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155)
云清摸了摸贺池染着担忧的眉眼,凑上前亲了亲他的眼睛:“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不要这么想,拼命生下你的是母妃,用心教养你的是外祖,他不过挂了一个父亲的名头,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
贺池抱住云清:“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不在乎天下人说什么,只要清清不会怕我,我就放心了。”
云清揉了揉蹭到他脖颈间的脑袋,嗓音温柔笃定:“我当然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苏木在两人开始说话后就识趣地来到了马车外面,驾车的是程樾,见他出来挑了挑眉:“抓稳了,掉下去可没人救你。”
苏木看了他一眼,撇过头不说话,手腕上的小铃铛却随着马车的颠簸时不时响起。
程樾听着耳畔的铃铛声,只觉得和苏木这个人一样,明亮又可爱,吸引他不自觉地靠近,却又不得不克制。
半晌,程樾正想开口,马车里却突然传来几声模糊的动静。
“别蹭了,待会儿碰到伤口了……”
“放开,唔……”
程樾:“……”
苏木呆了呆,见程樾看他,慢吞吞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小傻子。
程樾勾了勾嘴角,将目光收回来,放到眼前的路上。
没人看到的是,苏木白皙手掌捂住的脸侧,悄然染上了一抹漂亮的红霞。
——
京城,一切如云清所料。
皇帝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上很快便有人提议推举一位王爷代行国事。
京中成年且封了王的皇子只有恒王贺源一人,一时间,推举恒王监国的呼声极高,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右相苏裕悯。
只是这样却还不够,左相的态度也极为重要,苏裕悯正在和属下商议要怎么让郑鸿熙松口,却突然收到消息说左相也同意推举恒王监国。
郑鸿熙前几日将晚来青的解药派人送去了愈阳,却一直没有得到骨索的回信,心中便有些不安,按理来说现在延军应该已经拿下愈阳,准备向京城进发了,可愈阳传回的军情却只说两军正在对阵,难窥真假。
恰逢此时,皇帝昏迷不醒,他自然乐于看到内斗,恒王比起承安帝远远不如,把这样的人推到监国的位置,无疑只会加速大瑜的灭亡。
苏裕悯本还担心郑鸿熙从中做梗,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配合,承安帝昏迷两日后,百官一致推举恒王贺源监国。
贺源上位之后,第一时间便派了监军前往愈州。
愈州离京城不远,贺澜手中又有兵力,是目前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他不得不防。
他把这步棋子埋了这么多年,父皇再老辣多疑,也总有疏忽的时候,如今棋子派上用场,连外祖都被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所有人都要他等,他等了这么多年,却等到了一场空。
所以他不等了。
他想要的,他自己亲手去取。
父皇打压了他这么多年,外祖和母妃也总教训他行事不够稳重,可他却靠自己做到了。
等他的好父皇殡天,他就能即位,成为真正的一国之主。
贺源看着手中的龙符,嘴角勾起一个笑来。
权力的滋味,可当真是好。
……
京城里,恒王府前所未有地炙手可热起来。
皇宫中,帝王居住的福宁殿药气弥漫。
苏贵妃这几日都在侍疾,自己也弄得面色憔悴,在贴身嬷嬷的劝说下,终于决定回去休息一日。
夜里,福宁殿悄无声息地掠出去几抹黑影,离开皇宫后分别去向了几名重臣宅邸的方向。
第104章 逼宫
五月廿八, 贺池云清抵达京城附近,和已经到达的将领会和。
根据暗卫传回的情报,贺源派出的监军也已经进入愈州境内, 很快就要到愈阳了, 他们必须加快动作。
皇宫守卫森严, 皇帝所在的寝殿更是层层把守,要将苏木送进宫给皇帝诊治,还需要有人配合。
谢国公府向来不参与党派之争 ,只做纯臣,以前由着谢江知和贺池混在一处,也是因为谢江知既不掌权, 贺池也只是一个纨绔王爷,不会有人因此觉得他们有所勾连。
若是之前,谢家自然不会接过贺池的橄榄枝,可现在平王被害,皇帝昏迷不醒,明眼人心里多少都会有所怀疑,贺池要做的事是救醒皇帝, 他们自然便也有了合作的可能。
“已经和谢大人商议好, 明日晚间便可行动。”
暗卫从京中带回谢国公府的答复,云清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后吩咐道:“阿樾你今日便先带苏木进城,谢家可信,但不能尽信, 保护好苏木。”
程樾拱手领命:“是!”
至于他和贺池, 则是随着手下的将士一起隐匿于京郊山林,等待皇帝苏醒后和贺源正面对上之时, 他们再伺机而动。
夜里,云清帮贺池涂抹完药膏,看着他手臂上新长出来的结痂,开口道:“王爷觉得若是皇上清醒过来,多久会对贺源下手?”
贺池道:“夜长梦多,他定然会尽快动手,拖得越久,手上的权力就被贺源蚕食得越多。”
云清皱着眉:“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皇上老谋深算,不应当这么轻易地栽在贺源手上,没留任何后手。”
贺池伸手捋平他的眉心,讥诮道:“他太过自信,认为可以把我们这些儿子全都玩弄于股掌,百密总有一疏,他恐怕也没想到,贺源敢直接对他动手。”
云清思索着点了点头,贺池道:“就算他留有后手,也和我们的计划并不冲突。别担心,我答应你,这次一定不会再受伤。”
云清抱住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轻轻笑了笑,也是,他们连延军都打赢了,还担心什么呢?
只要迈过最后的这个坎,往后便都是坦途。
他推了推逮住机会便在他脖颈间乱舔的人:“起来,我去灭灯。”
贺池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这才起身去熄了灯,回来抱紧云清躺下:“睡吧。”
连日赶路本就疲惫,如今终于安顿下来,云清整个人都被贺池的气息包裹,很快便睡了过去。
贺池听着怀里人平缓下来的呼吸,也闭上了眼睛。
夜半,万籁俱寂。
敲门声急促地响起,亲卫禀报的声音刺入贺池耳膜:“王爷,城外禁军营有人连夜调兵进京。”
贺池和同样被惊醒的云清对视一眼,起身前去开门,不待亲卫继续禀报,他突然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去。
下一瞬,京城上空腾起一朵绚烂的烟花,炸开在他的眼底。
——
恒王府。
主院灯火通明,贺源正在正厅中难掩焦躁地来回走动,苏裕悯立在一旁,亦是面色凝重。
他们白天突然接到消息,称皇帝已经被救醒,他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正在筹划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贺源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皇帝明明已经中了毒,失去知觉,他还怎么自救?况且福宁宫中有母妃日日守着,父皇若是醒了他怎么可能不知?
他不停地说服自己,可心底里却仍有一个声音——若是真的呢?
长久以来生活在承安帝的权势笼罩之下,让他并不敢轻易断定这个消息的真假,甚至不敢亲自入宫去查验。
这个消息一旦为真,他和父皇的处境就彻底颠倒过来,他在明处,父皇在暗处,他若不尽快做出反应,等待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