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剑修会变不幸(152)
李景以一种担忧的声音问道:“你要去哪里?今年说好一起守岁的,你我好不容易相聚,怎么又要分离?”
成蹊:“我有些小事没有处理干净,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李景神色落寞,抚着弦幽怨叹息,“好吧,我等你,你不来,我就不走。”
成蹊:“………”
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只好走上前去,抱了抱李景,同时传声,“这是在搞什么鬼?三重天怎么也想起来横插一手?我也没得罪他们吧?”
李景答:“放心,三重天基本不杀人,能使得动姓林的,多半是哪位仙主想见你,保持平常心,我会保你。”
成蹊叹了口气,“好吧。”
林颂声站在不远处与他的同伙发消息,时不时往这边看上一眼。见两人一副依依不舍黏黏糊糊像是有说不完话的模样,他径直上前,将成蹊分开Hela,抓着他的胳膊将人往外提,“成三公子,请。”
于是成蹊就这么被“请”出了庭院。
霄晖天银色的衣袍轻闪,成蹊被半押着出了门,走出院子时,听见庭院里二胡声响,是李景拉了一曲哀婉的送行,凄凄切切,简直像是生离死别。
成蹊很想让他换一首欢快的bgm,毕竟腊月里,还是喜庆点比较好,这曲子响起来的时候,成蹊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不过气氛到底还是到位了,林颂声并未专门叫人过来监视李景。
朝雾消散,矜贵的仙君备了飞舟,直接将成蹊押进了船舱中。
林颂声是个法修,随身携带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册子外壳有冰玉一样的莲花浮雕,应当就是他的法器之一。飞舟起飞,成蹊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林颂声手拿纸笔,坐在他面前审他,不过霄晖天首席称此为“热心关怀”。
一只狐狸头端来了茶点,成蹊捧着茶水,看着面前的温雅的仙君手拿纸笔,问他:“师尊吩咐我做一下记录,道友不必紧张,按实答就便好。”
成蹊已经相当淡定,林颂声问什么他答什么。不过基本就是一些关于他夺舍一事的询问,反正他不是本尊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大街都知道了,成蹊倒也是无所谓,真真假假说了一通,什么孤魂野鬼,无意俯身,魂魄受创不记前尘之类的,林颂声执笔记录,眉头越听越紧。
末了合了本子,盯着成蹊看了半晌,让成蹊伸手,大抵是三重天的仙君都有点菩萨心肠,审问没审出什么,倒是先给成蹊看起了病。
一探灵脉,成蹊那虚的不能再虚的身体底子,就让林颂声惊了一惊。霄晖天主走的是丹道,颇通医理,手底下的徒弟多少也懂些药理,林颂声一探成蹊的脉,便不再说话,而且以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打量,好像在疑惑这身体都成这样了,怎么人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现在在喝的灵药是医仙给你开的?”见成蹊点头,林颂声收回手,开始刷刷记录。成蹊瞥了一眼,在一众龙飞凤舞的字迹中,依稀看到一个神魂虚弱,灵脉封闭,命数恐余一年。
成蹊:“……”不是说好活到二十一吗?怎么忽然短这么多?
不过林颂声不会跟他解释,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前往灵州。
成蹊被人好吃好喝供着,浑浑噩噩睡了几天觉,期间林颂声有去接过他另外几个师弟,空荡荡的飞舟上转头又热闹起来。另外几人过来偷偷看过成蹊几眼,不过成蹊咸鱼躺,没几个人会对没有灵魂的咸鱼有兴趣,便也没有过多交流。
待到飞舟过南麓山时,在天恒州附近停了一停。随后成蹊便没再听见那些人的说话声,整个飞舟安静的像死了一样。
他闲来无事,扒着房门往外望。从门缝处只能看见来来去去,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的墨痕,其他人好像都去上面了。
成蹊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数星星,数到第两百个,听见了断断续续的人声。林颂声语气迟疑,还带着点小恭敬,片刻后,成蹊门口的房门一开,一泓月光般清冷的白影走进来,将昏暗的船舱都映的更亮堂了些。
后援来了,这次用的自己的脸。
李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成蹊,目光并无波动,他随意扫视一遍,随后出了船舱,“师尊抓他何事?”
