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大师兄他重生了(192)
巫长老点头,“那就好。”
他将两个防御阵纹好贴到白玉舟内壁,试图加强其抵抗雪崩的强度,若非这座山确实太高了些,白玉舟没办法在山巅起飞,驱使着白玉舟顺着雪山崩落的相反方向飞行,还能减轻些在雪崩中遭受的冲击和伤害。
可惜了……
他看着声势浩大的雪山滑落,忧心忡忡。
“希望白玉舟能撑得住。”
但他又显然觉得这个希望很渺茫,在说这话的时候,又从储物戒里拿了两个地阶的防御阵纹,脸色沉重,格外重视的将其贴在了白玉舟内。
众人对这个在雪崩之中的避难所极为重视。
也不藏私了,各种防御、加固、融雪的阵盘都被掏出来,一股脑儿的往白玉舟上堆。顾砚虽没随身携带防御阵盘,此时也没闲着,手中藤蔓暴涨,手腕粗细的吸血荆棘不耗费灵力般、瞬间被催生出来无数,在白玉舟在铺了一层又一层。
在那些刚催生出来的藤蔓表面,都细细密密的凝了层细碎冰碴。
楚月凝试图以此来达到最佳的防御效果。
众人刚刚准备完毕,雪崩呼啸着倾泻而来。
动静着实有些太大了。
视野之中算是浩浩荡荡、犹如万马奔腾扬起来的雪尘,耳朵里也只有雪山滚落的巨大轰隆声,或许真的只有亲眼看到、亲身经历过才能够懂得。
此等天地伟力,实非人力可对抗。
至少此刻面对着雪崩的他们绝对不行。
顾砚看着自高山之巅倾泻而下,飞快逼近跟前的雪墙,眉头紧皱,猛地伸手握紧身侧之人的手掌。
不需言语,对方就能懂得他的意思。
张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紧紧的拽住了。
动作间透种不论如何都不会松手的坚决。
轰隆隆的声响中,白玉舟撞上了雪崩。
被那铺天盖地而来,似是无穷无尽的积雪和碎了的冰层裹挟着、冲击着,顺着山崖边的空隙翻滚下山,很快撞到了便撞到了凸出来的山石,整个儿翻了个面。
待在白玉舟里的人跟着天旋地转,头脑发昏。
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各种手段尽出,只想赶紧想办法稳住在船舱里的动作,偏白玉舟摔下去的位置既陡又峭,仅仅半柱香的时间,白玉舟就翻转了数次,众人都只能将自己像壁虎般,紧紧的贴在白玉舟内壁,才能勉强不被像皮球那般甩来甩去。
轰隆隆的声响中,顾砚听到鱼池大声问道。
“也不知道我们要被这样甩多久!?”
顾砚平静道,“想想我们上山的时间。”
鱼池发出痛苦的呻吟,“救命啊!”
这山他们用了半个月才爬上来,爬的还只是其中的一半,高度好简直惊人,就算滚下山比上山快的多,也至少要花个两、三天吧。如今只能庆幸他们被雪崩冲下山的方向,跟他们上山的方向不同,不然若是将他们顺着原路冲回去,他可真是不想再顺着那条小路挪半个月上山了!
他也不想要宝贝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恰巧的刚因为被狂狮咬着,没能及时固定住身形的雪漠朝他摔去,鱼池气得狠了,一点没给雪漠留面子,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怒声骂道,“就你特么最会拖后腿,要不是你在那大呼小叫的、怎么可能引起这么眼中的雪崩?!”
“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跟你同一队!”
“你最好事是祈祷我们都没事,我要是受了什么伤,等我从极地冰原出去,就回启月山央求老祖宗去把你们雪家一锅端了!”
“让你们一个个脑子长包的是非不分!”
