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明[快穿](4)
系统这时感应到了不对,开口:“小心!你已经走入那东西设置的幻境里了。”
所谓幻境,神鬼都可织罗,前者是用来修行自身或提点他人,后者是为了索人性命。
不过一刹的混乱,姜邑迅速闭上眼睛,开始感受幻境中阴气最重的地方。
学了这么多年旁门左道,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系统欣慰道:“找到出口,你就快跑,宿主,我真不想你这么快就完蛋。”
姜邑闭目微笑,不语。
他此举哪里是找出口,只是准备亲自将这只鬼抓出来,杀了看任务是否成功而已。
冥冥中,脑内电光一闪。
找到了!
姜邑正要朝那个方位动身,突然,一阵剑光袭来,空气中涌进数不尽的威压,逼得他险些站不住,忙睁开眼。
空荡荡的岸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道是先前在画舫看到的那位女子,此时只剩一具骷髅,仰天惨叫一声,便在凛凛剑光中化作一团黑灰散入空中,再也不见了。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
那把剑泛着寒光,在空中转了一圈,“锃”地归鞘。
姜邑:……被抢先了。
他目光往上,与另一道身影,也就是那剑的主人对上视线。
感应神明方位的系统只限于凡尘,对方如果身在仙境、幻境此类地方,显示的都是一片虚无。
因此,彼时的姜邑还不知眼前这位仙姿玉骨的英俊少年就是消失多年的小世子赵允隋,见对方眼底一股煞气,双目盘旋着血丝,神色可怖异常,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带着杀气,完全不像个修士,再看脚下,果然看不到影子,便当做是黑吃黑的鬼魅,本想先撤,一时又不舍对方身后那把不俗的宝剑。
纠结来纠结去,便在那人靠近前,决定先下手为强,猛扑过去。
他动作极快,先在对方毫无防备时压住人抢了剑,得手后迅捷退开,转身就跑。
另一头,赵允隋猝不及防被人夺去了剑,愣了下,接着眼中煞气转动,顾不上突破期体内乱流的灵气,飞身追过去。
两人你追我赶,为了争夺那把剑,就这么在幻境的河岸上一来一回打起来。
赵允隋起初以为这是那女鬼的麾下,下手并不留情,无奈对方身上好像有一股使不尽的蛮力,跑起来又如疾风,非常难抓。他这次是用神识进入的幻境,势必要在一炷香内回去,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杀心一出,掌风径直劈过去。
戴着面具的人似乎没料到他能运出灵气,呆愣间忙伸手一挡,胳膊随之流出血来。
“……你是人?”少年霎时停住了。
姜邑捂住胳膊,想到可能会留下疤痕,咬牙瞪他一眼,这一瞪,就发现少年眼中煞气消散不少,身下虽没有影子,掌下却还残留着盘桓的灵气。
邪祟是不可能有灵气的。
对方那会儿面目凶残,可能只是修炼期间灵气走岔了……姜邑将手中那把剑用力扔过去:“还给你!”
