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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78)

作者:刑上香 时间:2022-11-02 10:36 标签:重生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沈鸢敲的意思便是,停军观察。
  他本就盯着那小病秧子的动作,见他这般,自然停下来看了半天。
  梁侍卫闻言道:“你们俩……倒是很好。”
  卫瓒挑了挑眉。
  饶是梁侍卫这木头疙瘩,也瞧出他爱听了,便是笑说:“也就是一同长起来,才有这般默契。”
  卫瓒心中终于舒坦了些,眉梢也扬了扬:“的确。”
  只是走了半晌,卫瓒又道:“我怕是把他牵连进来了。”
  梁侍卫说:“什么意思?”
  卫瓒手上捏着那蛇的脖子,凝神地打量着里头的毒牙,道:“这一年里头许多事,都有沈鸢的参与,又是破阵、又是烧山的,这不就有人冲着他来了么?”
  偏偏是沈鸢的号舍里头藏着毒蛇,这事未免也太巧了。
  他今日不来这么一下,只怕那小病秧子就要让蛇给咬了。
  瞧着那巡吏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怕早就让人收买了,压根不会插手过问,只待一入夜,人人都睡下了,便该是沈鸢殒命的时候。
  科场万千号人,年年都有几个意外,今年多一个被毒蛇咬死的沈折春,又算得了什么。
  梁侍卫看他半晌,这才弄清楚,卫瓒怎的就突然提议巡视考场,还真将嘉佑帝给说动了。
  费这么大功夫。
  不过就是为了保号舍里头的沈鸢。
  科举考场规矩森严,一旦开考,只有圣驾巡查,才能光明正大进考场来视察,也能震慑幕后之人不敢动手。
  今日前来清查,可以保一日,明日又有圣驾震慑,后日再来送赏赐,便也考完了。
  端的是好算计。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小侯爷目光渐渐邃密,嘴唇也抿得紧了,全无平日嬉笑之色,指尖微微一用力,便见那蛇挣了几下,猝然不动了。
  “若不是被我连累,又何必如此。”卫瓒轻声道。
  沈鸢又不是自己考不得状元,好好去考个试,哪至于这样险象环生,险些连命都送在这贡场里头。
  半晌,又听卫瓒轻声说:“我不好下场去,你一会儿带人四处清查,也不必特意帮他,只是他身子不好,又受了惊,我实在放心不下……”
  “算我欠你人情,你多看顾他一些。”
  梁侍卫哑然失笑,半晌道:“你放心罢。”
  他与沈鸢又不是没有交情,就连许多金雀卫都是认得沈鸢的。
  只是见卫瓒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好笑。
  卫瓒走了两步,又盯着天色喃喃:“……这天怎的这般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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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军打仗的人対天气都有些敏感,沈鸢这厢考过了头一场,天色已是昏黑,依稀望着天色,便觉着可能是要下雨。
  那冷眼看他的巡吏倒是不见了,换了个面善温和的过来,跟着金雀卫,挨个清查号中的蛇虫鼠蚁。
  沈鸢听得周围书生兴奋说,是因为圣驾要到了,故派人清查。
  到了沈鸢号中尤其查得认真些,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连边角缝隙都查过了,那巡吏温善道:“若有什么,公子再唤我就是了。”
  沈鸢便垂眸道了一声:“多谢。”
  不知怎的,却是想起白日那一瞬来了。
  分明科考的时候不该分神惦记着,他也有意将见卫瓒那时的情绪往下压着。
  却偏偏还是想起来了,也晃了神了。
  到了晚上,沈鸢没力气同旁人说话,只在那号舍里坐着,嚼咽了些油糕点心、桂圆果脯。
  他受了一场吓,胃口越发不好,吃食又都是些冷物,只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些东西下去,不至于腹中无食。
  到了夜里,果然是下了雨,寒气逼人。
  风一吹,豆粒大的雨滴,打外头吹进号舍里头来,饶是挂了帘子、披了毡子,照旧冷的发颤。
  前两年科考走了几次水,险些将贡场一把火烧了,这两年便不准考生自己带炊具做饭,只许用烛火照明,生怕又出了事。
  这一下雨,便是叫冷声连天。
  沈鸢尤其怕冷,越发面色苍白得厉害,浑浑噩噩咬了一片参,蜷缩在透着湿气霉气的木板上。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一宿雨过去,第二天却是非要发热不可的,之后还要考两天。
  只能认了自己的确运道不好。
  他将那毡子裹得紧紧的,连脑袋也包上了,仍是手脚冷得不住打颤,发沾了潮意、黏在脸颊边,也没心思拂去。
  不知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雨稍稍小了些。
  却隐隐听得外头有喧哗之声。
  他微微撑起眼皮,却见有人轻轻撩了帘子。
  一刹那他不知怎的,竟以为撩他帘子的人是卫瓒。
  凝神看去,却仍是那新来的巡吏。
  沈鸢心知此时卫瓒绝不能出现,科举考场最重避嫌,白日里头捉蛇已是意外了,这时候若再出现,只怕事情反而麻烦。
  可直起身来,毡子滚落在腰间,心头却还是不自觉落空了片刻。
  他道:“何事?”