“雪湘雪澜的死跟顾砚有个屁的关系,你特么脑子里是长了脓疮还是怎么的,非得跟他过不去。”
雪漠已经从狂狮嘴里挣扎出来了。
但情况却冰不太好,肩胛骨被整个儿咬碎了,整只右臂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脸色也白的跟雪似的,估计得养好长段时间才能养好,却因为碰到雪崩、连上药包扎的时间都没有,疼痛在他全身不断流窜着,疼得他冷汗刷刷的往下掉。
闻言狠狠地瞪向鱼池,“你……”
“咚。”
白玉舟又撞到了突出的山石,再次位置翻转。
没等雪漠将鱼池踢的那脚还回去,就骨碌碌的滚向另一边了,受伤的肩膀差点被撞散架,赶紧伸出未受伤的手臂吸附住船舱、勉强稳住身形。
鱼池瞧见了,只觉得解气。
谁叫雪漠随时随地都盯着顾砚,还折腾出这好害人害己的雪崩出来,如今就算在船舱摔死都是自作自受,没人会替他感到半分痛心和可惜。
故意哈哈笑着。
“有本事松手,跳过来打我啊。”
“打不着吧,气死你!”
雪漠虽恨极,却不想要过去同他动手撕扯。
船舱里安静了下来。
白玉舟整个儿被埋在雪里,周围黑乎乎的,只剩下雪暴呼啸往下的震耳声响,见雪漠居然能忍下来好,莫不作甚不过来跟他动手,很快也失去了斗嘴乐趣的鱼池撇了撇嘴,“真没意思。”
动都不能动,确实没意思的紧。
而接下来很长段时间,他们都在这种嘈杂又寂静的黑暗中渡过,白玉舟时不时都会被山上的石头冲撞翻身,剧烈摇晃和天旋地转似乎没有尽头。
长久的、不断的消耗着他们的耐心和灵力。
甩到后面,他们习惯了被甩来甩去的感觉。
在黑暗的船舱里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来。
没有光,没有人计时。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时间。
突然,黑暗中响起个清浅的声音。
“白玉舟撑不住了。”
船舱内昏昏欲睡的众人瞬间都被吓醒了。
“什么?”
“怎么可能?!它可是地阶防御法器。”
“对,我甚至还给它多贴了防御阵……”
“都各自想办法保命吧。”
顾砚低声说道。
他一直关注着白玉舟的情况,最外的冰层碎裂后,他的吸血荆棘被磨损得很严重,他往外补了两次藤蔓后就没在动了。——在这种灵力难以恢复的情况下,他首先得留半数以上的灵力来确保自己不在雪崩中丢命,至于白玉舟破,众人都要被强行冲散……
他努力了,却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没等他话音消散,众人都听到阵清脆“咔嚓”声,是白玉舟终于承受不住,从某个地方开始碎裂的声响。
“艹!”黑暗中,不知道是谁骂出了声。
白玉舟在骂声中碎裂成片。
夹杂着尖锐碎冰的雪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包裹而来,瞬间将他们淹没在其中,和破裂成片的白玉舟碎片一起,朝着不同的方向冲了下去。
白玉舟破碎瞬间,顾砚抓紧了楚月凝的手。
他在雪潮剧烈的冲刷下,极尽全力的迎了上去,想将对方揽进怀里,整个过程出了点小偏差,他的手刚搭上楚月凝的肩膀,头便已经被人按到胸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他抱住了。
显然,他想保护楚月凝。
而对方也同样想保护他。
顾砚心情复杂。
却是没时间挣扎、变换位置了。
只能就着两人紧密相接、而他被楚月凝护在怀里的姿势,雪珑果藤自他手腕处暴涨蔓延开,如同丝线般在他们周围紧紧的缠绕着,裹成了个椭圆形的蚕茧形状。
待到雪珑果藤停止生长后,茧子外面又凝起层细碎却异常结实的冰霜,将他们以及那层藤蔓都牢牢的护在里面,被从山顶一路倾泻冲下来的雪潮裹挟着不断往下,很快便失去了踪迹。
顾砚醒来时,感觉到了热。
他仍旧保持着被楚月凝护在怀里的姿势,雪珑果藤在他们周围层层缠绕着,让他跟楚月凝贴得前所未有的近,简直是严丝合缝。
离火镯的热度在他周围蔓延,将楚月凝向来偏凉的身体都烘暖了,他们又被封在密不透风的冰块里,会感觉到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就是黏腻腻的,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