“不知。”林颂声语气颇有些恭敬,“首席怎会在天恒州?”
“补箴言。”李景冷冷道,还是那般惜字如金,他转了个弯,声音逐渐消失。
成蹊松了口气,从船上坐起来。说来他也奇怪,三重天的仙主们一个个深居简出,恨不得与世隔绝,怎么会忽然想着抓他啊?
怀着这样的困惑,飞舟驶入灵州。
上次离开还是半年前,不过几个月,再入灵州,成蹊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飞舟降落,成蹊被几个三重天的弟子拥着,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众星拱月。
李景走在一侧,头戴幕离,衣摆飘摇。成蹊就这么被押进了三重天,乘舟度过镜湖,再爬上那透明的长阶,一层一层,比山路还要十八弯,云气缭绕,围绕三山之间,不比凡间,三重天纵是雪后,依旧花草葱茏旺盛。
一路上白衣的仙官频频行礼,李景视若无睹,一行人缓缓登顶。毕竟是景阳天主的命令,林颂声送至一半,到了霄晖天的地界便止了步,让李景亲自去送人。
转眼只剩下成蹊李景两人,云气缭绕,吹的人长发乱飞。成蹊也不好开口问,跟在李景身后,上了最高层。
意外的,天下人人向往的三重天顶,并不富丽堂皇,甚至有些朴素。唯有一个玉色的大殿矗立,偶尔可以看见走动的仙官,在路边清扫枝叶。这里倒是种了不少花草,成蹊看见了不少名贵药材。
李景在前面淡定的开路,手指轻点,推开殿门,引着成蹊进入大殿。飘渺的光晕轮转,成蹊一进门便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威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低着头,半躬身,冲着主位上的人影行礼,“拜见景阳天主。”
“起来罢。”成蹊感觉手腕一动,随后便被人抬起来,稍微站直了。他在李景的幻境中见过景阳天主,不过当亲眼看见时,才能最直面感受到那种泠然的威严。
如同封冻不化的雪山,拒人于千里之外。
“成蹊。”景阳天主唤,成蹊战战兢兢哎了一声,正想着碰见这种巨佬要不要跪下来磕头,随后便见对方抬手,轻轻冲着他勾了勾,将他一把扯至身前。
成蹊撞见了一双森冷威严的眸子,仿佛能够看透他的灵魂。他后背微微发着颤,随后冲着景阳天主笑了笑。
对方神色一动,松开了桎梏,问道:“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长的很像一个人?”
第122章 章一百二十二
“常有人说我生的像我母亲, 仙主与我娘亲可是旧识?”成蹊面色淡然,不卑不亢,“可惜我母亲已然仙去。”
“我并不认识沈臾。”景阳天主孤坐高位,他看着成蹊的眉眼, 像是在打量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小友, 你有没有见过神君像?”
“我不拜神君, ”成蹊低眉顺眼的答道,“况且神君像皆戴面具,我又如何识得?”
“你与神君, 七分相似。”景阳天主声音响起,“兴许与他颇有几分渊缘。”
成蹊:“……也许只是大众脸?”
景阳天主:“……”
大概对于成蹊的吐槽颇为无语,他抬袖一挥, 一张画轴凭空出现,在大殿中缓缓展开,露出一张人像, 红衣的青年拈花一笑,一手执剑, 透着股张扬潇洒的傲气,样貌着实与成蹊十分相似,不过画轴竖起来一比,便会发现气质天差地别。
画中的人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而大殿中的成蹊是条躺平的咸鱼。一个明朗耀眼像是天上星,而眼前的却像颗被流水打磨多年的小石子,漂亮是漂亮, 却没有什么气势。
景阳天主也发现了不对, 他看了看画, 又看了看睁大眼睛,一脸惊讶的成蹊,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
可成蹊表现的实在太无辜了,他盯着那张画轴,眼中是十成十的好奇,“与我长的确实一模一样……不会是什么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