四成。不过他转念一想,凡事留个余地,确实很符合周岸作势的风格。
那知县一听说周岸要取走他六成的家业,顿时有些着恼。他害怕凤鸣寨,可此刻面对即将损失的银钱时,他的愤怒竟是盖过了恐惧。
“你……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我堂堂峦县知县……”
“啧。”
不等知县将话说完,周岸手里的长刀一挥,刀柄在对方脸颊上结结实实甩了一记耳光,打得对方摇摇晃晃险些没站稳,幸好一旁的管家扶住了。
“你……你……”
“谁?”
周岸手里的刀虚提了一下,吓得对方连连后退了两步,面色涨得通红。
“多问一遍加一成,现在是七成了。”周岸状似随意地道。
“我……你们别欺人太甚!”知县捂着自己的脸道。
“八成。”
“你们愣着干什么?”知县朝他家里的家丁道,“养你们这么多年,都白养了?”
“九成。”周岸刀柄在知县脖颈上一劈将人砍晕了,而后朝薛承举道:“让管家带着你们去取吧,哪个支支吾吾的就割了舌头断了手脚,让他们知道给贪官当狗腿子的下场。”
那管家一看这架势,当即就怂了,主动在前头带起了路。说到底,知县家里再多的银子又不是他的,除了知县没人会为了这些银子枉顾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