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35)
门房得了程樾的吩咐,对林羽客气道:“这位小公子,随奴才进去吧。”
林羽转头看着他哥,眼神不舍。
林瑾看着还没到他下巴的弟弟,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去吧,我找好了作工的地方会托人告诉你的,照顾好自己。”
林羽用力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个小少年,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上了鼻音,“哥你也要好好的,你用功读书,我可以供你的,等我拿到军饷全都给你。”
林瑾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话。
“去吧。”
——
云清手里拿着贺池让人送来的单子细细查看,如果有心人在这里便能发现,这上面列的东西都是最近被挑了的几个匪寨的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产。
这些人鱼肉乡里,取之于民,现在自然该还之于民。
宁州主要的官道若都要重新修一遍,花费巨大,这些钱单看虽然不少,不过比起修路的总花费来说却是九牛一毛了。
不过用来修封宁城到于华县的这一段,却是够了。
“即日起,征力工数名,修建封宁城到于华县的水泥路,每干满一天,发工钱五文。”
闹市旁的公示栏上贴上了新的告示,很快便有百姓涌上来看热闹。
有识字的人念出了告示内容,周围立即一片哗然。
刚刚秋收,城里多的是乡下来找活干的人,农人可不管为何要修路,只知道若是有这份工,家里便能多个进项。
庄稼汉大多不识字,便逮着贴告示的衙役猛问,衙役解释得口干舌燥,最后道:“你们回村去问村长便知道了,这个命令已经传达下去了,各个村子都是有名额的。”
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封宁城,农家汉子们欢天喜地地回村了,城里的人家大部分都勉强过得下去,不用去赚这种辛苦钱,便还能站在告示栏前慢悠悠地谈天说地。
“怎的突然要修路了?”
“是啊,水泥路是什么路,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我听说啊,这是王妃提出来的。”
“你还听说什么?快说来听听。”
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冷嗤了一声:“哼,后宅之人干预政事,简直不成规矩。”
周围的百姓对云清并不了解,他们也不敢妄议王妃,便没什么人附和男子的话。
男子却越说越来劲:“做这等劳民伤财之事,不若去剿匪。”
百姓们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
林瑾走近时正好听到男子的话,立即出声反驳道:“宁州匪患连朝廷派军过来都没有办法,这位兄台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让人去剿匪,用心何在?”
中年男子说完后见到众人表情,脸上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得,发现被人驳斥后他立即转过头来怒目看向林瑾,“你懂什么?那你说,修路有何意义?”
林瑾不紧不慢道:“且先不说大家都不知道水泥路是何等模样,说不定比咱们现在的路好很多呢?就只说周围的无数村民能通过修路一事挣到口粮,许多没粮的人或许便不会被饿死,这难道不是意义?”
“还是说,兄台只知高高在上的指点江山,却看不到普通百姓的艰难呢?”
周围百姓中有那明事理的,立即鼓掌叫道:“好,说得好!”其余人便也跟着附和。
中年男子被说得无言以对,连忙以袖遮面离开了公告栏。
林瑾向周围声援他的百姓们拱拱手,来到公告栏看有没有新的招工告示贴出来,他暂时住在客栈的大通铺里,那里鱼龙混杂、脏臭不堪,就算这样一天也要五文钱,他得赶快找到差事才是。
临街的酒楼里,程樾“咦”了一声。
见云清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他解释道:“这书生我昨日才见过,是林羽的哥哥,有秀才功名,之前在于樟县做账房,两人没了父母,林羽要来参军,他怕是不放心才跟了过来。”
云清笑了笑,“一个秀才都比宁州的这些父母官看事情要通透。”
云清叫过阿舒交待了几句,让他下去给林瑾一份信物。
程樾笑道:“王妃如此赏识他?”
云清应道:“他能看到百姓的苦,能看到政令背后的意义,便比那些酒囊饭袋强得多。”
他看了宁州近几年的卷宗,深知宁州留下来的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一群草包,他急用人手,却不能放心把事情交给这些人,便决定弄一个小型的选拔考试,择优录取。
刚才让阿舒拿下去的信物,便是给他一个参加考试的资格。
正事说完,云清问程樾:“王爷这几日很忙吗?”
他近日要找贺池都没找到,昨天想让贺池看看考试的题目也是一样,贺池直接传信让他自己决定便好,连人影都没见到。
程樾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他家王爷抽了什么风,这两天让他来陪着王妃处理政事,只道若有人不服便拎出来打一顿,自己却一次也不出现,他记得大营里好像没有这么忙才对。
表面却一本正经地答道:“许是这些时日招收的新兵较多,营里的事务便多些。”
宁州大营自刘都尉走后,又被从上到下清理了一遍,程樾的人逮出好几个奸细,全被悄无声息的弄走了。
现在大营在贺池的管辖下如同铁桶,外人休想探知分毫,他们已经开始暗中招兵了。
那应当确实是很忙,云清点了点头。
回到梦溪堂,云清看着笑容可掬的元福公公和桌上的补品,脸色变了变,他勉强笑道:“元福公公,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劳烦你去和王爷说说,这补品就不用了。”
那天从农庄回来后,贺池便以怕他把身体累垮了为由,开始让元福公公变着花样给他送补品,还要盯着他喝完。
一顿不落。
这阵仗,若说是在安胎怕是也有人信。
云清领了贺池的情,捏着鼻子喝了好几天,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补上火了,不得不叫停。
元福公公见云清实在不想喝,便也不死命劝了,端着补品回去找他家王爷复命去了。
另一边,程樾刚走进院子,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
“陪王妃办事这么开心?”
第29章 绮梦
程樾忍了又忍, 还是没能忍住:“是挺开心的,比陪你办事开心多了。”
贺池怒目而视,程樾笑得温良, 神情无辜。
半晌, 贺池冷着脸, 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
程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生生让他顿住了脚步。
“王爷,喜欢人不是像你这样的。”
贺池转身回头,皱着眉看向程樾。
他前段时日便隐约感觉自己不太对劲,时不时会想起云清,想叫他过来用膳, 想叫他过来议事,即使那件事并不如何重要。
好几日没见到他便觉得心里烦躁,想去找他又怕他太累。
他便一直持续这样的状态,直到那日和云清一起去了郊外农庄。
从早到晚都和云清待在一起,他心里的烦躁也一扫而空,晚上回来他却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先是像白天那样揽住了云清的肩膀,紧接着却伸手掐住了那截细韧的腰肢, 云清想挣扎, 他却轻而易举地握住了他,然后着了魔般低头在他脖颈上那颗痣的地方狠狠碾磨、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