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明[快穿](13)
赵允隋看着书不出声。
姜邑只好低头自行吃起来,吃完又看着剩菜冥想一番,最后决定放到柴房喂老鼠,回主屋后他就由此想到一个问题:“世子,如果这里有老鼠,你说那邪祟会附到老鼠身上吗?”
对方头也不抬,道:“不会。”
姜邑:“为什么?”
赵允隋:“老鼠没有头发。”
姜邑:“……”
当天晚上,姜邑竟还真在柴房的食盒里逮住一只大老鼠,他惊讶之余,又面无表情地将那只老鼠拿到赵允隋跟前:“世子,这里还是有小生命的。”
赵允隋眉心紧蹙:“……拿走。”
姜邑没想到他怕老鼠,速速拿走了,丢进一只缸中:“世子以后别靠近这缸,我要养着它。”
赵允隋依旧蹙眉,面上不解:“为什么?”
姜邑说:“积德行善,必有余庆,老天看了会保佑我。”
“……”赵允隋敛眸,坐得八风不动,彻底不愿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系统大声道:“我看到了!你剪了一截头发做了老鼠脑壳那么大的假发!宿主,你真的好阴险!”
姜邑道:“毕竟老天从不保佑我,关键时刻死老鼠不死我,就是余庆。”
系统沉默,好久方道:“宿主看着是个长命之人。”
镶秋苑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邪祟没瞧见个影儿,伙食倒是越来越好了,姜邑每天吃饱饭便将剩饭喂给老鼠,世子份的饭非常养人,不出三日,那只老鼠就被他喂得油光水滑,肥肥胖胖,彻底放弃越缸计划。
姜邑也没再遇到任何怪事,好似邪祟也顾忌赵允隋的存在,开始收敛了。
说起来,若不是院落的树木花草枯萎,这镶秋苑也算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场所,毕竟这里原也是给王爷子嗣住的院子,只是王妃后来生的那孩子不到五岁早夭了,之后其他姬妾的孩子到了独住的年龄,顾忌王妃,自然也不敢安置此处,这院子便空置下来。
镶秋苑的院子面积很大,还有一处没了荷叶的小荷塘,荷塘旁边搭着小桥,桥边是个亭子。白天没事干的时候,赵允隋时常会在亭子里打坐,感受千百里间的万物流动。
姜邑则是在游廊渡步,东张西望,将整个镶秋苑内外构造熟记于心。
冬至这天,赵允隋终于解开了镶秋苑的禁制。
起因要从王妃说起,冬至前几天,王妃的病终于好了,高敬王高兴之余为了替妻子驱驱晦气,便大张旗鼓地办了个庆宴,沂周大小官员们早就听闻世子回了沂周,如此人物,自然都奔着见一面。
高敬王为此来了镶秋苑好几趟,只要他露一面即可。
赵允隋没作过答复。
同住这么一段时间,姜邑想着这位世子的秉性,不觉得他会答应,谁知真到了这天,对方竟解开禁制,二话不说让人带他去宴上。
侍卫大喜,一人去通报王爷,一人领着人往前厅去。
走了几步,远处突然跑来一个仆役,对赵允隋行了礼便朝姜邑小声道:“阿、阿邑,二公子有事找你去云轩院一趟。”
几人同时停下脚步。
姜邑知道赵允隋看着自己,低头说:“我已是世子的人,请你回二公子,世子身边就我一个仆从,忙得很,实在不便离身。”
那仆役露出为难之色,还要再说什么,瞧世子忽地冷冷瞥过来,吓得一颤,再不敢多言,低头匆匆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成仙10
还未到地方,便听到乐声,只见宴上高朋满座,金银焕彩,热闹非凡。
赵允隋一踏进大厅,那阵喧闹笑声立时停了。
远近的所有目光都同时看了过来。
高敬王快步上前,喜笑颜开地嘀咕一句:“隋儿,为父就知道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转身便雍荣雅步地朝宾客们作了介绍。
众人自是一番赞叹:“果真是天人般的人物,王爷厚福啊!”
