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33)
两人肩抵着肩,看上去异常亲密。
程樾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云清很快看完,他抬头对程樾道:“知道他背后是谁吗?”
程樾摇头,“钱佑才目前和那边是单线联系,没人来找过他,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便达成了交易。”
云清沉吟道:“朝中会忌惮王爷的无非便是那几个人,恒王现在还在禁足,应当无暇顾及这边,剩下的,不是平王便是晏王了。”
至于承安帝,从把贺池分封到这里开始,怕是就直接放弃这个儿子了。
贺池将纸条放回桌上,淡淡道:“明日试试便知道了。”
次日,钱佑才一早便被贺池召见,他本以为是昨天呈上去的情报出现了什么问题,谁知贺池迎面扔过来一张纸,带着内劲般,直奔他的面门,却在他面前卸了劲,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钱佑才被吓得一愣,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看了眼贺池,贺池的眼神凝在纸条上,没有看他。
他有些费劲地蹲下身,捡起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当即变了。
他当即便顺着下蹲的姿势跪倒下去,额头触地,嗓音发颤地道:“臣糊涂……求王爷开恩啊!”
贺池讥讽道:“本王竟不知钱大人与本王的四哥如此相熟,既然如此,本王这便休书一封,助钱大人离开宁州。”
钱佑才大惊失色,“王爷不可!”他连忙又磕了个头,苦声道:“臣一时鬼迷心窍,求王爷给臣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贺池摩挲了一下茶盏,果然是老四,谨慎多疑,他都被发配到宁州这种地方了都还不放心。
“重新写一封书信送过去,知道怎么写吗?”
钱佑才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臣这就写,写完给您过目。”
贺池应了一声,抬着下巴向房间里的桌案处点了点。
钱佑才连忙走到桌边磨墨写信,他心里发苦,只觉得现在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进退两难。
王爷在封地内有任免权,瑞王若是真的发狠将他罢了官,那他在晏王那里也失去了价值,到时候等待他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钱佑才提笔写下与昨晚的纸条截然相反的内容,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宁州大营。
刘都尉不知怎么伤情突然恶化,幸好及时送到医馆才救回了一条命,只是大夫叮嘱他须得好好静养、别干重活,这么一来,他却是不能再留在大营了。
刘都尉最后去了何处,大营里的人无权探问。没有了带头玩乐的上官,一些还妄想着刘都尉好了之后便能回到之前日子的旗总帐头彻底失去念想,不得不沉下心来跟上别人的步伐努力训练,大营里的氛围倒是越来越像样了。
只是贺池近来却有些烦躁。
云清这些时日每天都带着人出城,到郊外山上找东西,往往回来时便已经晚了,算算日子已经两人有六七天没有碰面了。
贺池不知道自己的焦躁感从何而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前面那段时日天天有云清陪他用膳,让他养成了习惯,所以这几天一个人用膳才觉得桌上很空。
贺池自觉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云清在忙,他便把程樾叫来陪他一起吃饭。
程樾不明所以,不过只是一起吃饭,他自然不会拒绝。
话说早了。
在连续看了五天贺池的黑脸后,程樾觉得自己消化不良了。
他果断拒绝了贺池叫他用膳的邀请,丢下一句“不如去找你的王妃陪你”便逃之夭夭。
贺池皱着眉看着程樾走路带风的背影,低声嘀咕道:“若是他有空哪轮得着你。”
程樾:“……”
能不能等我走了再说?
隔日,贺池正打算出门,出了院子却见阿舒从梦溪堂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出府的方向是相反的,阿舒怕贺池径直走人,提高声音叫了声王爷。
贺池顿住脚步,略等了等,阿舒便跑到了他面前。
阿舒行过礼,一边说话一边努力把气喘匀:“王爷,少爷想问您今日有没有空,他想请您一起去郊外的农庄。”
阿舒急喘了一口气,连忙补充道:“少爷昨日回来太晚了,刚刚才醒,便赶紧让我过来问问王爷,若王爷有空的话,您可以先去农庄,少爷很快会赶过去。”
跟在贺池身侧的元福公公便眼见着他家这几日整天黑着脸的王爷脸色肉眼可见地好看起来,却固执地拉平了嘴角,只抬着下巴矜持地回了一句:“有空。”
顿了顿,贺池又补充道:“本王等他一起。”
阿舒松了口气,连忙应了,跑回去回禀他家少爷。
云清很快收拾齐整来了主院,贺池见他精神虽好,眼下却有些青影,皱着眉问道:“于三呢,他没干活吗?怎么让你累成这样。”
云清刚站稳便听到他的问话,他笑了笑:“他们比我更累呢。”
“我们出发吧,王爷?”
贺池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点了点头。
两人没带随从,各自骑了一匹马。
出了封宁城,骑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郊外的农庄。
农庄是王府新置办的产业,贺池还是第一次来,看云清熟门熟路的,想必这段时间经常过来。
“王爷王妃这边请。”
于三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云清办事,此时正候在门口迎接两人,贺池见状转向云清问道:“王妃找到想找的东西了吗?”
云清笑着应是,却没多说,领着贺池来到一个小院。
小院的地上摆着一块板正的灰色石块,旁边的桶里则是装着一桶灰色的粉末。
灰色石块方方正正,厚薄一致,和寻常见到的石头很是相同,贺池猜到这便是云清让他来农庄的目的,他仔细看了看,才转向云清问道:“这是何物?”
云清没卖关子,指着旁边的木桶道:“这块石板便是由这里面的石粉制成的。”
接着他便在贺池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往桶里加水、和泥。
贺池虽然震惊,看云清拎着装满泥浆的桶有些费劲,却还是动作很快地上前接了过来,让云清告诉他该怎么做。
本打算上前帮忙的于三慢了一步,挠了挠头退了回去。
云清让贺池把泥浆倒进用木板制的模具里,然后用工具将泥浆抹平。
贺池迟疑道:“这便成了?”
云清笑了笑,“干了之后就是旁边这块石块的样子,这是我们昨天做的。”
贺池神情认真,在石板上走了走,又让人找来刀剑锤子,轮番招呼了一遍,最后才握住被震得有些麻的手眼睛发亮地看向云清:“王妃便是打算用这个来修路?”
见云清点头,贺池心潮涌动地看向地上毫发无伤的石板,若官道都是这样的路,那不仅会让百姓们运送货物和乘车出行更加方便快捷,更重要的是却是打仗时对于战局的影响。
若是此路建成,辎重的运送必然更快,行军打仗时,这样的改变绝对是对己方十分有利的。
两人在农庄又待了三个时辰,贺池亲眼看着石板凝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揽住云清喜悦又惊奇地道:“王妃难道是小神仙不成?怎么什么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