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135)
只在他几臂远的地方。
沈鸢却不知为什么,看了许久。
直到翻账册的声音停了,卫瓒扭过头来看他。
他才收回目光。
卫瓒:“账册看完了?”
沈鸢:“没有。”
卫瓒:“什么账,要看这么久。”
沈鸢垂眸:“想盘下一家药铺来,这会儿正打算呢。”
卫瓒:“盘药铺做什么?”
沈鸢道:“知雪同林大夫学了一阵子,这会儿林大夫进宫给圣上请脉去了,她便想着正经做大夫。”
“我想着她四处出入宅院也不方便,便打量着给她盘一个小药铺下来,掌柜学徒都留着,她只在里头坐堂看诊也好,往后只算是她的家业了。”
他见着知雪眼下是用不上嫁妆了,还不如给她置点家业,往后也好安身立命。
只是天子脚下,想要盘下一处不错的药铺,也得看时机。
沈鸢看了几家,都觉着不够好。
卫瓒说:“你过来,我也看看。”
沈鸢心道这人多少也是京城长大的,便拿着账册和牙人送来的铺面簿子过去。
却不想一过来,就让卫瓒拦腰搂到了床上。
账册掉在地上。
卫瓒懒洋洋说:“我在西街有一处小铺面搁置着,只是地界不错,本没打算好做什么,你自拿去用便是了。”
沈鸢皱眉说:“那怎么行?”
卫瓒笑说:“怎么不行,我院里的账簿不早就给了你了,你的钱难道不给我花用?”
沈鸢还真思考了一下,这婚是匆匆忙忙抢的,的确没想过银钱的事情。
但银钱是好东西。
谁有得多,谁便说话更管用一些。
他苦思冥想旧时男子成婚财产都是怎么算的。
又忍不住打小算盘,想自己那些银钱够不够填补卫瓒这一处铺子的,若不够,岂不是在卫瓒面前丢了人、矮了一头么?
他心里算盘珠打得啪啪响,却冷不防被啄了啄耳廓。
日光透过窗纱,柔和又安逸。
卫瓒的声音也含了几分困意,说:“不动你,陪我睡一会儿午觉。”
好像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似的。
卫瓒抱着人,便不自觉要到处摸一摸,肆无忌惮揉了揉他身上的软肉,笑说:“总算养胖了一点了。”
沈鸢禁不住捏,一捏一颤,思绪也被打断了,下意识捉着了他的手,喊了他一声:“卫惊寒。”
卫瓒便低低地叹了一声。
他有时候觉着,沈折春这浑身上下都养得太细了,既受不住疼,又禁不住舒服。
这会儿不敢细细地想,一想起来,便浑身都有些热了。
这阵子他那天下第一好父亲派着看门的人还在外头,卫瓒又贪着这几分午后的暖意,只将人亲了又亲,低声说:“困了。”
阳光正好。
卫瓒嗅着淡淡的药香,很快就坠入了午后的梦境。
沈鸢在暖融融的怀抱里,懵懵懂懂看着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总有些不服气。
卫瓒这人,似乎浑身上下都比他暖,连手都要比他热一些。
也比他心思旷达,无拘无束。
沈鸢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只往卫瓒的怀里又缩了一缩,慢慢将自己的微凉的手,覆在了那双手上头。
他要偷走卫瓒身上的一点热。
第106章 番外-婚后日常2
成亲后的三四个月,便已入了冬了,沈鸢又病了一场,只是这病是沈鸢自己闹出来的。
在一起之后,卫瓒发觉沈鸢其实是不大会照顾自己的。
沈鸢本就体弱,常年被照霜知雪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如今两个小姑娘一个远在康宁城,一个忙活着开医馆,实在是鞭长莫及。
再加上沈鸢刚刚进了兵部没多久,那股子心气儿又上来了,一面接了兵部地图烽侯之事、想要做出些成绩来,一面自己又想父亲的兵书修一册出来。
沈鸢便越发顾不上自己。有时候泡澡的时候想起哪处的缺漏,湿淋淋就跑出来写字,改完了笔一搁,又湿淋淋回去擦。
卫瓒起初还闹不清楚他怎么生病的,只当是他体弱。直到有一天回屋来,见沈鸢水鬼似的在桌前趴着写东西,头上只蒙了一张巾帕。
便一通好气,只将沈鸢的笔夺了,整个人横抱回去的时候,沈鸢浑身都潮湿冰凉的,还在他肩上嘀咕公务。
卫瓒将人放在床上,按着给擦干了,才摆了一张黑脸道:“就偏偏差这么一阵子功夫么?”