其中也有些修士清客,欲要上前结交,只是说了大半晌,见世子看都不看过来一眼,便觉难堪无趣,纷纷回了桌上,其中还挤眉弄眼地彼此暗示这世子孤高自傲,一派看人低的姿态,暗嘲不像是真正的高人,可再想到对方年年轻轻已是大梁修为最高的修士,又气闷不止。
不过,大多修士只认强者,尽管不喜赵允隋这番做派,可每每望过去时,依旧是仰慕崇敬。
那边暗流汹涌,神色各异,赵允隋却半点不知的样子,他寡言少语,始终没与这些人奉承言谈的意思,落座后就拿出携带的地方志看起来,见姜邑还在站在一旁,略略疑惑:“为何不坐?”
姜邑:“……”
赵允隋虽离家的早,但到底也做了七年多的王府世子,别说如此权贵门庭,哪怕小门小户,也自有一套规矩,他明白后,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大手一扬,亲自将人按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赵允隋本就是宴会上众人的焦点,此举自然也被大多人收入眼底。
一时间,周围宾客全都骚动起来,很是惊奇。
有人忍不住低声道:“怎么能让个下人坐在一旁?这成何体统!”
“世子仁厚,可那下人还能不知礼数?”
立马有崇敬赵允隋的清客驳道:“修行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
“可这毕竟是王府,他身为世子,亦不能乱了……”
“你这老官,他日世子飞升成仙,这待奴仆宽厚之事,不定是一桩佳话美谈!再说王爷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个什么?快吃快吃!”
……
那边争论得不可开交,这边姜邑只惦念自己坐得舒坦,嘴上却还得演一演,讷讷道:“世子,这怎么可以……”
对方闻言,面色不佳:“如何不可?我不需要仆役,你的本事,想来也不必屈身自此。”
姜邑装起糊涂来:“……承世子厚爱,可小人哪有什么本事,愧不敢当。”
听他如此自称,赵允隋沉默一瞬,正要说些什么,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得简单素朴,面容俊秀儒雅,只是气度有些扭捏,怯怯走近道:“大哥,我来跟你问声好。”
姜邑闻声抬目,这人他认得,是高敬王最小的儿子赵允殊,今年十五岁,母亲是位不得宠的姬妾,前几年病逝了,平日住在扶云榭最近的碧霄院,不大爱出门,性格总是不争不抢,每次考试总徘徊在丙等上下,无其他才学,故而在王府存在感十分低微。
赵允隋扫他一眼,只应了声。
赵允殊压下声音,突然继续道:“大哥,镶秋苑那边,最近可有什么进展吗?”
赵允隋面无表情:“并无。”
赵允殊以为他不悦,忙道:“小弟并非有干涉催促之意,只是先前出事那几人都是我院子里的,难免上心……大哥若有需要之处,随意差遣我便是。”
“你回吧。”赵允拿起酒盅,没有再理睬他的意思。
少年见此,也不多言,朝人作了辑,又悄悄瞥姜邑一眼,才带着侍从缓缓走了。
姜邑心里很多问题,直觉赵允殊有些怪,不过周围人多嘴杂,不好说出来。
天黑时,宾客渐渐散了,赵允隋起身也要走,步伐却一个不稳,竟险些摔倒,姜邑连忙将他扶住,诧道:“世子,小心脚下。”
开宴后王妃只露了一面就早早回去歇下了,那边正与人交代的高敬王看到这边状况,大步上前,仔细瞧了瞧道:“这是喝醉了,无妨,”他转头吩咐姜邑,“你快搀着世子回扶云榭休息,镶秋苑那边哪儿是人能住的?暂时别去了,”又点了几个仆役过来,让人稍后送些醒酒汤和银骨炭过去,万万不可怠慢。
姜邑一路扶着赵允隋往走,彻底离开前厅,又穿过两个洞门,绕过花园石泉,继续走一段路,距离扶云榭只剩几步之遥后,他这才感觉搀扶的人站直了些,身上依旧是浓重的酒气,只是凑在他耳旁说的话却没半分醉意:“我睡一个时辰,这期间,你好好待在扶云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