接住剑,少年仍是不错眼珠盯着他。
赵允隋前不久才突破境界升入元婴期,当时情况紧急,也没能来得及调解,因此才有姜邑看到的那样凶残面孔。
在这个灵气逐渐稀薄的世界,元婴期已经算是当今修士中的顶端,赵允隋昔日历练修行,从未有人能与他打成平手。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遇到这个面具人之前。
整个过程,对方甚至连灵气都没用过……
如果姜邑知道对面少年此时的内心所想,绝对会回一句:“不是不用,我也真的很想用,可惜没有。”他没有灵根,学的大都是非正道的术法,用正道的话说,那就是不入流的邪术。
那边少年还在失神,姜邑已经撕开袖子迅速包裹住伤口,好在不深,处理起来不麻烦。
他收拾好,二话不说就朝少年走过去,距离仅有一步之遥时停住。
赵允隋好似终于回神,薄唇一动,正要与他说话,却见他单手往前一伸,倏地抓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宛如匕首,飞快挥下去。
“刺啦”一声,衣袖裂开,少年的胳膊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利落,干脆,堪比出弓之箭。
赵允隋雕像般伫立。
收手后,姜邑说:“我不能白白受伤,要长疤,你也得长。”
“……”
赵允隋直直望着面具下那双眼睛,内里波光潋滟,好似别有洞天。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没能避开攻击的事实,一瞬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直接怔住了。
姜邑说:“你快包扎吧。”
少年瞥了自己胳膊一眼,好久只挤出一句:“你当时为什么要抢我的剑?”若是误会,当时直接攻击或逃跑才是。
姜邑想也没想:“你的剑漂亮。”他甚至想象了自己用那剑的画面,越想越满意,又是一番自我赞赏。
“……”
那鬼没了,任务也没进展,自然不是主世界逃入的邪祟,姜邑对这里不感兴趣了,转身要走。
身后,少年突然又道:“你到底是谁?”
他欲要开口,耳里蓦地传来熟悉的叫喊,再抬头,眼前一阵奇异变幻,接着,自己已身处幻境外的河岸上了。
摘下面具,姜邑看到从画舫下来的赵允平脸色苍白,正对着他大喊:“你、你怎么没走?这里出了人命,你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成仙3
死者是画舫上一位公子,也是赵允平的好友之一。
据说对方原是抱着一位美人调情,半晌后就伏在那女子怀里不动了,旁人与他说话也不理,最后他的贴身小厮上前查看,一凑近却见自家公子面目全非,嘴唇到喉咙全被活生生咬破,血肉翻飞,那女子则趴在他怀里继续咀嚼。
场景相当血腥悚人,小厮当场尿了裤子。
等侍卫们急忙上前拿人,那女子又莫名惨叫起来,不消片刻,裙子下只剩一具骸骨。
女子正是姜邑走前注意到的船头美人。
毕竟太骇人听闻,以免引起非议,这事儿很快就被官府压了下去。
赵允平却几天几夜的睡不着觉,也不要丫鬟伺候,非让姜邑夜里过来守着。
夜里烛光摇晃,赵允平辗转难眠,叹息几声,隔着床幔去瞧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少年,瞧了半晌,小声唤道:“阿邑?”
姜邑被喊醒,揉着眼睛瞥他:“怎么了?”
赵允平却被那麻木的一眼看得心脏微跳,他从未对人说过自己又有多喜欢这傻书童看人的麻木眼神,既没有那些下人的畏惧和怯生生,亦没有逢迎讨好,好似天生就没有多余的想法,像个精致的木偶,没有脾气,也没有乱糟糟的小心思,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让他总可以在这人身前放心。
此刻,赵允平非常想讨这个顺眼的书童与自己说话,于是张嘴胡扯起来:“你知道么?自从李兄在船上死了,我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是睡不好。”
姜邑不知道,别说一个与他无关的纨绔子弟,就是眼前这公子死在船上,也不会影响他好好睡觉。
赵允平哪知道他心中所想,还惦念那天他被自己斥骂也不走,守在岸边的可怜场景,坐了起来:“阿邑,你那日是不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姜邑打着哈欠点头。
“果然如此……”赵允平盯着他喃喃笑道,“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说来说去,府内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你对我尽心?他们聪明是聪明,可心思一个比一个多,只有你这傻子,脑子里只有我。”
“……”
姜邑凉凉地斜他一眼,不过光线昏暗,对方没能看到他的不敬,继而惆怅道:“昨天我问过父王了,那女子其实早在中元节前就死了,她原是李兄娶妻前养的外室,因为好多年没管了,那日画舫相见到竟都没认出来。那女子早先生了病,没人管才死在了外面,死后又被人扔到了河里,不想中元节起尸过来报仇……情爱一场,又不是李兄杀了她,可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