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明[快穿](38)
赵允隋还是没出声。
姜邑察觉他的反常,起身就要去看,对方骤然覆身将他完全压住。
屋内安静,曦光透过床幔晕染进来。
姜邑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你在干嘛?”
赵允隋脸色发白,像是夹在一种极其悲哀与兴奋的情绪中饱受折磨,那双时常含着锋芒的黑眸闪烁几下,悄然问:“你真的不跑了?”
姜邑:“我什么时候说要跑了?”
然后,姜邑就看到那张端庄自持的脸提起了唇角,下一刻又像是要哭了。
姜邑:“……”
转眼,赵允隋竟又像个小孩子问他:“可我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了,穷奇鬼被我的灵力逼走,它会不适应我的躯体,不可能找我附身。”
姜邑猛地怔住了。
某一刻,他觉得身上很多地方在难受,仿佛有刀子在一下下戳他,只用刀尖戳,不割开皮肉。
捕捉到他的神色转变,赵允隋又急忙道:“不,我再想想,我还有灵根,我……”
话被堵住了。
姜邑气恼地扑过去,想打他,但是下不了手,只能用力在枕头上重重打了一下,低头抵上那张薄唇。
赵允隋不动,等他像小狗舔骨头那样亲完想离开,又扣住他脑袋,唇齿再次相撞,死命地咬在一起。
姜邑被他发狠地啃了一通,啃得懵了,等回过神,赵允隋又斯文起来,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尝,好像他的舌头是什么糖似的。
姜邑得到了放松,身体软下来,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睡前,他听到赵允隋道:“真的?”
姜邑打了个哈欠,知道他在问什么,哼道:“……比我床下的金子还真。”
与此同时,脑内的系统大声道:“邪祟呢?你不管了吗?”
姜邑冷声道:“那么多高人修士都不急,我现在急什么?当初去王府找人带赵允隋回秘境的时候,他们甚至不愿意放他进去……到现在,听说只顾着给王府做法驱邪。”
“……”
当初来花清镇前,姜邑带赵允隋回过一趟王府,他那时候想着王爷既然能写信请回秘境里的世子,自然也能想办法送对方回去,可是去的时候王府已经被京城来的高手团团围住,王爷带着赵允平上京面圣,当时出来见他的只有王妃。
王妃不相信赵允隋散尽修为,那些高手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废人就是那个令整个大梁都为之骄傲的未来仙人,他们那时候找不到赵允殊尸体,以为是邪祟附身用此障眼法试图回到王府行凶,当下就要将他们捉拿。
姜邑用上破魂剑才勉力背着人逃出重围。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想到带赵允隋回王府。
就算他们相信赵允隋是真的,可若王府的人也找不到回秘境的方法,赵允隋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因他享誉天下,转眼却可能成为邻国笑柄的大梁,又会如何对他?
姜邑不想去想。
至于任务里的邪祟,他并不觉得那东西尝到甜头后会继续窝在荒山,那次受了赵允隋那么多灵力灼伤,又知道赵允隋成了废人,必定会报仇。
他根本哪儿都不用去。
……
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姜邑下意识往床边拱,结果拱了个空,他困惑地起身,接着听到了院子里的锄地声。
姜邑下床推开门。
门口的空地多了一片花架和遮雨棚,赵允隋已经翻好了土,分出左右两道小园子,看他出来,面色从容道:“花和药材都能种了。”
“……”
姜邑慢慢走出门,嗅到灶房那边的苦药味,愣道:“你自己熬药了?”
赵允隋嗯了声,他好像心情分外愉悦,唇角扬起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随即杵着锄头朝他走过去,常年的端矜刻入骨髓,哪怕衣袍被泥土弄脏、步伐不稳,可依旧是往日贵公子模样。
外面是从私塾回家的童子,不好好读书被爹娘追着打,那童子一边跳着躲,一边唱着民谣气爹娘: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我就想过爹娘的日子不行吗?”
“我看你想找打!”
院子里,即将消失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来,姜邑半张脸都被染成了金色,卷翘的睫毛变得闪闪发光,他眨了下眼,眼睛忽然弯起来,伸手让赵允隋握住,又任由那十指紧扣,纠缠不休。
天空变得幽而远,万物也在这瞬息由眼入心。
“就先这样吧。”姜邑点着头说。
说那种花又种药的园子,又像是说了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by先秦古诗《击壤歌》
快要上夹子了,下章会在夹子当天也就是周日晚上的十一点更新,届时还是双更(我争取多更点),等下了夹子就定个阳间点的更新时间,宝们和我都别熬夜了~
第25章 成仙25
说是半个月不出门, 可在家里懒乎乎过了八九天,姜邑就坐不住了,等上次使用归真大法造成的身体损耗一恢复, 就带着破魂剑出门。
离开前, 他将前段时间从几个老道手里买来驱邪符纸在门内贴了个遍, 又回屋里看了眼, 赵允隋前不久喝了一碗猛药,尽管强忍不适要下床,可没多久还是体力不支倒了过去, 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姜邑把门锁上, 又扫了眼已经种上花的小园子,负剑走了。
这次接的生意是由陈员外介绍, 去帮一个船夫除掉河边最近出现的水鬼。
那船夫姓李, 大家平时都称他李老汉,当天下午他们碰了面,对方先领着他往江边走, 路上急匆匆说着这几天遇到的怪事:“从两天前开始, 我每次渡船回来就靠不了岸,船明明好好的,水下也什么都没有, 可是一旦离岸边只有十来尺的时候,不管我怎么划桨,船就是纹丝不动!叫了老乡挂绳子拉也拉不回去!我只能自己跳船游回来……第二天我试着游上船,结果你猜怎么着, 轻轻一划, 船就照常往对岸去, 可再往回划, 死活就是在那里不动!太邪门了!我怀疑船底下有什么东西作祟,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不为我自己,也为了附近急着过河的老百姓啊!”
姜邑摇头:“为不了。”
“……啊?”
“酬金够吗。”
“够倒是够……”
“那就行了。”
李老汉尴尬一笑,很快两人走到河边,姜邑看着水面上那只船,果然如李老汉所说,静静停在距离岸边十来尺的地方。
水面无波无澜,周围是山,不远处有个船夫临时住的棚子。
姜邑问他前两天有没有遇到怪事。
李老汉思索几下,摇头:“没,那几天过河的人也不多,都是老相识,何况出事那天我船上也没载人,只是去对岸那边的村子吃了次满月酒……再回来,就这样了。”
姜邑直接把人拽过来,胳膊一挥就扔下了水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李老汉在水里着急地扑腾起来,谁知再一抬眼,岸上的人也跳了下来。
姜邑速度比他快,几下就游到船边,撑着船头一跳而起,上船后拿起船桨试了试,果然无法靠岸。
李老汉艰难地爬上船,忍着心底的怨念瞥这年轻人一眼:“您看出什么了吗?”
姜邑诚实道:“看不出。”
李老汉:“……”
姜邑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往船舱一坐,又开始整理自己湿乱的头发来。
李老汉忍了他半晌,看他整理好头发以为可以开始干正事了,谁知又开始仔细擦拭随身带的那把剑,毫不着急。
李老汉继续忍耐:“你……你真是陈员外口中的江一大师?我没接错人吧?”
姜邑瞄他一眼,这时擦完了破魂剑,食指和无名指竖起微微一勾,那剑便腾空而起,顿时朝船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