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深情[快穿] 下(124)
在谢拂接手大部分镇北军,并掌控北地后,倒是有不长眼的人想要试探试探这个年轻的镇北军主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仅便宜没占着,还丢了几座城。
这一仗打完,北夷人未来二十年都要掂量掂量,毕竟谢拂还不及弱冠,未来还很长。
甚至北夷贵族有人因为担心谢拂会真的叛乱自立,倒不是猫哭耗子担心大殷,而是因为一旦谢拂上位,取代大殷,北地以南整个中原乃至天下,都会成为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于是他们偷偷联系了大殷的官员,表示出想要联合的态度,帮他们铲除镇北军以及谢家父子这个心腹大患。
若是往日,说不得还有人反对,担心此举中了北夷之计,伤了镇北军的心,北地边防不稳。
可在如今北地明显展示出狼子野心的情况下,他们有不少人愿意让北夷与镇北军互相消耗,大殷渔翁得利。
朝臣们意见难得统一,现在问题就在于,萧令月的态度,上回萧令月放虎归山,虽然他们想找茬,却因为这是他们都明面上同意的事,自己得了利益,便没立场放马后炮。
现在嘛,他们同样能为了利益,挑战萧令月。
毕竟北夷许诺的东西也不少。
消息被送到萧令月面前时,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打算联合起来,逼他答应。
“萧首辅,此乃收复北地大计,若是您再因为与那乱臣贼子私交甚深而坏了此计,别说朝堂,整个大殷都容不下你,容不下萧氏!”
说话之人是名御史,在萧令月坐上首辅后,萧源辞官告老,朝堂上再无能压制他之人,唯有其他人联手抵制,才能勉强应对。
“刘御史多虑了,本官何曾说过阻止?”萧令月淡淡瞥了他一眼道。
“只是刘御史想要如何辖制镇北军,本官愚笨,毫无头绪,想听听诸位的想法。”他施施然询问众人。
众人:“……”
他们能怎么辖制北地?下圣旨只怕有去无回,派兵?他们从哪儿调能够对付镇北军的兵?
萧令月看了看他们,轻笑一声道:“也就是说,诸位连应对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想做,却毫无办法?”
“敢问诸位,是想亲自上阵,去北地献身吗?”
当然不是!所有人在心中反驳。
他们左顾右盼,面面相觑。
这副模样落在萧令月眼中,他眉眼微挑,了然道:“看来诸位并非是没办法,只是这办法难以启齿?”
众人:“……”又被你说中了,既然已经猜到,又干嘛不直接说出来,而是要等着他们开口?
眼见着萧令月明显是等着他们先说,众人也不想再相互试探,浪费时间,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想从萧令月与谢拂的私交入手,希望萧令月诓骗谢拂,引诱他入局,虽然只能骗一回,但只要算计得当,也值得。
毕竟只是牺牲一下双方的交情,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无本买卖。
萧令月面不改色地听完他们的痴心妄想,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似支持。
等他们说完,他才拍拍手,以行动赞扬他们的计谋。
“谢拂此人虽重情,疑心却也重,我们已经许久不曾往来,想要诱他入局,怕是要费些时间。”
众人表示可以接受,他们不怕费时间,反正如今是战后休整,暂时不会有谁轻举妄动。
萧令月下朝回府,便写信将这则笑话说给谢拂。
等送信人离开,萧源便到了他的书房。
“你还与那谢拂有联系?”