沈鸢还没察觉到他有些恼了,只思忖着说:“怕一会儿给忘了,还是先记下来。”
卫瓒没好气道:“你那脑子能忘了什么?也不怕又病几天。本就底子不好,还胡乱过日子。”
沈鸢便敷衍道:“只写个一两笔,不妨事。”
话一落,卫瓒已握着了他的手。
沈鸢才一怔:“你手怎么这样烫。”
卫瓒说:“是你手冰,你这可不是写了一两笔。”
“这两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了,就是地龙炭火烧得再热,也禁不住你这样乱来。”
沈鸢这才轻轻笑了笑,见卫瓒脸色黑了,总有几分不好意思,目光也软了几分。
只将卫瓒的手给反手握着,若无其事说:“那你替我暖一暖。”
卫瓒拿他没法子,将他头发仔仔细细擦干了,整个人都塞进被窝,拉进自己怀里,暖了好一阵子。
还想再叮嘱他两句什么。
一低头发现这小病秧子已小小打了个呵欠,在他怀里缩着,连让他说两句的机会都没给他。又见沈鸢眼底下熬夜熬出的淡淡青色,顿觉无奈,只眯着眼睛,捏了捏这小病秧子的脸颊。
在一起久了,才发觉沈鸢这人身上有许多小毛病。
体弱多病也就罢了,偏偏还一股子倔劲儿,做什么事都拿命去熬,生活还粗心大意,对自己全然不上心。
从前跟他较量学业是这般,康宁城守城也是,这会儿进了兵部又是这样,从前有两个小姑娘盯着,如今怜儿和几个小侍女都没有那样细心,卫瓒又不能贴身跟着。
纵然卫瓒三天两头说他,只是下次照旧不改。
就着凉这事情,被他抓包了两三次都没改,好说歹说都不放在心上,果然冬日病了一场,卧在床上起不来,烧得喉咙都哑了。
好容易养好了几日,倒不敢中途跑去写字了,却是草草将头发一擦、扯了个披风裹着便去做事,窗户还开着,水顺着发梢滴答滴答往下淌。
卫瓒头一回让他激出些火来,硬将人抓着擦干了,冷着一张脸说:“成,你乐意病着让人摆布,乐意糟践自己,我也犯不着管你。”
“只是你若早告诉我你爱这样,也省得我去找林大夫替你续命了。”
沈鸢还下意识顶他一句:“是我求着你去找林大夫了?我这三灾六难的都见识过了,如今倒还多添一难,听人教训之难。”
只没听见卫瓒回嘴,倒听卫瓒冷笑了一声,将他头发擦干了,巾帕扔一边儿,头也不回地回屋去了。
沈鸢坐在那抓着巾帕愣了一阵子,也没说话,只低头看了一阵子文书,边看边皱起眉来,琢磨卫瓒走时那大步流星的样子,可能是生气了。
自打他们俩关系缓和,卫瓒就一直没给过沈鸢冷脸,有了私情以后就更别说了,连重话都没说过两句。
沈鸢看了一阵子文书,招手叫怜儿过来,说:“你去瞧瞧小侯爷怎样了——你光明正大地去。”
怜儿去看了,回来说:“小侯爷在房里躺着呢。”
沈鸢:“问你什么没有?”
怜儿:“没有。”
沈鸢:“那他什么神色?”
怜儿:“小侯爷背对着外头,没瞧见。”
沈鸢指尖捻着纸页边缘,心想,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又想,气了就气了,他巴不得卫瓒不好过。
隔了一阵子,却紧锁着眉头,将文书放边儿上了,倏地立起身来。
……