  那巡吏便一手提着桶,一手递给他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巡吏说:“是大人体恤诸位,听说落了雨,便令我们熬了姜汤来,分发驱寒,免得诸位明日写不得文章。”
  他问:“哪位大人?”
  巡吏笑道:“自然是主考大人。”
  沈鸢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又听得周围书生有的感慨主考仁慈,有的说是因着圣驾要来才如此,应谢圣恩浩荡。
  只有沈鸢指尖摩挲着碗壁,思忖许久,慢慢低下头。
  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姜汤。
  辛辣入喉,一路暖到胃肠。
  却是不自觉一怔,半晌,轻笑了一声。
  考场分发姜汤驱寒已是罕见,怎的还会往里头放这么多蜜糖呢?
  他不知怎的,撩起帘,隔着秋雨缠绵,却抬头往那监考的高楼上头望了望。
  自然是望不见什么。
  ……
  不知是不是那一碗姜汤的功劳,沈鸢第二日虽有些受寒之兆,却没有发热,只是嗓子有些疼,脑子却是清醒的,并不耽误答卷。
  嘉佑帝也的确巡视来了,好些书生都兴奋不已,道是能亲眼见了龙颜,哪怕没考中,也不枉来了这一次。
  沈鸢本以为能瞧着卫瓒,却不想卫瓒为了避嫌,并没有陪着,只是瞧见了梁侍卫随驾左右。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只是无风无浪将这第二场也考完了。
  谁知到了傍晚临睡时,那热姜汤又来了。
  比昨晚的还甜,也不知放了多少蜜糖进去,姜也下了猛料,沈鸢喝下去时觉着辣喉,甚至沁出了些汗。
  他捧起碗,慢慢喝干净了,刚想将碗还回去。
  那巡吏却不声不响,又从壶里另给他另倒了一碗汤药。
  巡吏道:“是为了诸位风寒准备的。”
  沈鸢怔了怔,又喝了。
  半晌抿了抿唇,用极轻的声音说:“我撑得住。”
  那巡吏似乎是得了信儿似的,拱了拱手,便走了。
  沈鸢摸了摸嘴唇,那一点辛辣余甜还在唇边,半晌蜷缩回木板上,竟不觉得有那么孤冷难耐了。
  只是这一宿再过去,他的确是到了极限了。
  一觉醒来时,已是额头滚烫,喉咙刀割似的生疼,却是咬着牙,含着参片,将这最后一场给考了下来。
  沈鸢其实也算着了,他遇上这场雨,能撑过三天,已是万幸了。
  最后写完了文章,刚刚誊完,手一松笔杆,便是头晕耳鸣,昏沉得不像个人样。
  说来也怪。
  他连鼻子都开始不通气了,却偏偏能嗅着自己身上的异味。
  这般关了三日,无处清洗,蓬头垢发,午时热得发汗,夜里又淋风淋雨,再加上那号舍本就算不上干净,混着潮气霉味儿,什么难闻味道都裹在了身上,沈鸢自己闻了,都皱了好一阵的眉。
  沈鸢浑浑噩噩间,忽得不那么想见卫瓒了。
  他迷迷糊糊收着篮子,却还是国子学里认得他的文生好心,将他搀扶出去的。一见他仿佛初生的猫崽儿,连路都走不稳了,便喊了一声“折春兄”,搭着他的膀子,将他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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