萧令月诧异看他一眼,“怎会,自他离开后,这是我们第一次通信,还是按你们的要求。”
萧源是告老,却并未失去对朝堂消息的把控,那些人联合起来,是他默许的,且没告诉萧令月。
萧令月这一声“你们”说得也不错。
萧源皱眉的模样明显不信。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既然他已经离开,未来你们势必为敌,我只希望你不要脑子不清醒,害了萧氏,令萧氏背上误国叛国等骂名。”
是害了萧氏,而非害了皇室。
在这位萧家主眼中,家族高于一切。
萧令月嘴角渐平,半晌才重新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的,父亲。”
萧令月一生都会是位忠臣,他会用自己,给整个萧氏刷出百年难忘的忠心名声,会用他的血肉,为身处新朝的萧氏子弟筑成台阶,送他们上青云。
*
“小将军,有您的信。”谢拂刚吃过早食要去军营,便从近卫手中接过一封信。
信上隐约侵染的药香,似乎彰显了写信人的身份,也不知这纸张在那间房中存放了多久,才能染上这么久都未散尽的药香。
谢拂调转方向,去了书房。
想与儿子一同去军营的谢成没等到人,问:“阿拂呢?”
“小将军收到一封信,去了书房。”
谁的信?
谢成在心中想了一下,很快便将之抛在脑后,并未在意。
儿子大了,也不是事事都需要父母操心的人,总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去军营。”
今日中秋,谢夫人提前好些天便开始准备家宴。
谢家不是什么大家族,谢成的上一代,都是北地的一家普通军户,是从谢成开始走了运,渐渐走到现在的地位。
谢成不好美色,后院的几房妻妾要么是曾经的同僚或者上司送的,要么便是好友遗孤无处可去,甚至有一房是好友遗孀,孤儿寡母不被族中接纳,又难以在世上立足,才进了谢成后院。
为了给好友留香火,那孩子虽养在谢家,与谢家其他子嗣兄弟相称,却并未改名。
在谢拂做一些有利于独身女子立女户等事,对方总是谢家最关心的一个。
当初若非世道艰难,她也不用进谢家,虽说在谢家的生活并不差,但从前为妻,如今为妾,她总觉得是不同的。
当晚,谢家人坐了几桌,一桌是谢成谢拂及其他几个兄弟,一桌是谢夫人和几个儿媳女儿,一桌是妾室,一桌是半大的孩子。
“只是家宴,用不着拘谨,敞开了吃。”
谢成没有什么吃饭要斯文的想法,人生在世,填饱肚子最重要,当然是怎么吃得高兴怎么来。
谢拂与桌上其他兄弟聊了几句。
“大哥去了京城,越来越有文人的样了,他们京城的人是不是都是大哥你这么斯文的?”
到底是京城,是大殷都城,北方最繁华的地方,这群没去过的人总是充满了好奇。
“当然不是,那边和咱们这儿一样,也有没读书的平民百姓,吃不上饭的人还更多。”谢拂
在谢拂的描述下,京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很多方面,甚至还不如北地。
比如京城的人都更加重文轻武,身材文弱,不比他们这儿爱锻炼,身体健康。
不过,虽然他这么说,却依旧没打消其他人的好奇和热情。
“文弱好啊,文弱书生最好看了,等日后咱们也去了京城,我要爹娘也给我抢一个文弱的郎君回家!”说话那姑娘才豆蔻年华,是谢拂的第四个妹妹,
谢拂看了看她,深觉现在琢磨终身大事的人越来越早了。
“大哥长得这么好看,当然也要娶个漂亮的大家闺秀才般配,这样生的小侄子小侄女,肯定会非常漂亮!”
她自己琢磨还不够,还要把谢拂拖下水。
谢拂在刚听到她这句话开头,心中便暗暗叫不好。
在他回北地后,谢成和谢夫人便提过要给他娶亲一事,毕竟那时他已经十七,现在开始说亲,都算晚了。
谢拂当时以事务繁忙,大业未成,不宜成亲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这个理由说服了谢成,却没能说服谢夫人,还是谢拂又提了一下,“谢家现如今还没有明着反叛,若是结亲之人在此事上与我们有异议,这便不是结亲,是结仇。”
谢夫人想了想,这才作罢。
那是谢拂刚回来,现在北地已经完全脱离朝廷掌控,自立为王的名号都打出去了,之前谢拂搪塞谢夫人的话便再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